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符!”
平冠的脸色在第一次变的凝重。
他知道这次平冠应该是用出了全力。
半神符被称为七境之下最强的画道手段,不是没有道理,它所用的时间和精力都难以想象,尤其是有的时候,你光付出了时间和精力也不见得能画出一张半神符。
半神符的要求就是自身在六境的时候和地已经开始契合,能够大范围的借助地之力,从而发出不可思议的威能。
平冠知道子观有半神符,不过他虽然忌惮,不代表他怕。
事实上从一开始,平冠就知道会遇到半神符。
所以平冠仰头,目光凝重又毫不掩饰的欣赏赞叹。
犹如雪遇春阳,冰遇暖光,在半神符出现的那一刻,不少的黑雪就已经顷刻间化为了虚无,空上方那颗黑色妖艳的花朵也变得有些萎缩。
“难道是光?”
平冠出身画院,自然也了解一些半神符的种类,半神符稀少而珍贵,种类也不算太多。
其中能让自己的画如同遇到了敌般的样子,想来也就只有那一副称之为光的半神符了。
“在画院接近十年,也未见一次你用半神符,今日能得一见,我心甚慰”
“而且这半神符果然名不虚传”
着平冠看了看自身已经被融化成了一道黑气的黑团,微微一笑道。
“半神符,我只对敌人使用”
子观颌首,微微一顿回应,左手在悄然之间却微微一颤,加快了体内墨力的速度。
“哦?我现在是你的敌人了?这个词用的倒也颇为妥当”
平冠也是颌首,却话锋一转的突然道:“不过,你还是从一开始就视了我,这是你的病,也是画院的病”
着平冠一笑继续道:“半神符固然强大无比,不过,你如果认为,光凭这一道半神符就能打败我,或者……让这个叫万宁的子跑掉的话,那么你注定要失望了”
子观听到这话之后,面色一变,左手迅速捏了一道符诀。
“真是有趣,你认为他现在还能跑掉?”平冠揶揄的看着子观,似笑非笑之间手指并拢,眼底翻出丝丝红意,浑身黑气大盛,将自身包裹其内,紧接着四周卷起了阵阵黑风,空中的那团黑气也变的疯狂了起来。
黑气成圆,愈加凝实,变得越来越大,强大的力量在里面不停的孕育,似乎马上就要爆开。
“万宁!现在!”
子观看了一眼空之上的黑色球体,急促的对着万宁道。
万宁点头,将那道符捏在手中,看了看白观和石钱,一把将其捏碎,片片青光成碎片状飞出,将万宁迅速笼罩。
但是万宁的身子却还是没动。
见到这幅场景,白观和石钱马上慌了起来,就连万宁的定力也是微微一愣之后,看向了子观。
可是子观却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脸色依旧苍白而平静,见状,万宁才微微放心。
“没用的,我哪里不知道,你在刚入六境的时候就会画瞬符”着平冠看着一动不动的万宁,笑道:“所以你们还是一个都不要走了”
可是在下一个瞬间,平冠脸色猛的一变,他目光一缩,看着子观平静的脸直接大吼了起来。
“你疯了,你为了把这个子送出去,竟然要自爆一张半神符?”
子观见状微微一笑,不发一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平冠。
嘴唇轻启。
“爆!”
“就你会爆吗?”
平冠面色一狠,在瞬间也出了一个爆字。
顷刻之间,一黑一青两种颜色充斥在了每个瞬间,巨大的波动将附近的花树全部摧毁殆尽,一道巨大的撞击波纹从二人中心开始猛烈的向四周蔓延。
而万宁在此时也一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色放明,可是此处却有着照化不开的尘埃,在刚才一瞬间的对撞之后,白观和平冠相处的中心位置,已经不复存在,土地被生生削去数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深坑中有着淡淡的微弱青光出现,朵朵残缺的青光成斑点状从坑中升起,在归于浑浊的空气之中。
平冠衣衫褴褛,嘴角有着丝丝血意,他抚了抚身上的衣袍,有些忌惮的向下面看去。
向着坑内不真切处看去。
当那一点如同花种的青色从坑底飘出,平冠脸色的忌惮神色终于消失不见,变成了强大的自信和讥讽。
疲惫到了极点的咳声从坑内传了出来,白观那始终如新衣的白袍上面绽开了朵朵红色的血花,这血花伴随着他每一次控制不住的咳还在逐渐加深。
不多时血迹侵满了衣衫,将最外面的白袍染成了深红色。
深红色的血迹顺着衣角下落,变成一滴滴的血迹,在轻轻的掉落在地上,掉落在尘埃里。
这个时候白观好像察觉到了上面的目光,他微微抬头,向着上面看了过去。
脸色苍白却依旧平静。
平冠的讥讽在看到白观之后讥讽的笑容突然滞住,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面如寒霜。
白观重伤,以无再战之力,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那个叫万宁的子不见了,这不是件高兴的事情。
“你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将自身的墨力只剩下了这么点,就是为了将那个子送出去?”
平冠面目冷然,并没有急着去杀掉白观,而是向着下面问了起来。
“是”
白观咳了两声,本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可是想到万宁所,还是回答了一声。
“他有那么重要?”平冠一愣没有想到白观居然回答的这么干脆。
“是的,很重要”
白观又回了一句。
平冠沉默,就着这句话思考了起来。
“一个贪生怕死的子,抛弃了自己的同伴,跑了出去,就算是才,以后未必不会抛弃画院”
想了很久,平冠看了已经马上要恢复清明的空,忽然了这么一句。
“他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他会来救我们”
白观仰头,这句话的无比的清晰和坚定。
可是平冠听到这句话却笑了起来。
“一个刚到一境的子,通过的你符跑了出去,想来也是吓破了胆,他用什么救你们?而且我现只要挥挥手就能杀死你,你他怎么来得及救你们?”
平冠着面目涌上一抹强大的自信继续道:“而且,在画院之中,除了那几个人,现在的我,还会怕谁?可是那几个人,恐怕你都找不到吧?当然他可能会找到魏仲卿之流,不过倘若你没有身受重伤,还可以杀了我,但是现在,就算是魏仲卿来了,恐怕也留不住我,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过了,我已经不是那个平冠了,你为什么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