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南狠毒的目光落在慕问珺的身上,这丫头,她到没看出来,她还真是个有手段的,竟然勾得国师大人纡尊降贵跑到他们慕府来要求为她批命!
凤清澜似乎是察觉到慕清南的目光,清幽的目光落在慕清南身上,其间的冷意却骇得慕清南一颤,忙收回那不善的目光。
“慕大小姐,你这是要违背神的意旨吗?”
凤清澜的语气并不似方曜寒那般冰冷,却让慕清南冷汗都渗了出来,连连道“不敢”。
凤清澜似是满意了一般,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方曜寒的身上,显然,他在等着方曜寒让出“场地”,他才好心无旁骛地批命。
方曜寒对上凤清澜,却并未放开揽着慕问珺的手臂,反而冷笑道:“国师居然不请自来,倒是稀奇。”
面对方曜寒的冷言冷语,凤清澜神色依旧淡淡的:“本国师观星象,发现慕家有贵人之气,便过来看看,自然是比不上王爷夜探慕家后院稀奇的。”
“慕家大小姐的皇后命格不就是国师所批,莫非国师还能再批一个皇后出来不成?”口中虽然不屑,但是方曜寒还是放开了慕问珺。
他常年征战沙场,早就见惯了生死之事,对这些鬼神之说自是嗤之以鼻,但是……
事关慕问珺,他倒是愿意愚昧一次,便看看这位国师大人能说出些什么来,反正有他在旁看着,量凤清澜也不敢胡言乱语。
凤清澜对方曜寒警惕的目光视若无睹,倒是感觉到慕问珺有些紧张地绷紧了身子。
凤清澜并未多想,只以为她是紧张了,毕竟即将听到的,可能是她一生的命格,一介闺阁女子,是该紧张的。
“五小姐,莫怕。”凤清澜轻声安慰道,声如春日微风,就连对他抱着满腔敌意的慕问珺听了,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几分。
“请五小姐伸出掌心。”
慕问珺紧了紧手心,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手心伸了出来。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能说出“月王第一位正妃,必定死于非命”的男人,会对她下什么样的诅咒!
总归她已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难道还怕这个神棍不成!
慕问珺的心思,凤清澜似是未曾有所察觉,只细细地看着慕问珺掌心的纹路。
片刻之后,凤清澜退后一步,慕问珺心里不由地一紧。
她知道,凤清澜已经有了结论!
果然,凤清澜缓缓阖上眸子,启唇吐出批语——
慕家五女,非凰非后,国祚所系,不得有失!
批言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慕问珺的身上……
方曜寒抬眸看着凤清澜,眸光深邃,似乎是在辨别这话中真假,而一旁的慕清南闻言,脸色已然惨白。
这十六字批言,不难理解,说的是这慕家的五小姐,并非皇后的命格,却比皇后更为关键,只因为,她一人之身,身系国祚,事关国运!
这……
这命格,恐怕只有贵不可言四个字可以形容了!
众人面色各异,凡是国师亲自批的命格,皆会上报钦天监存案,上报陛下。只怕明日日出,这句批言,便会传遍大街小巷。
慕家五女,自此之后只怕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众人沉默之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入耳中。
慕问珺抬眸,就见丁氏已经走了进来,身为慕家的当家主母,自然是有几分派头。
慕清南见了丁氏,连忙过去垂首道:“母亲,方才我听人说有陌生男子进了后院,便带人慌忙来寻,谁知道竟在五妹妹的院子中……”
慕清南的话虽未说完,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
丁氏扫了一眼众人,向方曜寒和凤清澜见了礼,目光便落在了慕问珺身上,似乎在等慕问珺的说法。
慕问珺见此,心下讽刺一笑,面上却似乎是受了惊吓一般,双眸中已然带上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母亲,问珺也不知为何……方才,我只是喝了……喝了姐姐送来的参汤,想要休息,却突然觉得身体不适,便慌忙差了连翘去求医。可是这个人却突然闯了进来,还好寒王相救,不然……不然……”
说着,慕问珺的眼眸中已经有泪珠滚落,泣不成声。
一旁的方曜寒看了这般的慕问珺,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薄唇却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慕清南神色微变:“五妹妹的意思,是我在汤中下药害你不成?方才在院子中,我拿银簪试毒,这一院子的小厮丫鬟,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既然敢出手,自然不会留下丝毫的把柄。这汤她已经试过毒,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们再怀疑,拿不出证据,谁也别想动她分毫!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慕清南正得意之时,岳子陵冷声出言,顿时让慕清南身子一僵,却迅速地镇定了下来:“这……恐怕没办法如岳神医所言了。慕府规矩森严,从不留下任何的剩饭剩菜,方才剩下的汤,已经施舍给了路边的小乞儿,碗碟都已经洗净,恐怕没有什么可以让神医验毒的。”
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处理停当,现在,她倒是要看看,慕问珺还能说出个什么来!
岳子陵皱眉,若是如此,那都是不好办了……
“我看倒是未必!”
正当慕清南面色松了几分的时候,慕问珺冷声道。
慕清南轻蔑地看了慕问珺一眼:“五妹,当着寒王和国师大人的面,不可放肆,冲撞贵人。”
连岳子陵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倒不信,慕问珺还能有什么法子?
若是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要给她扣上一顶“欺瞒亲王国师,诬告长姐”的帽子,到时,要她永不翻身!
慕问珺一笑,毫不畏惧地望向慕清南:“多谢长姐关心,小妹也只是想要还长姐一个清白而已。”
说罢,慕问珺不再理睬慕清南,低头望向自己方才被岳子陵撕破了个袖口的衣衫,眸中一狠,索性咬牙一把将染血的袖子撕下,不顾再次被撕裂的伤口,只惨白了脸色,对岳子陵道:“岳神医,不知这染血的衣衫,可能用来验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