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课间休息,乔夕文却完全没有要来找殷时晴的意思,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书,那种与世隔绝的气场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女生不敢轻易靠近。
反倒是何庭川,因为有殷时晴在旁边,整个人就连面部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不少,看上去比平日那个“生人勿近”的他简直好接近太多。班上几个迷妹见此良机,连忙手拉着手凑过来,
“何庭川,听说你赢了市里的比赛,好厉害啊。”其中一个迷妹嗲声嗲气道。
殷时晴抬眸望去,差点没被对方那身非主流的造型闪瞎眼睛,尤其是那只摇来摆去的十字架耳坠,银光锃亮到不忍直视。
就这德行居然也有勇气屁颠屁颠地跑来倒追何庭川?有自信的女人最美,是没错,可这自信要是太过盲目,那也美不起来啊。
真是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何庭川却是连眼都未抬:“别杵这儿说些个废话。”语气拽到炸裂。
对于何庭川这种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臭屁态度,殷时晴感到十分满意。做人在感情方面就应该这样界限分明,不然跟那个乔夕文似的,对谁都不温不火,就容易让谁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招“疯”引蝶,到最后审美观还容易出现偏差,娶个凌芯那样的老婆回家气死爹妈!
耳坠妹在何庭川跟前吃了这么大一个闭门羹,不仅没有半点气馁,还能在如此窘状中保持脑子的高速运转,直接转向殷时晴,曲线救国道:“你就是传说中何庭川的发小殷时晴吧?从小就对着你这么完美的人,难怪何庭川瞧谁都瞧不上。”只要稍稍关注何庭川的人就不会不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唯一的软肋就是眼前的这位殷时晴,谁要敢当他面说殷时晴的不是,那就是找揍,反之,谁要是当他面夸殷时晴,有很大的几率能换来他的一个好脸色。
果不其然,刚自己被恭维都没反应的何庭川,一听耳坠妹赞美殷时晴,终于肯赏给对方一个目光了,虽然只是稍稍的一瞥,也足以令其他的迷妹心里烧起嫉妒的火来。
这种声东击西的招数,从初中起殷时晴就经历得够多了的,典型代表就是赵晓曼,在何庭川那碰了钉子,就从自己这儿寻找突破口,想借由和自己拉近关系,从而接近何庭川。对此,她从来都不是很喜欢,不过以前是因为不喜欢被利用的感觉,而现在,她不爽的好像是……为什么这些女生都会觉得自己是她们追求何庭川道路上的垫脚石,而不是绊脚石呢?就这么笃定何庭川和自己之间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有?
想到这,殷时晴心气更加不顺了,她看着耳坠妹,冷冷地回道:“就算没有从小对着我,何庭川也不会瞧得上你这样的。”
殷时晴这话一出,不光是被正中红心的耳坠妹面容僵住,所谓兔死狐悲,其她的一众迷妹脸色也都跟着不太好看,本以为可以通过殷时晴和男神搭上点关系,没想到这个殷时晴竟然比传闻中的还要高傲,简直都可以称得上是目中无人了。但到底有何庭川在,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兴奋地过来,讪讪地离开。
何庭川自殷时晴开口说话起,就一直看着她,现在人都散了,他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直把殷时晴看得浑身不自在,故意道:“怎么,我把你的迷妹军团气走了,心疼了?放心吧,她们都是你的脑残粉,知道什么叫脑残吗?就是哪怕你当着她们的面抠脚,她们也只会夸你的脚趾头长得真好看。所以不管我说什么,她们都会对你不离不弃。”本来不是多么出自本意的话,可说着说着,她自己反倒当了真,眉头都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何庭川眨了眨眼,小心地试探着问道:“你,生气了?”
殷时晴口是心非:“没有啊,被骚扰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有哪门子的气好生的?我顶多就是……有点担心罢了。”
何庭川忙追问道:“担心什么?”心跳开始加快。
殷时晴义正严辞:“还能担心什么?担心你的初恋葬送在那样的幺蛾子身上呗。没听过吗,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我警告你,何庭川,心性给我放坚定点,别哪天被人诱惑两下就把持不住自己,跟些个稀烂的货色在学校里搂搂抱抱的辣人眼睛!”
内心隐秘的期待又一次落空,何庭川不由自主地叹息出声,被殷时晴捕了个正着:“你叹什么气?那里头该不会,真有你看上眼了的吧?”问到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语声都有些变调。
何庭川疯狂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殷时晴悬起来的心刚一落地,脑子里的某根筋又一抽,脱口而出道:“人往高处走,你要找至少也得找个不输我的吧,不然还不如找我得了。”听清自己说了什么后,自己被自己惊到了。
旁边的何庭川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双眼瞪得老大,傻愣愣地看着殷时晴。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殷时晴尴尬到飞起,一言不合就站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一走出教室,她就捶了下自己的脑袋,去洗手间就直接去啊,为什么非要跟他“通报”一声?简直不能更刻意更做作更欲盖弥彰!
正懊恼着,迎面遇上了直直走过来的凌芯。
这还是两人自任明月事件后首度碰面,虽然那次凌芯在危险降临的当下选择了逃跑,但后来也是她向何庭川求救,自身都难保时,见死不救其实也无可厚非,真算起来,殷时晴应该感谢凌芯,可她还是觉得哪里的逻辑不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