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舷窗,在慌乱迷失的眼神里,大家看到,悬崖绝壁直飞而上,有几段竟贴着机身而过,真真是惊得大伙一头白毛汗,眼神里露出死亡的惊骇来。
再往下坠,横枝乱叶地划上机身舷窗,紧接着,忽觉一轻,没有意料中的沉坠与炸裂,竟然较为平稳地着陆了,而后飘飘乎乎起来,透过舷窗可看得,原来是落入一处平阔的河流,鲸鱼入河,飞船成飘船了,随波逐流里船行水上,反倒更得自在了。
船内之人,面面相觑,继而爆发出惊涛骇浪般的欢呼声。
劫后逢生里兴奋难忍,真情更是泄露,小夫人仙姑等萌萌大女孩们抱着自己的老公或者对象就是一啃。
花儿也轻吻得马雅帅一下,让玉龙儿无意中瞥见,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在这个鲸鱼家族里自己只是只小鲸鱼,怎敢与大鲸鱼叫板,只能黯然神伤里窃窃泪流。
“大哥就是福将,带领我们逢凶化吉!”五鲸鱼棒棒鲸鱼兴奋说道。
“是啊是啊……”其他鲸鱼皆纷纷随和道,也不去寻思棒棒鲸鱼所言是否是客观真理。
此时的鲸鱼家族的老大家长大鲸鱼马雅帅被弟弟妹妹们拍马屁得拍得云山雾罩飘飘然,真寻思自个就是有福之人不用愁呢。
大伙纷纷拉开舷窗,一股新鲜的空气扑了进来,暮光下的波光粼粼里,飘船徐徐随波,徜徉自在,情随景走,大家反倒不急于出船上岸,悠闲心情所致,仿若世外桃源一般。
行得半个时辰的样子,船忽得一触而停下,大家看来,原来是触上了浅滩,于是船舱门打开,大家纷纷活蹦乱跳而下。
鸠摩王紧紧抱着风二娘下来,玉龙儿艰难地抱着李公公欲下来,素心见状,便伸手相搭,一起下得船来。
浅浅沙滩的尽处,是一片小洲,洲上落叶飘零,粉红处处,桃花之树三五成簇于河洲之上,花儿畅伸双臂,欢快地叫道:“这个地方真是美妙,水绕着小洲里飘飘渺渺,真如仙地一股,我们该给它起个名字才好,鲸鱼大哥,可爱的亲亲鲸鱼们,你们说该给它起了什么样的名字呢?”
“此处桃花罕开,就叫它桃花洲吧!”四鲸鱼素心说。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佛家圣地么,真是极乐世界,就叫它极乐洲吧!”二鲸鱼嗔明说。
“鹅(我)看此地有鹅棒槌洞的美景,还是叫棒槌洲吧!”五鲸鱼小棒槌说。
“老胡我到此一游,依我起名,怎么也得带一个‘胡’字,就叫胡洲吧”六鲸鱼胡四海说道。
“怎么能叫做胡洲呢,多难听呀,好歹鸭(你)也是识文断字的人,怎么能胡乱起名呢,你这纯粹是胡诌呀!”五鲸鱼小棒槌说道。
“哦,我的‘胡洲’不好听,难道你的‘棒槌洲’就好听么,你真是个棒槌!”六鲸鱼胡四海反唇相讥。
俩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有点不可开交。
三鲸鱼天枢子说道:“你们都别吵了,还是让大哥起个名字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静,马雅帅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又看了一眼花儿,说道:“此地如花鲸鱼所言,飘飘渺渺里如仙地之处,那就叫做‘飘渺洲’吧!”
众人一听,便纷纷嚷嚷地都说好,五鲸鱼小棒槌还说道:“介(这)个名字好,带有仙气,大哥就是大哥,出口便不凡!”
连棒槌式的小棒槌都称赞,众人更是听好声起,没有一个说不好滴,于是“飘渺洲”这个带有仙气的名字就俨然而生了……
在一棵枝叶茂盛的高大桃树下,鸠摩王驻足不动里眼泪空流,鲸鱼家族的兄弟姐妹们知他心意,互相看看,点点头,纷纷伸出手来,开始就地掘挖。
暮烟淡淡氤起在四野空旷里,缓缓掩上了这河边沙洲,湛蓝的天穹之幕划过树头,月色悄然漫步当空,在河水波光粼粼里,如同就在头前一样,大家已挖好墓坑,瑶月将身上的夜月雪狐裘衣摘下,这件裘衣虽经历了千里奔波的仆仆风尘,却依旧洁白如雪点尘不染,可见夜月雪狐果真是琅跶一宝!
瑶月爱惜地看着风二娘,轻轻地将雪狐裘衣披在风二娘至美无比的躯体上,月光抚在她苍白而娇美的脸上,是那么安祥与静谧,风二娘一生经历了多少世间风尘,但却如这件雪白裘衣一般纯洁无暇。
瑶月啜泣声起:“风二姐,当初在天涯客栈里,你说你多么多么喜欢这件裘衣……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没有送给你……风二姐,如今就让它永远陪着你吧……”说着说着,又泪如雨下,众人也被感染得眼眶皆湿。
鸠摩王眼睛里已没有了泪水,空洞的眼睛里充塞着整个天地的挚爱,他痴痴呆呆地看着他所全部身心捧着的风二娘,好像捧着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圣物,久久伫立,不忍下葬……
馨儿看到她的爹爹胡须皆白,雄伟而憔悴的身体里不知承受了多少的悲伤!这个在她眼里天底下最伟大的男性此刻又多么多么的脆弱与不堪……她再也不忍看下,便轻轻扶推了一下爹爹,鸠摩王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了地下天堂,并将略有歪斜的圣女冠冕扶正戴好,却依是痴痴呆呆地看着,一阵清风从残月里泄出,徐徐而来,桃树之上的黄叶桃花纷纷飘落在她的脸上衣上……
众人纷纷下土,风二娘须臾尽掩,墓冢堆起,鸠摩王侧出一掌,掌风所及,便将不远处的一棵小树尽折,馨儿知爹爹心意,含泪里扬袖之间锦带出,将那半折之树卷了回来,递给爹爹,鸠摩王接过,掌刀挥下,树身竖立斫开,随之力透指尖,带着斑斑血迹,写下“鸠摩王爱妾风二娘之墓”,最后戳立在墓前。
那一边的一颗小桃花树下,素心阎王与玉龙儿也为李公公挖好一处墓穴,将这个护玉至死的李公公安葬,玉龙儿想起他对自己诸般的好,其枉死于日月山里,也是自己一力执拗下的间接所致,不由哭得死去活来;素心想起多年前这个可爱的小李子弟弟方方见面,却转瞬即逝,也不由掉眼泪;阎王真还没见过素心为一个男人掉眼泪,在惊愕之中,又忆起与李公公相处的一段时间,虽甚有隔阂,却也小有感情,其人逝去,自己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难受,便为他的墓冢上多加上一把土来。
风月无边里,群雄悲恸声动,还有佛经的超度声,一起飘至云霄……
马雅帅触景兴起,他与范大才子相处过一段时间,耳闻目睹下也沾染了他的不少才气,脱口诵出一首散步文情诗来:
《风与叶》
风掠过叶的心海。
萌芽了爱的芬芳。
风呵护叶的强壮。
任雨侵蚀。
微风残败远去。
带走叶的心。
也带走一叶沧桑。
沧桑一叶里。
沁留着风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