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混沌的时间不长，头脑便渐渐清醒，喉咙里呛得要命，一边弓起背咳嗽，一边打量四周。

　　不算大的房间，三面墙上都是一格一格的屏幕。

　　这里应当是会所的监控室。摄像头对着会所的每个角落，画面里人来人往，无声穿梭。中年安保坐在监控台前，肿着一只眼睛，在屏幕的灰蓝荧光下，眼窝发黑，犹为阴森。

　　而我坐在地上，旁边是昏头昏脑的小道士，正摸着头顶敲出来的大包。

　　保洁女工站在门口，见我望向她，表情为难：“客人，我早说过让你走……”

　　“还说啥！”中年安保粗鲁地喝止，“都是你多嘴，差点坏事！”

　　保洁女工面色黯下去，默默地住了口。

　　我的脑袋里飞快地转着。他们看起来并不像会杀人灭口的穷凶极恶之徒。可我们撞破了他们的事，又怎么收场？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诡异，只有墙上钟滴滴答答指针走动的声音。

　　我瞄了一眼钟面，十一点四十五。

　　中年安保见我看钟，突然咧开嘴角，几声嘶哑干笑：“再看也没用。来不及了！”

　　能开始交流就好。

　　我叹气：“我们没走，算自找倒霉，我认。但至少让我们知道倒霉的理由啊？”

　　保洁女工盯着地面。

　　中年安保发了几下愣，几声粗喘，喉咙似风箱呼呼作响：“……不关你的事！”

　　我见他们不再紧盯着我们，悄悄地将手伸进口袋，想去摸兜里的手机。

　　保洁女工突然呜咽一声，面容里有深沉的痛苦浮起来，压抑的声音让我心颤：“我的闺女啊！”

　　我伸在口袋里的手一顿。

　　闺女？

　　中年安保断喝：“还哭啥！闺女的仇就要报了，看你哭哭啼啼的再误事！”

　　报仇？

　　小道士梗着脖子不服气：“报仇何必拉这么多人进来？个个都跟你有仇？”

　　中年安保冷笑：“管得了那么多！要是近得了姓王的身，我用得着费这种力气，赶鬼杀他？”

　　我隐约记得，公馆8号的人，称呼他们老板为王总。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们的仇家，是这里的老板？”

　　中年安保霍地回头，眼中腾起仇恨的火焰：“就是他！”

　　秘密是沉重的包袱，如今终于有揭开的一刻，中年安保开始自我剖白，滔滔不绝：“跟你们说也无所谓，反正姓王的马上要死。姓王的把我闺女埋在这底下！”他重重地跺着地面，“我闺女从小走丢，我们找了这么多年，原来想，就算找不到，能有个好人家养活着也好。找到这里才晓得，我闺女被埋在这底下！你们懂没，在这底下！”

　　保洁女工凄厉地哭起来。

　　小道士目光一直，恍然大悟，随即面色如土。

　　我是现场唯一不懂的人，悄悄拉了拉小道士：“怎么说？”

　　小道士含糊解释：“这个公馆8号的地址很邪，阴阳相冲。可如果压得住邪煞之气，就财源广进。这个姓王的，把小孩子埋在地基里，用小孩的怨气和恐惧去对冲邪煞……一般人真是干不出来！”

　　我瞪直了双眼，心如擂鼓：“那我之前坐电梯，一直一直往下沉，然后有小孩子拼命想逃到电梯里面来，就是那些被埋的小孩？”

　　一言落下，满室死寂。

　　三个人都回头看着我。

　　保洁女工惨叫一声，扑到我面前来：“你能看到？你看到我闺女没？看到没？”她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看，我闺女长这样，这个样，你看到他没？”

　　“我……”我拼命回忆。

　　“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啊！”紧闭的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沉沉的声音。

　　林渡水:

　　这章可还入得您法眼？只是这手指手腕，腰，肩，却无一不是酸痛的呢。只要您看得痛快，这打赏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