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的问号 露营晚餐
作者:拥抱的问号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在想等摸清了一定的路数,再开口不迟,与其话讲的不痛不痒,还不如不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有时候说话无的放矢,仓促开口,反而会引起对方反感。甚至会在你不自觉的情况下,就把对方得罪了。

  原因是什么,原因就是你还没摸清楚别人的路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古人诚不我欺也。

  午餐后,大家也没有回房休息。开始准备装备物质,半个小时后,连同刘知远的私人保镖,和那个外表粗狂的男导游,我们全副武装的七个人,七匹马,浩浩荡荡向山里开去。

  进山路上,导游走最前,刘知远一行人紧跟导游之后,我们断后。开始的路比较宽,我和夕儿并驾齐驱。

  夕儿会骑马,而且骑术还不错,在公司里不忙的情况下,夕儿会经常去青草湖赛马场骑马。

  我转脸看着她说:“夕儿,你骑马的样子,让我只想到一个字——帅!”

  林夕儿嗔我一眼说:“帅是形容男人的。”

  “那就四个字,”我笑道,“英姿飒爽!”

  “这个还差不多。”她朝我俏皮一笑说,“其实我妹的骑术比我好得多呢。”

  “对了,”我看着她,低声道,“什么时候把那把普德莱拿出来?”我的意思是说送给刘知远。

  夕儿竖起一根食指,夸张地竖在唇边,对我嘘了一声。

  然后她朝我俏皮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这个,我们要见机行事,不能明目张胆地行贿,要做得自然而然。”

  我低声说:“那难度系数很高的。”

  “是呀,”她点头,抬脸看了看前面刘知远一行人,转脸对我低声说,“所以,此次狩猎之行,是对我们智慧与勇气的双重严峻考验!”

  她说这话时,表情并不是很严峻,还带着一丝孩子般的俏皮感,但我知道她的话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这的确是对我们的严峻考验!

  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在山上呆上差不多两天,也就是说我们今晚要在山里过夜。而且我对夕儿为何唯独挑我陪她进山的原因,似乎也有所领悟了。刘知远是个儒商,学识渊博,好舞文弄墨,还能赋诗写词,而我出身中文系,对诗词歌赋也耳熟能详。

  我猜想夕儿就是因为这个才唯独让我陪她进山的,如果我能跟刘知远打成一片,如果我能获得刘知远的好感,也意味着夕儿、思美广告获得了他的好感。如此一来,刘知远就会对夕儿和思美广告产生好感。思美就很有希望得到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

  不能说绝对就能拿到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因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商场险恶,不到亲手拿到合同那天,一切随时都可能有变数发生。但至少得到的希望大了很多。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仅仅是猜测,因为如果这个事实成立的话,夕儿这次的赌注就下得太大了!她对我的了解毕竟还很有限,她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一定能博得刘知远的好感呢?

  就凭上次丽人商场的夏季推广创意案?她据此就可以断定我是个极富文才的人?那只是一份广告创意,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文才,很显然,只有文才出众的人,才更容易接近刘知远,也才更有可能博得他的好感。

  虽然我自觉文才还不赖,以前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作家,在校读书期间,我也发表了一些现代诗、散文,还有几个两三千字的短篇。后来因为深深地意识到,如今这个社会文学不景气,要当一个作家就得饿肚子,于是才转行投入广告圈,成为一名广告文案。

  可是,这些事儿我都没向夕儿讲过,她怎么就能确定我有文才呢?她怎么就能确定我一定就能投刘知远的所好呢?

  队伍前头刘知远爽朗的笑声将我从思绪里扯了出来,从笑声里可以辨出他的热情十分高涨。我注意听着他和叶青云、钟楚南的谈话内容,他们在谈男人们的话题,他们在谈枪。

  刘知远用一种炫耀的语调大声道:“楚南,我告诉你,有相当一部分美国人认为,拥有一支parker(雷明顿式双管猎枪),不仅使拥有一支制造精美的猎枪,还是进入高贵阶层的通行证。不瞒你说,我得到这款猎枪可是美国最受吹捧的猎枪之一。”

  我和夕儿出发之前,已经见过刘知远的猎枪了,跟林啸天的猎枪是同一个品牌,美国的雷明顿式猎枪,只是款式不同而已。看来雷明顿式双管猎枪不仅深受美国人的喜爱,也深受中国富豪们的青睐啊!

