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倒吊着的小蚂蚱忽然觉得,在他嘴里所言的吸血妖精魔羯,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坏,甚至有些可爱,还颇为正义!
花儿忽地哭道:“奶奶,我爹爹可不是凶手呀!”
魔羯转而一笑,爱怜地看着她,柔声说道:“你爹爹当然不是凶手了,那些现场只是个假象而已,很多时候,表相往往不是真相!道理很简单,你爹爹就是有的天大的胆来,也不敢在日月旗下乍翅!”
“就是馨儿拿着令旗来,让我喊她‘师父’,我也得规规矩矩地喊来!”魔羯又补充一句道。
花儿脸上惊诧,魔羯奶奶没问得其它,便一口道破自己爹爹不是凶手,这种口吻,让她不禁又想起那个“老板鸭”瑶世愁来。
她怔怔看着魔羯,呐呐说道:“奶奶,你这口吻,与一个人极为相似!”
“哦?”魔羯听来有些惊愕,饶有兴趣地说道:“谁呀,还有如此见识,说来给奶奶听听!”
于是,花儿便提到了瑶世愁,说得也较为详细。
“你说那只老蹦兔呀!”魔羯一笑,说道:“那只老蹦兔能担任琅跶国之老管家,看来还有点见识,只不过是一只爱狐疑的老蹦兔,年青时候就一直那个样,老了还是那个样,只不过更老奸巨滑了!”
花儿也真没料到魔羯竟然还识得那只老板鸭,不过到了她老人家嘴里就是老蹦兔了,不由好奇地问道:“奶奶,你也认得他呀?”
“嗯,”魔羯说道:“年青的时候哪他碰过两次面,还交过两次手,爱蹦来蹦去的到处乱窜,倒也为其国忧虑奔走,他当时的‘冥王指’就挺厉害,没想到这么多年,修为更是深厚了,你这‘甜哥哥’不就拜其所赐嘛,差点丢了命!”
“何止是天哥哥,就连花儿我,也差点死于那老板鸭指下,若不是天哥哥舍命救我为我挡下指来,我早已不会在这儿和奶奶说话啦!”
花儿说着,放声大哭。
魔羯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慌忙安慰她道:“乖乖孙女儿,你莫要伤心啦,听傻小子说,那只老蹦兔大约是在一个时辰前在崖顶的,现在肯定不知蹦到哪儿去了,找也找不到他,我是最了解他的啦,你一下瞅不住他就没影啦……所以,等我回头再碰到那只老兔子,奶奶我就把他抓来,放在你面前任你处置,该薅毛薅毛该剥皮剥皮,好不好呀,宝宝乖乖……”
她这样安慰之下,花儿才泣声渐息,凝噎道:“奶奶,你能打得过那只老鸭子吗?”
“亲亲宝贝儿,你还喊他‘老鸭子’……也对,反正不是人揍的!”魔羯说道:“奶奶的‘枯木逢春’内功正是相克于他的冥王指寒的,年青时候的对决,他在奶奶手里就没讨到好处,别说现在了,他照样不是个!”
如此说来,花儿才破啼一笑道:“奶奶你真好!”
说着,便往她怀里钻,魔羯慈笑着搂住。
倒吊着的小蚂蚱,眼见这动人一幕,对花儿玩得这一套,真真是五体投地!她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卖萌的时候卖萌,方才时与魔羯素不相识甚至敌对秒秒钟后却亲密无间乃至一家,这份为人处世之深厚功力,真是让小蚂蚱叹为观止惊佩之至!
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不简单!小蚂蚱心里想着,以后有的机会可得好好跟她学习学习这本深奥的学说,以增强自己武学之番外篇,提高自己适应社会的能力,从而走出一条更加辉煌的人生之路来。
“你说这傻小子为你挡得那冥王二指?”魔羯说道。
花儿“嗯”一声,使劲点点头,其实那时之时,老板鸭发出两指,分击俩人,小蚂蚱只是为其挡住一指而已,那另外一指本来就是射向于他的。
“看来,”魔羯皱皱眉,说道:“这傻小子还挺仗义的啊!”
“那是的,奶奶,你知道吗——”花儿说道:“圣教定下拒敌于日月山外分路截击于来路之上的计策布局……”
“等一等,”魔羯又一次打断她的话头,说道:“这个计策是谁定下的,是鸠摩自己定下的吗?”
“花儿也不太清楚,”花儿说道:“但听爹爹说过一言半语的,好像是圣教主与副教主共同定下的!”
“副教主?你说是那唐楚月吧!”魔羯说道:“我听得馨儿说过,这唐楚月是十多年前加入圣教的,圣教很少吸纳外人,除非他德才兼备可靠之人才是,听馨儿说,十一年前鸠摩与逍遥剑决斗于莫名其妙峰后,身受内伤极重,回来的半路上却又遭到仇敌高手们埋伏,是此人路过拔刀相助,才脱困而出……鸠摩感激,也看他是个人才,便将其带入日月山,是吧?”
花儿惊讶地说道:“奶奶你深居幽情谷,却知圣教事,为圣教忧心,花儿真是拜服!”
花儿此话倒是真言,绝无半点阿谀,这魔羯虽然隐居幽谷,却还是牵挂日月,真让花儿拜服。
魔羯笑着说道:“好啦,我的乖乖孙女儿就是嘴甜心善。我听得此人倒是一个全才,不但武学精湛,而且琴棋书画皆有造诣,其中尤以书法为甚;而且此人入教以来,将鸠摩交于其的任何之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工作十分完美,鸠摩甚为欣赏,圣教可设长老之位,却一向不设副教主之位,为的是巩固教主之权,因为此人极富才干,鸠摩竟打破常规,破格提拔并由此专设了副教主之位,一下子超越了各位堂主……鸠摩爱惜人才并不拘一格提拔人才这是他的独到之处,你爹爹阎王五行长老皆是其一手培养并提拔的,还有那神机张,则是因为有独特才能也破格提拔……”
花儿只顾着点头了,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魔羯奶奶娓娓道来,不出谷却明山中事,作为圣教一员的花儿,真是五体投体视奶奶为偶之像了!
“其实,若从效果来看,面对那些来犯之敌,拒敌于日月山外分路截击于来路之上的策略并不是最上的谋略!”魔羯忽地话头里拐了个大弯,说道。
花儿一震,竟然叫道:“为什么?”
倒吊着的小蚂蚱闻得此言,心里也一震,耳目忽为之一新,便不再烦心着闹腾了,耷拉着的两只银木耳耳朵尽可能地直愣起来,听这个要吸其血的妖精能说得出什么高明的见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