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七心底里十分矛盾。在听到艾塞亚提到可以为慕问珺解毒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准备答应了。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幸福,为了她,牺牲算什么呢?
只是,楚七可以把命给慕问珺,却不愿意用感情做交换。这对他是一种污辱,对多米丽也很不公平。有那么一会儿,楚七甚至怀疑艾塞亚的脑子是坏掉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草率地对待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让她嫁给一个明知道不爱她的人?但是,艾塞亚后面说的几句话,让楚七慢慢理解了。
原来,在西域人的眼中,婚姻并不像中原人那么神圣。艾塞亚只想帮助多米丽得到楚七,至于多米丽有朝一日对楚七失望,想必他一定会动用他所掌握的权力,再为女儿满足对另一个男人的愿望……
楚七沉默了足足有一刻钟,终于,他抬起头来,平静地对艾塞亚国王说:“成交!”
慕问珺和唐引封回到客馆的时候,楚七和多米丽公主即将定婚的消息就已经传了过来。慕问珺非常惊讶,有心去问一问楚七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被唐引封给拦住了。
“楚七是一个成年人,这种事,他有权利做决定,别人最好不要干涉。”
慕问珺想了想,觉得唐引封说得很有道理,也就放下了去找楚七的念头。可惜楚七,还纠结着一旦慕问珺问起,该如何解释。可是,慕问珺根本没有来,楚七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艾塞亚倒是信守对楚七的承诺,第二天就主动约见了唐引封和慕问珺。两个人还以为艾塞亚要找他们商议楚七的婚事,没想到,艾塞亚开门见山地谈起了慕问珺所中的奇毒。
唐引封心中一喜,“国王陛下已经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吗?”
艾塞亚摇了摇头,“我只有一个线索,不知封王爷和王妃是否感兴趣?”
“愿闻其详!”唐引封略有些失望,但有线索总比没有强,
艾塞亚看了看慕问珺说:“说起来,这个毒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最早是西域的一个叫做魔教的门派创造出来的。这个魔教有个特别的地方,教众都是女人。所以,这个毒的名字就叫做魔女之吻。”
“后来,有一个魔教的魔女,机缘巧合,嫁给了西域的国王。为了打击那些跟她争宠的妃子,她把这种毒带进了皇宫。再后来,她的儿子当了国王,魔女又把这种毒传给了她的儿子。这种毒,就慢慢在王宫中流传下来。”
唐引封和慕问珺面面相觑,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也。
艾塞亚继续讲故事。“随着时光的流逝,西域国的王族也历经更替,到了100多年前,这种毒就已经失传了。就算是有个别人会用,但是会解毒的人早已经不在宫中了。”
“那现在世上还有会解毒的人吗?”唐引封忍不住打断了艾塞亚的话。看着他剑眉紧锁的样子,艾塞亚笑笑道:“封王爷不要着急。能解毒的人自然还是有的,不过也只有一位了。那就是白发魔女。”
“白发魔女?”唐引封重复着这个名字,“她现在在哪里?”
“她住在绿洲的边缘,人称黄沙漩涡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她。”唐引封马上做出决定。
“封王爷请慢。”艾塞亚说:“黄沙漩涡那里,地势非常复杂。有很多流沙肉眼难辨,一旦陷入其中,就是死路一条。而且,白发魔女为人十分怪异,喜怒无常,即使你找到她,她也不见得肯为慕王妃解毒啊。”
慕问珺看了看唐引封,“要不,我们再想其它办法吧。”
唐引封断然否决:“且不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就是有,你也不一定等得,我们现在就去黄沙漩涡,一刻也不能耽搁。”
“王爷不必为我冒险。”
“你说的这是什么蠢话?”唐引封懒得再理慕问珺,向着艾塞亚国王致谢后,就拉着慕问珺匆匆离去,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出发。
“王爷,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吗?”
“什么蹊跷?”
“听今天艾塞亚国王的故事,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可是为什么他之前一直没有告诉我们?而且,我觉得黄沙漩涡,绝对不简单,我们如果贸然前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问珺,”唐引封回头站定,望着慕问珺,“你当初是为了救我才中了这种巨毒,不管有多么危险,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一定会去找解药救你,换做是你,也会这样。所以,不用再劝我了,你只管跟着我就好。”
慕问珺望着唐引封,唐引封用更加坚定的目光回望,慕问珺见他心意已绝,只好点了点头。但是,慕问珺建议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楚七。他马上就要与多米丽公主定婚了,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慕问珺不想打扰他的幸福。
唐引封想了想,如今慕荣手下也有许多好手。他的暗卫也赶到了西域,没有楚七倒是问题不大,所以就点头同意了。按照唐引封的意见,他们连夜整理了行装,给楚七留了一封信,就带着慕荣派来的10个侍卫出发了。
离开西域王城,再向西,越走越是荒凉。沙漠里,目力所及之处,根本看不到人烟。唐引封“蛊毒”已解,自然不会再跟慕问珺一起挤在车子里。慕问珺倒是想骑骑骆驼,可唐引封根本不允许。慕问珺只能闷在车里,连外面的景色也懒得看了。
就这样,他们在沙漠上一直走了三天,才来到那个被称为黄沙漩涡的地方。远远望去,这个地方没有绿洲、没有水源,一片空茫沉寂的景像。站在这里,感觉已经到了世界尽头。
“王爷,这两天我们一直在赶路,不如让他们找个的地方暂时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继续前进吧。”慕问珺说。不知为什么,她心底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只是没有理由和证据,没办法开口。
唐引封看看天色,答应了。这次出来,他们只有十来个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新加入的年轻人,用起来,缺了点如臂使指的感觉。所以,唐引封也是处处小心。
侍卫们很快就在背风处搭起了一个帐篷,又驱赶着马车,围绕帐篷结成一个半圆。唐引封亲自安排了轮班瞭望的人手,才放心地进了帐子,接过慕问珺为他准备的冷饮,刚刚喝了两口,就听见外面一叠连声的喊: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