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枝花做了一个弓步曲臂,将后背亮于他看来。
雅帅看到在他后背的破烂衫上却清清晰晰地印着“马用”两个血红的字,字迹眼熟,如蛛蛛爬一样,分明是自己的墨宝。
雅帅瞠目,指着他说道:“你是那个……‘一枝花’?”
“答对了——”一枝花欣喜地说道:“小马哥,那个嘛蛤蟆着,我就是您的忠实马丝呀!”
“你怎么跑在这里来了?”雅帅问道,大为不解。
“这就是缘份呀,那个嘛蛤蟆着——”一枝花咽了一口唾沫,指手划脚着,煞有其事地说道:“我是上天派来的,专门救您来的!”
雅帅一时迷糊了,那时他醒来之时,便被愣头青的血喷大嘴盖着,后来战况紧急里,雅帅真还没注意到一枝花这个老光棍,故此一枝花如此说来,他却一时见懵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来,他大概齐地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对一枝花的法术还是心存疑惑,心里只认为这个老光棍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相由心生,这一点现于脸上。
一枝花作为大仙级别的人才,眼神忒贼了,能不看在眼里嘛,只是笑嘻嘻地凑到他眼前,神秘兮兮地低声问道:“小马哥,那个嘛蛤蟆着,当时昏迷的你是不是作了一个奇怪的梦?”
雅帅一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个梦就是有关你来历出处滴!”一枝花抖着眉毛耸着肩头,暧昧地说道。
雅帅“啊”了一声,努力地回想着方时那个奇怪的梦来,但是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只是依稀隐约之间,出现了一个八爪的异物似乎蜷在一张网里,又出现了一个圆圆的营生好像挂在蓝蓝的天上……然后就再也想不起什么来了。
雅帅“啪啪”直拍自个的脑袋,真后悔怎么不把梦记下来呢!
雅帅抬眼又看到一枝花,眼里一亮,急切地问道:“一枝花,你定知道哪个梦来?”
一枝花却双手一摊,耸耸肩,为难地说:“梦是你做的,在你脑子里,过后就逝,何况我还没修炼成‘读心术’,我岂能得知?”
雅帅大为失望,当下胜利的喜悦一扫而空,甚至想蹲下去抱头大哭的感觉。
一枝花却说道:“那个嘛蛤蟆着,以后若是机缘巧合,还是有机会滴!”
雅帅听来,郁闷之心情冲淡了不少,又看到大家都在欢天喜地地,将士们一个个皆举刀向天,尽情放肆地欢呼着,一个劲地向他们这一干抗蒙援关的小分队投来“唰唰唰”无比感谢的目光,刹那间,心里荣誉感陡然升起。
如同心中升起一颗暖阳!
浑身上下连带毛细孔都烫热得不得了!
乾灵振臂一呼,道:“今日之胜,十年不遇,传令下去,杀鸡宰羊,犒赏众军,尽情欢乐!”
夜色的帷幕落下,皓月登上城头,将边关内外满地里照了个清凉!
风沙俱歇的垒磊城关里,篝火簇簇熊熊燃起,烤羊熏鸡的滋滋香味弥漫缭绕在欢乐的人群里,将士们尽情快活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吃着肉,放浪形骸地跳着看来奇形怪状勉强称之为舞吧。
大帅帐内,喜宴尽铺美味陈列,乾灵将军举杯向众,言道:“作为戍守边关的将士之首,本帅对各位的无私援助感激不尽,感谢若戒大师率得八百少林僧兵的长期助援,感谢丐帮帮主段老前辈带领五千弟子的援助,边关之战竟惊动了您老这位世外高人!”
九龙神丐段山笑嘻嘻地说:“我丐帮弟子消息最为灵通,半年前听闻得边关堪忧,难以支撑,在莫名其妙峰谷会战里,与方善弟弟见得一面,他也对我说过此事……于是间,会战之后,老叫化子便率众赶来,丐帮弟子虽然号称十万,但真正能打善闹的好手也就五千来号,老叫化子号令发下,都便匆匆赶来了,幸哉甚好,没有耽误了大事!”
乾灵闻之,肃然起立,举步来到段山宴前,恭敬地敬上,说道:“段老前辈,您老虽不是我朝廷中人,却心系天下,半年之前若没有段老前辈的及时赶来,边关危矣……此情高洁,乾灵我敬您老一杯,表示晚辈的崇敬!”
段山也不起立,仍然大刺刺稳坐椅上,乾灵身后一个托盘的侍女斟酒递上,段山一饮而下,巴滋巴滋嘴巴,仍是笑嘻嘻地说:“甘甜清冽,香味入心,极品竹叶青!老叫化子喝过千百种酒,这么好的竹叶青还是第一次品尝,莫非是……”
乾灵陪笑着说:“不错,段老前辈如此辛苦,晚辈我也知道您老喜饮美酒,故此特意差人从宫廷之中运来,为老前辈品尝!”
段山大笑道:“想当初,来之初,老叫化子心里还在忐忑,不知乾灵将军是否接纳,这要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老叫化子可就栽面到他奶奶的姥姥家去喽!”
乾灵说道:“哪里哪里,求之不得,欢迎之至,感激涕零!”
乾灵身后的侍女佳人发声道:“段老前辈游戏人间却心系天下,实是我辈之楷模!”
段山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个可爱的小闺女儿又是谁?”
“哦——”乾灵说道:“她叫星儿,本是我府里的贴身丫环,边关疾苦,所以初来之时,晚辈并没有答允她随来的请求,得知这次运酒,她便吵闹着借机而来……这些美酒便是她负责运来的!不仅如此,她还是一个烹饪高手,今日之佳肴,全是出自星儿的手下!”
“哦——”段山闻之大喜,一个劲地说道:“这小闺女真好,老叫化子这回可有口福了!”
“那就请神丐品尝一下星儿的‘春江花月夜’,特意为神丐所烹!”星儿指着一个青花瓷盆,谦谦说道。
神丐一愣,呆呆看着眼前所指,无法举箸,愣愣地说:“这不就是一个盆景吗,哪里是什么菜肴?”
众人听他如此说下,皆瞅眼观来,但见神丐面前摆着的分明是如他所说的一个盆景儿,一轮黄月印在群山之中,山环水绕里芳草萋萋花瓣零落,虽是小小的一个盆景儿,却有江山本一体的气概。
星儿微笑地催促说道:“神丐老前辈就您下箸品尝!”
神丐段山只能硬着头皮举箸而下,箸触山体时,忽感到滑腻柔软,鼻翼处又闻得香味隐隐而来,心里一动,箸夹而动,山体竟然被撕开一块下来,众人惊叫声起,神丐已送箸入口,但觉滋味香美,入口即化,兴起之时,不由大赞道:“真是烹得好菜,我老叫化子吃鸡无数,什么烤鸡熏鸡炸鸡叫化子鸡……却还未曾吃过这么美味的烹鸡来!”
星儿依旧保持微笑着说道:“神丐过奖,星儿只不过是花得一些心思而已,烹煮之水取自天山冰水,鸡也是洛阳城外土公山上的土鸡,事先将鸡用香油陈醋芝麻龙涎等酱上七天,放坛里密封冰藏,然后取出用天山冰水小火烹煮两个时辰,出锅入盆后,稍作雕琢处理后,用甜味酱汁浇透,便成了山的形状与颜色,用青青香菜与玫瑰花瓣撒落其间,便成了‘春江’与‘花’;至于黄月,则是煮熟的蛋黄半切所饰,一轮黄月照,便有了夜的气氛啦,这便是春江花月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