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潇皱着眉,将虎儿扶了起来,因为用了些力,身体虚弱的摇晃了一下。
秦锦泷指尖动了动,却依旧眼睁睁看着她险些倒下,若不是虎儿反应快,怕是刚站起身的两人又会滚到地上去。
“你来了,这个院子我很喜欢。”倪浅云笑着走到秦锦泷身边,亲切的挽着他的胳膊。
两人举止亲昵,那种默契,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
夏潇的身子突然觉得有些冷,但是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视线落在那勾缠的手臂上久久移不开去。
秦锦泷似是没有感觉到夏潇的视线,只淡淡的对身边的人道:“你喜欢就好。”
看见这一幕,虎儿原本想说的话瞬间闷死在了心里。
夏潇的手搭在虎儿的手上,轻轻的捏了捏,似安抚,让虎儿眼中的不甘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带上东西,我们走吧。”
夏潇转头对虎儿吩咐,然后扯着他往房间走。
虎儿恨恨的回头看着秦锦泷和倪浅云,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离开。
由始至终,秦锦泷也没有和夏潇说一句话,也没有和虎儿说一句话。
不知何时,空气中的温度变得有些湿冷。
金木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抬起头已经见秦锦泷抽出自己的胳膊离开了这个院子,留下了脸色怪异的倪浅云。
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越发的看不懂了。
院子里,突然就只剩下了倪浅云主仆三人。
倪浅云握着拳头看向空荡荡的院门口,那里,已经没有秦锦泷的身影,可是她却咬着牙,一步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这愤怒让魑儿和魅儿尽皆锁在院子角落里,大气不敢喘一声。
“你以为,你装作不在意她,我就能放过她了?泷,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幼稚了?就凭她和你血脉相连,我就知道你为她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以为,用她的命连着你的命,就能保住她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种痛叫生不如死吗?”
天空暗淡了下来,原来湛蓝的天空已经被乌云遮盖了完全。
院子里,倪浅云的声音被这种天气衬托得越发的阴森了。
*
武宣王府最偏僻的角落里,有一个破落的院子,据说以前是一个出宫的老太监老死的地方,已经荒废了十多年,因为传闻太监阴气重,所以这个院子,竟然连王府中的下人也是不愿意来住的。
今天王府总管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竟然给夏潇和虎儿安排了这个院子。
夏潇深深觉得,能让王府总管想起来这个被遗忘多年的院子来安置他们,倪浅云安插在王府的内应也着实不容易。
院门上的灰尘很厚,虎儿不想用手去推,只能用脚轻轻的踹,谁知一脚下去,那门板瞬间就彻底倒塌。
尘土飞扬,呛了两人满口满鼻。
“真是欺人太甚!这是给人住的地方吗?”虎儿用自己的衣袖捂住夏潇的口鼻,自己却被灰尘弄黑了整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贼亮贼亮。
夏潇也是嘴角一抽,扯下虎儿的袖子,这才透过院门看见院子里的情况。
灰尘一尺后,杂草半人高,最夸张的事里面的房屋,竟然没有一间能完全挡住风雨的。
“我们真的还在武宣王府里吗?”夏潇扶额,一阵头疼。
虎儿气得磨牙,“可不是,这种地方,怕是武宣王府里也是独一处了,那总管分明就是故意的。潇潇姐,要不,我们去找王爷说说理去……”
“要说刚才为什么不说?”夏潇白了他一眼。
“刚才、刚才……”刚才他看见王爷和那个女人如此亲密,就算他说了,王爷也未必会帮他们吧。
想到这里,虎儿又是一阵气结,原本他以为王爷对潇潇姐是用了真心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看错了。
帝王家出来的,到底都是无情之人吗?
夏潇拍了拍虎儿的肩膀,“好了,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多说了。”
她又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之后,不得不咬牙叹道:“看来这里是真的没法住人了,还想着将就将就的,毕竟如果在武宣王府里的藏书阁我可是很喜欢的。算了,我们走吧。”
“走?我们能去哪里?”虎儿追上她的步子,背上依旧扛着两人硕大的行礼包裹。
“笨,你忘了,我们可是买了一处宅子的。”
夏潇估摸着,那个破马厩应该已经修整好了吧,哪怕还未完全弄好,至少肯定是比眼前这院子好上一百倍了。
虎儿歪着头仔细想了想,眼神突然亮了,“对啊,我们可是花了九百两银子买的豪宅!你不说我都忘了,也不知道那马厩如今被造成什么样了。我也没有什么奢想,只希望能有片瓦遮身就够了。”
“那是我们真金白银买的房产,房契在手,天下我有!不管是谁,也不能把我赶出去。”夏潇掏出怀中的房契得意的扬了扬。
事实证明,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一个女人总要有个房子才能安定下来了。
也难怪房价会被担心自己闺女的丈母娘们炒出了天价了。
虎儿也很高兴,走着走着,突然随意的嘀咕了一句,“潇潇姐,你说,王爷是不是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才会替我们修马厩?”
“呃……”夏潇嘴角一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如果他真的是故意的,那这个男人的城府,是不是太深了一些?
*
当两人穿过层层楼宇,终于走出王府的后门时,都被眼前这豪华奢侈的建筑物给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