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隽越看越发觉得有意思:“湛纪。”他用眼色示意他照做。
臭小子这下没话说了,把手握的配刀别在腰间,走到宇文朔前方:“朔王爷,请。”
宇文朔刚要开口拒绝,宇文隽道:“八哥别客气,这是他应该做的。”
可他还是坚持只让湛纪扶着走,有那么几刻,湛纪还不忘向宁安在投来不满的敌意,不看眼睛,一张娃娃脸看起来真像个置气的小孩子。
崎岖危险的山路终算走到底,宇文朔长吁一口气,原来他自己比任何人都紧张,宁安在感觉被他握住的手都有些疼了。
马车旁的封小楼看到湛纪扶着宇文朔,表情突然紧张起来,很快跑来从其手里接过宇文朔,担心小心的问:“王爷,这是怎么了?”意在询问你有没有被湛纪伤到?
“山路太滑,没事。”他回头看了看宇文隽和此刻瞳孔阴蕴的湛纪:“谢了。”
两人谈话间的微妙变化,宁安在好奇心大起,这湛纪到底是何人物,可以让杨廷煜提到时咬牙切齿,让封小楼如此小心谨慎?
而此时,不知为何宇文隽笑容特别多:“八哥安危最重要,你可要爱护好自己,别连累你身边的宁姑娘。”可若仔细看,他眼底的深处根本没有暖意。
宇文朔侧头看了看她:“小楼,去车里把她的披风拿出来。”
“王爷,安在不冷。”
“听话。”
她这才乖乖的把披风挂上。
“八哥,过几天是太子妃的生辰,湛纪对杨廷煜甚是想念,不知八哥可愿带上他?”宇文朔转身要上马车,宇文隽在后这样说了句。
“随他意,他若不愿本王便不强求。”
“我劝你还是把他带上吧,至少可以和宁姑娘做做伴。”
你管太多了,宇文朔怒气上涌,转过身:“你能不能消停消停!”
两人顾着谈话,没有注意到封小楼神思已飞离不安的异常,他时不时撩的眼睛四处寻望,仿佛在找什么东西?
宁安在和湛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处卖笔墨纸砚,油伞和插梅瓶的热闹角落后,突然闪过一道对宁安在来讲尚且熟悉的身影,她一震,又是燕灵儿。
封小楼有追过去的冲动举止,可当下杨廷煜不在,他没法就这么默名其妙的跑开,只好忍下来。
这边宇文隽走近宇文朔,低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真的以为封禁宁安在是父皇的主意。”
宇文朔微讶,抬头,好似明白什么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朝野上下都知道,父皇对我们三兄弟从不厚薄彼此,但那都是表面功夫,父皇心里最疼最爱的儿子还是你。你才是太子的心患,我宇文隽不是。”他越发低声:“你要是在不当心些惠贤娘娘的饮食,你母妃可就活不了多久了。”
宇文朔最崇尚百善孝为先,没有惠贤,他的灵魂等于被掏空一半。
听了宇文隽的话,他的眼睛瞪得浑圆:“你到底要无耻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宇文隽不怒反笑,突然凑近他耳边:“我没工夫对付女人,更没心情对付惠贤母亲,但皇后有的是大把时间。你在乎你的母亲,可我只在乎宁安在,我可以让母妃在后宫掩护惠贤娘娘安然无恙,但你必须保证宁安在要毫发无损。要不然,就把她还给我。”
宇文朔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注视封小楼的宁安在:“你还没死心。”
“什么叫做死心?我比你先遇到她,她当然是我的,难道你要一辈子锁着她,留在身边做你的丫头!”
“你想都别想。”
宇文朔的表情让宇文隽很是喜笑:“她太特别了,深藏不露几乎面面倶倒,我知道,明眼人更看得见,所以八哥之想也正是九弟所愿。”
宁安在天天都跟着宇文朔几乎寸步不离,就算和宇文隽见上一面也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对宇文隽的非份之想宇文朔很是不屑一顾。
“她是本王身边的人,有关她的一切,不用你劳心费神。”
“有你这句话,小弟就放心了。”宇文隽语调恢复正常,手伸向马车掌心朝内:“八哥,请。”
“封大哥,我们走了。”宁安在呼唤着封小楼,自己也跨上马车,不曾与宇文隽对视一眼。
封小楼失落的回过神:“来了。”
回府路上,宇文朔一直闭眼沉静,表情愠愠怒怒一言不发,自发生那么多事情后,宁安在了解了很多他的脾性,便不敢在随便的打扰寻询。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宇文朔时不时睁开眼盯着宁安在看,神思耐人寻味,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回了府,封小楼也瘪着嘴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杨廷煜从里面迎出来,开心道:“回来了。”
宁安在执了桌几上的空茶壶,前去东厨方向。
封小楼埋怨的道一句:“一天到晚就知道泡妞。”
杨廷煜一听味不对:“怎么了?”
“王爷下山的时候差点摔下山坡了!”
杨廷煜大吓,看着坐在貂毛椅上的宇文朔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心弦,反道:“你不是也跟着赏梅去了吗?”
“我没上山,在下面看马车。”
这下杨廷煜来劲儿了:“朔王府的马车谁敢要,你不跟着上山看着它干嘛,还有脸冲我发脾气。”
封小楼被堵了一嘴毛,好一会儿扯泄道:“你还没嫁出去呢?一天到晚往人姑娘店里跑,你忘了你是干嘛的!”
“你怎么说话!封小楼,……。”
“杨大哥,你不要怪封大哥了,我刚才在山脚好像看到了灵儿,可她好像不愿意见我们,又躲开了。”早进了屋子的宁安在,见宇文朔没心情理会他们,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