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龙听其所言,凝视向驼鹿人后背之裸露“驼峰”,既而笑道:“你这丫丫滴神探,说的还丁点没错,这驼峰之上的字果真是阳文,这点本国师还真疏忽了,可是有怎么样,还不是当时照样骗过了台上的鲁莽英豪们呀!”
台上的鱼虾们也定晴看向一动不动已气息全无的雷炸子裸背,果真上面的“罪必诛”三字是凹下的阴文无疑,又听得肖天龙所说,互相看看的眼神里是无尽的懊悔。
“是啊,”小蚂蚱也不由叹道:“虽然你的高仿之‘罪必诛’落章有两处细节上的漏洞,可是完全也不碍你计划的实施,当时群雄们目睹一对新人那般惨状,早已悲恸痛哭里认定凶手是阎王无疑,哪里还有心机去辨识这些细节,何况他们也不知这些细节之差!义愤填膺里毫不犹豫地以复仇为快,随后又紧锣密鼓地成立了讨伐诛魔军,矛头直指日月山。也是从那一刻起,虽然正邪之间还未交手,但是火拼不成避免地成了必然结果,你们处心积虑地挑起正邪再次大火拼的阴谋便成功了一多半了!”
肖天龙听罢,得意说道:“不错,那天圣女出手阎王散去,眼见精心策划的计谋就此泡汤了,我们也十分失望,可我们聪慧的主公——”
肖天龙说话间,冲蒙恬微微一低首致敬后,又说道:“——应变不乱,先行假意告辞以退为进,这样再有得什么事情谁也不可能怀疑到我们头上,在洛阳城西外的幻竹林里,在主公的谋划下,我们又合计出这一妙策,并依计行来,半夜之内由本国师杀个回马枪,悄悄潜入一对新人的洞房之内……”
殿中那偏角处的宴席里,潜伏着的几人低低偷偷地窃窃私语。
女声:“原来一切都是蒙姐姐的策划,蒙姐姐胸怀天下的大志我早就知晓,可是她却如此狠辣,真让人……不可接受!”
老者声:“成大事不可拘小节达目的而不择手段行起事来滴水不漏,这个蒙恬还真是个雄才!”
年青声:“我也想起那一日,我们寻得妹妹时便与蒙恬等人在一起,那时还是迟暮之时,方才听其言谋划之事,显然是我们离去之后的事了!”
壮者声:“等他们聊尽之时,必定便是大战之时,呆会主公先走,我来殿后!”
老者声:“当时再随变而变吧,只是老朽也想不通,那蒙恬既然要施行如此计划,却又为何神鹊传书将我们公主一同前往?还打着夜月明珠的旗号,可是这些天来我们在日月山里也悄然寻寻觅觅,可一点夜月明珠的踪迹也没有,当下西蒙中原与我国三足鼎立,关系十分地微妙,也亏了我们及时找到公主,否则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来!公主,你以后要远离蒙恬为好,以防她加害于你!”
女声:“不会吧,我与蒙姐姐可是非常要好的!”
老者声:“对于蒙恬这个非常之人,就莫要以常情推之,此人连飞鹰惨案都可以一手做实,还有什么事不可以做出来的?老朽怀疑,她数次相邀于你之意图,只是择机而动将你软禁,做为人质随时可要挟于我国!”
女声:“这……不可能吧?”
老者声:“有什么不可能的,公主你且想一想,当下西蒙与中原鏖战不休成胶着之态,而冷眼旁观的我国便成为一个大大的砝码,加在任一方上便可使其获胜!蒙拓大汗数次相邀公主相助于他,只是主公宝爱和平不忍生灵涂炭,数次相拒;那西蒙相请不成,可提防之心不可无,他们也定会防御性地提防我们相助于中原,而蒙恬之数次相邀于你,显然是有此之意,她口口声声说有得夜月明珠之下落踪迹,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其意不在珠而在人也!”
女声:“既然如此重要,我以后注意便是!”
听得肖天龙的叙述,台上一地的鱼鱼虾虾们又悲恸声动里并夹着狠毒咒骂。
胡夫人大声咒骂道:“你这个肖畜生,我就是做成厉鬼也不放过你!天儿,你若有在天之灵,就看真了眼前这个杀害你的畜生,天降一个大雷把他劈死吧……”
小夫人也咬牙切齿骂道:“肖畜生,鸭恶事作尽,会遭天谴报应的……”
余者也大声唾骂,连嗔明大师也念经般地骂着他是恶魔等等词句。
对于这些人儿的恶语相向,肖天龙却大度地笑笑,说道:“不错,本国师是真凶没错,也确是本人下的手!可是,难道凶手就是我一人吗?”
胡四海瞪红了眼,大声叫道:“凶手不是你还有谁,你却无耻地如此说来,你……”
肖天龙呵呵一笑,小背起手来,就地来回地踱了几步,起手间划了一圈指,悠然说道:“其实,大家都是凶手,谁也不要骂谁了,都也不是真好人!”
此言一出,连小蚂蚱都急了,甚至将对他的恐惧一时抛之脑后,大声叫道:“你这肖二子,什么意思么,自个作恶还拉上别人垫背不成?”
肖天龙凝视向小蚂蚱,直盯得他有点发毛里听其忽开口说道:“难道你不是其中一个凶手吗?”
“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成了凶手?”
小蚂蚱咆哮大叫道,自己一心为得他人好,这盆脏水怎么就泼向自己的头上了呢?
“你且莫急,听我道来!”肖天龙耸耸肩,说道:“飞鹰婚事上,正反两方决战定结果,前三局竟然奇妙地成了和局,而加赛局便成了决定性的一局了,我说的没错吧?”
小蚂蚱一想,不由点点头。
“于是,你代表了正方上场!”肖天龙接着说道:“那一场比斗,主公与本国师都看得出来,你与那个叫‘雪花’的小姑娘都在成心相让,我这一点说得也没错吧?”
小蚂蚱听来,又不由地点点头。
“最后的结果是你没让过那个雪花小姑娘,从而使得正方获胜,进而促进婚事的继续进行,我说得也没错吧?”
小蚂蚱一愣,却又只好点点头。
“其实,代表所谓正派的飞鹰公子与代表所谓邪教的棒槌公主其两方的结合,本身的标签就是一个悲剧,他们的爱情也只能以悲剧收场!即使那夜本国师不谋害了他俩,他俩迟早还得出事,而本人的谋害只不过是加速了这场悲剧!”肖天龙继续说道:“可是如果反过来想,那场加赛局里你若全力相让诈败,从而使得正方败阵,进而截住了那场特殊的婚事,拆散了那一对新人,山归山水归水,两下里鸡犬不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矛盾既无,悲剧还会产生吗?”
“是你!”肖天龙说着手指向小蚂蚱,厉声说道:“是你做了个假好人取胜决定局,最后促成了他俩的悲剧!他们之死,你也当然不可推脱地有这么一份!如此这般,你——当然也是凶手了!”
此言一出,小蚂蚱竟然哑口无言,任其平素里口舌是多么地顺溜,此时当下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敢腆着大脸无耻地说你不是凶手吗?”肖天龙又一次厉声叫道,如给不堪负重者又加了一块大石于背,让如雷炸在头的小蚂蚱差点没压趴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