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问珺不再多说,缓步走出地牢,这个时辰方曜寒还没有下朝,这行宫处处都很华丽,只是却是那么冰冷,每一处都像是随时都能变幻的刀子。
方博宴昨夜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陌凉被抓了起来,本打算在别院里动手,可是别院都有着高手在暗处,他不敢轻举妄动,才不到几个时辰的功夫,陌凉就被带进了宫中。
昨夜陌凉前来质问他,虽然是相信了他难保不会被慕问珺所惑,如今只要陌凉活着一日他就一日寝食难安,他要尽早解决了这个烫手山芋。
“可用过午膳了?”方曜寒大步踏来,从身后环住慕问珺。
慕问珺停下手中的笔前世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字写的不好看,如见更想弥补这一不足,却被方曜寒给打断了,那稳健的胸膛,让她不由得心脏跳动不已,稳稳心神说道,“前朝如何了?”
“今日二皇叔抱病没有来上早朝,跟着有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也告了假。”
方曜寒说的轻松,慕问珺却听着心惊,方博宴这是在方曜寒耍威风看,明里暗里都是在告诉他们他的重要性,轻易是不能动得,更是在告诉方曜寒他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踪迹。
她在等,等着方博宴出手。
夜里,守夜的太监打着更,四处巡逻,丝毫没有发觉,身旁有阴影从身后掠过。
原本宁静的地牢,陌凉没有什么睡意,却听到牢门的铁链松动,惊得回头看过去,为首的黑衣人,同剑劈开牢门,冲着她过来了。
“你们是谁?”陌凉心惊不已。
黑衣人根本就不回答她的话,举起剑过来就要杀她,她躲闪着。
原本安静的身后,黑衣人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突然转头过去,自己带来的人,全都倒在血泊里,而杀他们的人,正是连翘带来的人。
黑衣人急了起来,转头就要快速杀掉陌凉,却感觉背脊一凉,低头看去,一把剑贯胸而出,直插在胸膛。
陌凉看着黑衣人的剑在自己眉心几寸的地方顿住,人在面前轰然倒塌,刚才她是死里逃生,连翘上前踢了一脚收回自己掷出的剑。
陌凉回过神来,抬手就要解开黑衣人的面罩。
“还是不要看了吧。”慕问珺声音清和柔缓就像是最普通的劝慰一样。
陌凉手一顿,看着从恭恭敬敬的下属中间走出来的少女,地牢里的血腥气让人作呕,她却是面不改色的走了出来。
“你早就知道今日会有人来杀我?”陌凉不可置信的问道。
“该来的总是会来,你知道的太多,杀你有人才能心安。”
慕问珺平淡的话激起了陌凉心中不小的波澜,她知道慕问珺暗中指的是什么,她不相信,直接,直接伸手过去,猛地扯下来那个黑衣人的面罩,等看清楚容貌之后,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手里紧紧的握住面罩,跌坐在地上。
地上死去的黑衣人正是方博宴身边的一名暗卫,她曾见过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方博宴派人来杀她,可是她对他忠心耿耿,更是满心的痴恋啊。
“陌鸯也是死于此人之手,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慕问珺又反问了一句,方博宴利用了陌凉对他的情。
本来陌凉并不想要杀她,为了能让一个用毒高手杀自己方博宴选择了杀掉陌鸯,其实他根本就不必如此,以陌凉对他的感情,即便是替他死也是甘愿的,可是方博宴是个不相信港感情的人,才走了这一步。
陌凉更是悲恸不止,她其实看到陌鸯眉间的一点红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想相信而已,她以为这么多年她对方博宴来说是不同的,今夜却派人来杀自己,就想杀掉自己的姐姐一样。
“来人,把陌凉姑娘带出地牢,好生照顾。”慕问珺吩咐之后便离开了,方博宴要是知道自己派来的人都没有了,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表情。
慕问珺走出地牢之后,就有人匆匆来报说陌凉使用了毒粉,迷晕了那些侍卫逃走了,慕问珺望着帝都的方向沉默不语,陌凉她不是蠢笨的人,只是被情蒙住了双眼,高估了方博宴的良心和自己在一个眼里只有权势的人的心中的位置。
陌凉逃跑之后抢了一匹快马,直接奔着帝都的方向去了。
天拂晓的时候,她头发散乱的出现在方博宴的府邸门前,后门守门的人认识陌凉自然就让她进去了。
方博宴一大早起来,侍妾打开屋门不由得惊呼,一个衣着凌乱的女子正盯着她看,充满着血丝的眼景让谁都害怕。
“陌凉?”方博宴走出来就看到那女子的眼神盯着自己,心中不由一凛警惕起来,暗卫没能杀掉她还让她活着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陌凉赶了一夜的路,声音有些嘶哑,她只是来寻一个答案。
“本王不懂你在说些什么,私闯王府是死罪你可知道。”方博宴怒声问道,他是想让陌凉知难而退。
“是你杀了我姐姐,嫁祸给慕问珺,让我去替你杀人,最后还要杀我灭口。”本应该很是气愤的话,陌凉说的有些无力和悲凉,是她的错才害死了姐姐。
方博宴脸色开始不好看,居然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了,那就更是留不得了,于是软声安慰道,“陌凉你跟着本王这么多年,本王怎么可能对你的家人动手呢。一切都是误会,你听本王解释。”
陌凉看着方博宴勾着平静的笑容走向自己,不由得退了几步,却感觉自己脖间一疼,眼睛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此时行宫之中,方曜寒脸色凝重,拧着眉负手立在大殿之中。
他派出的探子只有一个重伤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是帝都那边二皇叔已经要开始有动作了,要趁着皇上不在进行逼宫,这是在逼着方曜寒出现。
方曜寒当下就决定回帝都,控制住局面,只要他出现在朝堂之上,方博宴就找不到借口,至少不能名正言顺的夺了皇位。
慕问珺回到行宫之中发现气息有些不对劲,她已经一天没有见到方曜寒的踪影了,时间越久就越不安。
“说方曜寒人呢?”慕问珺让连翘把一月桑儿找来。
一月只是跪在地上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她只服从主上的命令。
“你不说我自己去找。”慕问珺看着一月不语,直接绕过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