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寒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马车停了下来,慕问珺就那样跑下马车,却被南疆王的人拦住了,目光突然骤缩。
“父皇,请恕儿臣不能随你回南疆。”慕问珺直直的跪在南疆王的面前。
“快把殿下扶起来。”南疆王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反对,“如今青霄是个是非之地,听父皇的话。”
慕问珺被扶起来,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皇,她是如何都不想要违逆,可是如今她只能不孝了,“父皇,儿臣不孝,不能看着方曜寒出事。”
南疆王眉头一蹙,身边武功高强的侍卫,就那样打晕了慕问珺,原本连翘想要出手的,可是却已经被几个侍卫用剑抵住了脖子,不能反抗。
“把殿下带回马车里,好生照顾。”南疆王叹了口气说道,他早就料到会这样,本不想这样做可以还是迫不得已了。
方曜寒立在那里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幕,满腔的震撼,脚下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剑眉冷冽,看着马车继续远走。
“皇上,你这是何苦呢,让她离开,是比杀了她还难受的。”陌临从身后走了出来。
那御魂的解药复杂难治,纵使陌临医术了得,那制出的也只是缓解的药,解药尚未制成。
方曜寒眸光冷沉,他何尝不知,可是他为了得到方博宴的信任,真的是服用了御魂,如今药性未除,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痛苦。
慕问珺醒来之后,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这一路之上,才知道为什么南疆王冒着危险来亲自把她接回南疆去,如见南疆局势已定,三皇子已经开始听政,几乎都是大权在握,三皇子素来稳重,是个为君的人,所以南疆王才感这样就来了。
南疆皇宫的琼华池旁,一身轻薄纱裙的白衣女子正坐在那里,手中拿着白扇。
今日就是三个月了,慕问珺已经回来南疆有三个月了,青霄那里方曜寒几乎是音信全无,起初她还不是很担心,但是时间久了也不免担忧起来,方博宴虽然死了,到是他的余留势力还在宫中,就像是暗箭一样,很难知道他从那个方向射出来。
“今日,可有消息。”慕问珺问着身边站立的连翘。
连翘摇了摇头,这已经是小姐今天问的第三回了,“一直有联系的三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其实不是没有消息,只是她不能说出来。
三月传来消息,皇上这期间有好几次毒发,痛苦异常,几乎要了性命,这件事她是怎么都不敢跟慕问珺说的。
慕问珺听到连翘的回答,看了她的神情,“连翘,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连翘一下子就慌乱了,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欺骗过慕问珺的,正准备说出真相。
“皇妹倒是好清闲。”三皇子云辞山踱着步子而来,如今他已经是储君了,眉眼少了以前的儒雅之气,多了几丝帝王的气脉,打断了连翘要做的事情。
“三皇兄今日这么得空来,我这里。”慕问珺起身迎接,笑着说道。
“皇妹回来怎么久,早就该找个机会与你说说话,可是奈何政事繁忙,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云辞山上前随意的坐下,瞥了一眼连翘。
连翘如释重负。
“三皇兄说的是哪里话,在南疆我认识的人并不多,三皇兄能来我就感到很是高兴了。”慕问珺轻声说道。
云辞山笑了一笑说道,“刚才看着皇妹愁眉不展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心事,能否告知皇兄,也能替你解忧一二?”
“最近小姐一直都睡不好,是在担忧皇上那一边的情况。”连翘替慕问珺回答。
慕问珺倒是没有怪罪连翘说出了实情。
“原来如此,当初他来南疆的时候,父皇便说他是使者,当时我就有些怀疑,那等气质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使者,后来才知道竟然是青霄的皇上,为了你隐藏身份来南疆,看着倒像是一个多情的人。”云辞山回忆起初次见到方曜寒那时的情景,准确说来他的这条命还是方曜寒给救回来的,可是如今他的这个救命恩人的情况却不太乐观。
慕问珺垂一下眼眸不再说话。
时间飞逝,眼看就要到了两人约定的日子,慕问珺却还是没有收到方曜寒前来南疆的消息,越久她就越着急。
“小姐,有一大群宫女往这边来了。”连翘手里端着莲子羹,边走边对慕问珺说道。
慕问珺蹙了蹙眉头,一大群宫女,莫非是父皇又赏赐些什么?可是她什么都不缺呀,人在这边还想着,那群宫女就已经到宫殿门口了。
很快就有人来通报,慕问珺让人进来。
那些宫女的手上都捧着托盘,托盘上放着金线织就的凤冠霞帔,华丽夺目的同时又不失高雅。
“这是……”慕问珺心里不由突突地一跳。
“回禀殿下,这是殿下的嫁衣,是王让宫里的绣娘赶制出来的。”那个宫女声音清甜的说道。
慕问珺这下是真的糊涂了,这是要嫁人的意思,可是……
“殿下,你快些更衣上妆吧,新郎已近快到十里之外。”
慕问珺被宫女这么一说就越发的糊涂了,她什么时候被配了婚事。
“怎么以前说要跟着青霄帝走,如今倒是不肯了。”
“父皇……”慕问珺惊呼出声,青霄帝说的不就是方曜寒吗。
“按照规定的日子,今天他来迎娶你。”南疆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他也是前几日才收到的书信,自己的孩子能有这么好的归宿,说不高兴,那都是假的。
慕问珺这才算是明白过来,可是心中不由疑惑,我们交往一直都反对他们之间的婚事,如今看这副样子,可是乐意的很,心中不免怀疑,方曜寒到底是怎么搞定的南疆王。
慕问珺就在懵懵懂懂之中,被宫人带去上妆,穿上衣服,到最后一刻戴上红盖头。
高台之上,慕问珺身上穿着皇后大婚之时才有的规制的婚服,长长的裙摆,绣着龙凤呈祥,透过眼前那轻薄的红纱,高台之下铺着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