  “那是,那是,”钟楚南笑着应道,“好马配好鞍,好枪当然应该配好枪手,像董事长这样的神枪手,理应配世上最好的枪,这是必须的。”

  叶青云随声笑着附和道:“我知道美国布什总统就拥有一把跟董事长一模一样的雷明顿式枪托的双管猎枪。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我敢肯定布什的枪法跟我们董事相比,肯定要逊色不少了。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好打猎,而且他跟我们董事长都是军人出身,普京跟我们董事长的枪法肯定有得一拼!呵呵呵。”

  “普京可是出身于俄罗斯最高情报组织克格勃,”刘知远扭头看了叶青云一眼,笑着道,“我怎么能跟人家的身手比呢?啊?哈哈哈。”

  刘知远的话里似乎是在贬低自己,但语气上绝听不出半点贬低自己的意思,他的语气带着绝对自负的情结。

  “那可不见得,”叶青云笑着接道,“克格勃是俄罗斯的中央情报局没错,但并不见得出身克格勃的男人都是好手,据说普京出访日本时,在柔道道场里,当众被一个日本小男孩一个过肩摔摔出老远呢!”

  钟楚南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看了那新闻,不知道真假,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普京可就把老脸丢大了,他不仅丢了自己的老脸,还丢了俄罗斯的老脸了!哈哈哈。”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笑毕,刘知远继续发表他的高论道:“青云,我一直认为只有枪可以让一个男人的灵魂像火一样雪亮,这一点,爱情未必能做到,但是一杆猎枪却可以。”

  “是啊!男人们心中都有一个千古不灭的英雄梦!”叶青云笑着附和道,“爱情与枪,睿智的男人一定会选择枪,而不是爱情。”

  钟楚南接话道:“毛泽东都说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叶青云摆摆手,笑道:“楚南,我说的并非此意。我们商人也不想多谈政治。我现在谈的是枪与女人。我认为枪象征男性,象征着男人的事业,而事业就是男人的脊梁,而女人只是男人的面子,女人只是男人前进道路上的加油站。”

  “叶总,”钟楚南插话笑道,“您这话也未必太绝对了吧?”

  “楚南,”叶青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这样认为是因为你还年轻,而年轻人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到了我们这个岁数,我们就看得越来越明了。最终能让一个男人的灵魂得到满足的,不是女人,不是爱情,而是男人的事业。理智的男人不会为爱情驻足停留,鲁莽的男人才会因为女人去亵渎神圣的事业。”

  刘知远听了叶青云这番关于枪与男人的笑谈后,回头看了看林夕儿。

  夕儿向他报以莞尔一笑。

  “青云,”刘知远笑道,“你要知道,男人可以征服世界,但是女人可以征服男人。还有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今天这支队伍里,还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小姐在呢!你小心引起她的愤怒哟!哈哈哈。”

  叶青云赶紧回头,朝林夕儿抱拳行礼,笑了笑道:“林小姐,我刚才纯属一番谬论,你权当听来消遣,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夕儿俏皮一笑说:“叶总,您这分明在欺负小女子,是不是仗着此行男多女少,就向我们女性同胞公然挑战啦?”

  夕儿这话引得所有男人又是一通哈哈大笑。

  刘知远回头笑道:“林小姐,你就原谅叶总这一次吧?他心里憋得太久了,在家里一直被老婆、丈母娘和女儿三座大山压在肩上,好容易逃出来透透气,他也只敢在这深山老林里发泄对女人的不满。你就原谅了他吧!哈哈哈。”

  大家又是一通哈哈哈大笑。

  看来,夕儿今天是来对了!想想吧!狩猎虽然是一项充满阳刚的运动,但是这进山一路上若全是清一色臭男人的话,而没有一个女人参与其中的话,那一定会少了诸多乐趣。虽然大家都是文明人,没有点破这一点,我想大家都心中有数吧!

  进到山里时,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

  但时间似乎无法阻挡住大家高涨的情绪,大家一路有说有笑。

  这时候,一只野鸡咯咯地飞了过来,大家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都别动,看我的!”刘知远说。

  说着他一磕马肚子,胯下的枣红马飞快地窜了出去,只见刘知远举起雷明顿猎枪,“砰”地一声,野鸡应声落地。

  “好枪法!好枪法!”

  大家都兴奋地美赞一番。

  男导游朝猎犬一挥手臂,说了声“去”,那猎犬飞快地跑回去,转眼间就将猎物叼了回来。

  看来刘知远的枪法果然了得,并非浪得虚名!

  大家朝山里继续挺进,不断有野鸡、飞鸟、野兔等飞禽走兽进入大家的视线。一行人中除了我没打到东西之外,大家都有很大的收获,我甚至连枪都没有开过。

  不是我连枪都不会开,而是我怕打不中丢人现眼。

  夕儿开过几枪,而且运气十分好,竟然射中了一只野鸟。

  整个一个下午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涨。后面我干脆去协助导游开始做后勤供应工作,协助男导游收集猎物、递水等杂活。我借给刘知远递矿泉水的机会,顺便聊了一会儿。

  他问我为什么不开枪,我只好坦白了实情,我说我是第一次打猎。

  他说凡事都有第一次,人生有许多第一次,作为男人应该具备一定的冒险精神,要敢于去尝试。万事开头难,第一次总是需要勇气的,但是有时候你必须要踏出第一步,因为只有你走出了第一步,你才有可能走出第二步,第三步,你才能走得更远!

