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方曜寒是否能够听见,但是她宁愿他是听得见的。
最初她只是想借助方曜寒的手除掉她的仇人,在方曜寒抓着她让她供血给一个陌生的女人的时候,她是那样的痛恨着这个看似魔鬼一样的人。
可是那时候她告诉自己,那是她要付出的代价,直到南疆他那些让人看似疯狂的举动,渐渐的自己已经无法忽略自己的内心,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即使违反父皇的意愿也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还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她的时候就选择了沉睡不醒呢。
“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多话要问,要你回答啊。”她的声音很淡,风一吹就散了,她想和他一同去梅园里赏雪,“冬天很快就来了,你若是不醒,我就让人把梅园里的梅花扔出宫中。”
温热的眼泪就那样滑落,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落泪了,眼泪是越来越控制不住。
她生怕太久会压到方曜寒感觉不舒服,于是赶紧起身,蓦然看到方曜寒眼角一行的清泪。
慕问珺生怕是自己的错觉赶紧擦干自己的眼泪,发现真的是方曜寒在流眼泪,这么说她说的他都是能听到!
这种认知让她长久以来压抑的心脏有了一丝喜悦,突然她屏住了呼吸,方曜寒长睫在阳光之中轻颤,像是要展翅欲飞的蝴蝶,慕问珺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阻止方曜寒的苏醒一样,就在慕问珺快要窒息的时候,她看到方曜寒睁开了那双眼眸。
“曜寒……”慕问珺惊声喊着,却看到那双原本深邃的琥珀色眼眸没有一点神采,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慕问珺知道这是毒素还在体内的缘故,前几日岳子陵告诉她这是中了蛊毒,不过这已经让她很是开心了,至少方曜寒已经醒过来了,慕问珺抬手柔缓的为方曜寒擦拭掉眼泪,她不想要看到他落泪,“曜寒,你会好起来的,在这前我替你守着江山。”
慕问珺握着方曜寒的手,在微光之中,断断续续的说着她的故事,说着他们以前的故事,也许是太过劳累了,在方曜寒身边她总是感觉很安心,说着说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边的肃亲王府很是热闹,官阶高一点的官员都知道皇上似乎要不行的消息,纵观青霄皇室三皇子懦弱,每日只是舞文弄墨没有什么帝王之气,四皇子方青炎虽然母妃的身份地位,可是却是个有野心又有手段的人,如是现在的皇帝驾崩,那么四皇子就是皇位的有力人选,当然要来巴结了。
方青炎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想法,几乎是在一夕之间就改变了自己冰冷的态度,对待那些前来巴结他的人,几乎是来者不拒,而且都是笑脸相迎,让那些官员很是意外,都以为方青炎会给他们脸色看呢。
宋志远却是没有向那些人一样,自从上次他送给方青炎那几箱金银珠宝之后,明里就没有和方青炎有什么来往,可是暗地里却送了不少美姬给方青炎,所以彼此的关系都是心照不宣。方青炎的态度的改变也和宋志远有着莫大的关系。
第二天清晨,慕问珺从睡梦中醒过来,难得的一夜好梦,等她醒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人睡在方曜寒的怀里,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上了榻上睡着的,不住的摇了摇头。
“不要再摇了,夫人太瘦了搂着膈手。”
慕问珺听到声音之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侧戏谑地看着自己的人,琥珀色的眼睛里溢出来的柔光,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我还没有醒?”
慕问珺正要伸手掐自己一把,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拦了下来,声音又响了起来,“夫人这么做也不怕我心疼。”
慕问珺愣着看着那熟悉的挑眉,手在不自觉的颤抖,瞬间眼泪就朦胧了起来。
方曜寒看着眼前自己昏睡之后一直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容颜,心抽痛的已经无法形容,他害怕她会哭,所以选择了轻松的语气说话,可是最后她还是落泪了。
慕问珺生怕看不清方曜寒的容貌,泪水是擦干了有流出来,她就又拼命的擦拭。
方曜寒一把搂过慕问珺,“让你担忧了。”话语里全都是愧疚。
“以后莫要让我一个人了。”慕问珺此刻最想说的话就是这一句,她已经害怕了没有他的时候,她不确定方曜寒若是再不醒过来,自己会做出什么。
“我答应你。”方曜寒这句话在心里说了千百遍,愧疚几乎要把他给淹没。
慕问珺却是不再言语,在熟悉的怀抱里,她终于是放松了所有的神经,整个人像是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哭。
方曜寒也不说话,就这样任由她的眼泪染湿自己的衣襟,任由自己的心被抛到空中,摔碎在地上,被她的眼泪冲刷的生疼。
慕问珺渐渐的哭累,毫无防备的就这样睡了过去。
方曜寒轻轻地把人放在睡塌之上,拭干那还含着晶莹的眼角,眼神倾尽了今生的所有温柔,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每一句都是生生的凌迟着自己的心,可是他受到了药力的控制,根本就动弹不得。
方曜寒眼睛里充满了嗜血的光芒,朝廷里,现在有些人是不能留了。
那日,他原本是在等着慕问珺一同用膳,却没有等到慕问珺前来,一个侍女多谢膳食,说是慕问珺特意命令御厨房为他制作的补汤,说是对身上的伤处大有裨益。
他并没有怀疑,这送膳食的侍女是在他身边当差许久的可信之人,就这样他数日不见慕问珺,这几日却都有人来禀报她的行踪,然后送来补汤,起初他以为是慕问珺最近处理的事情多,不方便抽身,毕竟自己这一伤就把这么大的担子交给了她。
过了几日之后他越发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也发觉自己的贴身太监言谈举止和以往大有不同。
这个太监却是刻意的一样,很是小心的保持着距离,伺候他就寝之后立即就躬身离开,退至一旁,最开始他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在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的时候,也就开始留意了这个贴身太监的行动,那太监总是害怕被他发现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