小蚂蚱说到此,忽地停住了嘴,花儿正听在兴头上,连连催道:“后面怎么样了,你快快说呀?”
小蚂蚱红扑扑着脸,就是不说,任她怎么催来。
看他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儿,花儿也没得办法,只得放弃,却拿小粉拳在他身上结结实实地捶了一通。
这一通捶得小蚂蚱浑身上下还挺舒坦,他惬意地说道:“云儿,要不咱卸下装来吧,还原咱的本相吧?”
花儿却沉下脸来,老不乐意地说道:“我倒不觉得,这样挺好玩滴!”
说着,她就地转了个圈,随意一个做作地下揖礼道:“相公,奴家这厢有礼了!”
小蚂蚱一笑,也只好由她的性子了,他那时为救群雄而违拗了花儿的意愿,而为其留下了隐患,故此什么事能迁就就迁就,哄着她开心便是了。
他忽看到,一块巾帕儿的东西随风而来,飘飘荡荡里,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花儿头上,一看之下,还真像个新娘子似滴。
花儿“唔”了一声,伸手掀下盖头来,取在眼前看来,忽“咦”了一声。
“怎么了?”小蚂蚱说着,也凑到眼前来看。
但见得她手里展开的正是一巾多彩丝帕,微微弱弱着莹莹之光,一瞅之下,还有些似曾相识的眼熟。
“这是什么东东呀?”小蚂蚱好奇地说。
“这是火蚕丝帕!”花儿拿十分肯定的口气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亮来。
“哦——对,没错!”小蚂蚱说道:“你们那圣女娘娘手中的锦带儿不就是这种料嘛!”
“什么料不料的,这可是火蚕所吐,是馨儿姐姐师父多年豢养的宠物,其所吐蚕丝可大不同于寻常蚕儿,多彩柔韧,这丝帕便是火蚕丝织成,当然只能出自馨儿师父魔羯奶奶了!”花儿说道。
“魔羯奶奶?”小蚂蚱呐呐道:“我见过魔狮牛蟹蝎四人,却没见过你说的魔羯奶奶!”
“哎呀,你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吗,圣教五魔星,天下闻名,尤以魔羯奶奶最为有名,虽然这里面她老人家年龄最小位列老幺,可当年一提天穹圣女长发丽人,那可是天下闻名呀……直到现在,魔羯奶奶虽然归隐于幽情谷内,可日月山里还传播着她的故事呢!”花儿说道:“只是我们从来没见着过她老人家面,但只有一人例外,就是馨儿姐姐魔羯奶奶的唯一爱徒!”
小蚂蚱想来,不错,他听得喜谈武林轶事的大师父说过,可记得听他老人家说,那五魔之末的魔羯早在那二十多年前的天山会战跳崖而去了,可方才听得花儿说来,分明是她还活得好好滴,意思还归隐了呢。
“又是一个宅神,只不过是个女宅神!”小蚂蚱心里说着,不由又想起了那冰雅学院里的莫大师。
“可你见过馨儿姐姐就是我教现任的圣女娘娘?”花儿说道。
“这个,还真见过!”小蚂蚱不好意思地说道:“莫名其妙峰谷里,她一纱蒙面一袭青衣,一条锦带一出场里,便震撼了老多人;飞鹰婚事上,一条锦带从天而降,及时救下了新娘芸儿,一杆令旗,摆平了所有妖魔鬼怪,真是帅呆了!”
“见过就好,馨儿姐姐冰清玉洁,最不喜欢贫嘴的人了,你若遇上她,可得小心点啦!”
花儿笑着说道,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来细细看来展开的丝帕。
“这上面还有字呢!”花儿叫道,又惊又喜。
小蚂蚱凑过头来看,但见得上面还真绣织有字:
“偎郎会
纤手弄发,飞剑传情,一正一邪莫莫暗度,一叶归秋喜相泣,哪管它刀光与剑影!
黄花晓梦,如痴如醉,忍泪花叶纷纷离去,两情若是相悦时,又何顾羁羁与绊绊!”
俩人看完,面面相觑,真不明白上面写得什么意思。
小蚂蚱感受着风吹的方向,天际的尽头群雄的人影已没,他说道:“这巾丝帕的主人,想必就是群雄里的人!”
花儿点点头,说道:“他们从天涯客店里遁地出来时,人人皆衣裳褴褛,丝帕掉出来浑然不知,也是太有可能了!”
小蚂蚱也不敢说立马还于他们去,因为他已经答应过花儿不与群雄同道,也未待花儿说话,便一把抢过,塞到自己兜里,笑嘻嘻地说道:“不管那么多啦,云儿,这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正好我也缺块手帕,就受之不恭了,嘻嘻……”
花儿对眼前“相公”的表现颇为满意,忽说道:“天哥,方才你称呼我什么来着?”
小蚂蚱听得她忽又称他为“天哥”,一愣神想一想,说道:“方才我不喊你‘云儿’来了嘛,有有什么错吗?”
“没错没错!”花儿的面色更为满意,说道:“以后只要咱俩单处的时候,你就这样喊我便是了!”
“好啊好啊,当然可以了,我记得以前你和我不就这样承诺的嘛!”
花儿只是一笑,不再说话,表情却是满意之极。
小蚂蚱懵懵呆呆了半晌,忽地恍然,当时之时,他承诺的是当花儿喊他为“天哥”的时候,他需称呼她为“芸妹”,可是现在他却称呼她为“云儿”。
一字之差,却更显亲近与亲切,分明是无意之中已经拉近了距离。
这种称呼的改变可是潜移默化自然而然滴,他也不知为什么。
当下里,他忽又想起一件事来,得需跟她说一声来。
“花儿,”小蚂蚱皱着眉头说道:“那时因为要避讳他们,所以不能现得真身,而与他们说明你爹爹不是凶手的事……”
“这个我早明白啦,”花儿一副释然的样子,说道:“就是你现身说明,他们也难以相信;何况,事已至此,两大阵营已是死敌无解,也只好这样了……”
说着,她突然叫起来:“对了,咱们得加紧赶路,及早回家,告诉我爹爹来,让他早做准备,我们须走得捷径来!”
说着,便加紧脚步,小蚂蚱只好跟随,无论如何,他也得保证将她安安全全地送回家中。
河滩山崖上黑白无常临死之时齐齐嘶叫声:“马总,花儿就交给你了……”犹在耳边回响。
想起那黑白无常哥儿俩,他心里也一阵难过,甚至有点后悔先前不该作弄他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