  刘知远向我讲解了开枪的动作要领,他说其实开枪很简单,把握好三点一线即可,因为开枪时会有后挫力,所以瞄准目标的时候,要瞄准下三分之一处,这样就可以抵消后挫力带来的射击失误。

  他教得很耐心,其实他冷峻孤傲的外表之下,掩藏这一颗热情洋溢,且很有亲和力的心。

  为了对得起他的一番教导,我终于开了第一枪,紧接着我又开了第二第三枪,最后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开了多少枪了。但是,我开的所有那么多枪,基本上都属于射击无效。

  如果说刘知远是弹无虚发,那我绝对算是弹无实发。别说打下来一只野鸟什么的了,我连跟鸟毛都没碰上!

  噢!我的天!我简直无地自容了。

  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大家都满载而归了,我依然两手空空。

  夕儿奔过来,笑看着我说:“顾先生,你的战利品呢?”

  “都在啊!”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有的在树上,有的在灌木丛里,反正都在山里面。”

  大概我的模样很窘吧,她看着我,忍不住掩嘴哧哧哧地笑起来。

  “我不杀生的,真的,”我依然摸着鼻子,讪笑道,“我皈依佛门了,我是佛门中人,佛门戒杀生!”

  “顾先生,”夕儿朝我扮了个俏皮的表情,看着我说,“你不必无地自容,其实,我跟你一样的,我全部的战利品还是那只小野鸡。嘿嘿。”

  我哦了一声,笑道:“那我们更应该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啊!”

  “我毕竟还射中了一只野鸡呢!”她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说:“暂且不说你射中的那只野鸡有多小吧,你虽然是把它打下来了,如果不是猎犬及时扑过去咬住它,指不定它又飞走了!”

  我的意思是说她枪法跟我一样,的确不怎么样。

  “那就更说明我的枪法好了!知道不?顾先生,连那么小的野鸡我都能射中,可见我枪法十分了得啊!”

  我哼了一声,目光看着斜上四十五度角道:“谁知道那只傻鸟是不是被刘董的枪声震下来的,或者是想掉下装死,结果不幸被咱们的猎犬咬了个正着!”

  “哼!你侮辱我的枪法!”夕儿佯装生气,掉转身,要走。

  她作出小女孩般的神态,虽然只佯装,但也十分可爱。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舔着脸皮笑道:“别、别生气,其实那只小鸟是在故意跌下来的过程中被你一子弹击中了——你想啊!你能打中急遽下坠的目标,那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啊!”

  夕儿蓦地转过身来,撅嘴说:“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接着她扬脸看着我说,“你这么会说话,一定骗了很多女孩子吧?”

  我一愣,旋即讪笑道:“这是什么逻辑?会说话就一定要去骗女孩子?会说话可以去做很多别的有意义的事情啊!”

  “女人的第六感逻辑!”她说。

  “那就是没有逻辑!”我笑道。

  “你欺负女性!”她哼声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这又是什么逻辑啊?天啊!”

  她咯咯咯地笑了。

  “这是因果逻辑,”她笑看着我说,“还有,顾先生,你打算准备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手?”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紧握着她的小手呢,我灰溜溜地缩回手,傻呵呵地笑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她笑着瞟我一眼说:“反正,即使你抓了我的手,你也会认为我占了你的便宜了对不对?”

  我蓦地想起来的车上,我们所展开的那场关于“男人与女人”、“摸与被摸”的辩论赛,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得!

  “愣什么,走啦,”她笑着瞟我一眼,尔后陡然一转身,奔了出去,“我们要去河边安营扎寨,然后烧烤野味了。”

  “你先别说这个,”我笑着紧随其后,“你一说我就要流口水了。”

  “放心,没你的份,”她头也不回地说,“今天的规定就是,各人只能烤自己打下来的野味吃,多劳者多吃,少劳少吃,不劳者饿肚子!”

  “啊!”我猛地顿住脚步,看着她的倩影,惨叫一声。

  她回眸朝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丢一句“傻样”,就径自大步向河边走去了。

  黑龙河实际上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清冽的溪水冲击着洁净的岩石,水花四溅,发出叮咚叮咚地清脆声响,在幽静的山谷里袅绕回旋。^_^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