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把眼泪擦干,拖着行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师叔家,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
惨淡的月光陪着我一路往前。路灯将我的影子拉的很长。显得格外寂寞。垂头丧气的走着。
慢慢的。我感觉月光一点点暗淡了,回过神来,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后背凉嗖嗖的。
心里暗骂娘,为什么总让我碰见这么些破事。
没心思理睬。借着月光快速的朝着学校跑去
此时虽然天色已晚。可还是晚自习时间,所以学校人很多。
背后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消失了。心里松了口气,在自己座位上坐下。那个挑事的人又开始冷嘲热讽。
想到师叔让我走,现在身上只有一千块钱。住的地方暂时不用操心。可下个月的生活费怎么办,这是个问题。
“段晨,段晨。”我回过神看着眼前的人。是兵子,“咋了?”兵子看着我。“都下自习了,你不回家?”
我叹了口气。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我把事情跟兵子说了。兵子义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刚好我宿舍有个人退学了,你可以搬进去住。至于下个月的生活费。”兵子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有了,你不是从你师叔那里学了些抓鬼的本事吗?你可以去找这方面的行当呀。”
我看着兵子,想想自己这半吊子的水平,摇了摇头,“算了吧。”
兵子带着我回了宿舍,把东西收拾好之后,我躺在床上,想到了师叔,眼睛泛酸,对师父的思念更甚,想回去,但又想到女鬼,有些胆颤,可真的很想见师父。
心一横,打定主意,天一亮就去车站买车票,来回两天也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让兵子给我请假,说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一趟。
收拾了东西,买了车票,我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看着车离师父越来越近,我不由得激动起来,可一想到女鬼就觉得浑身冰冷。
下了车,我小心翼翼的在山间走着,手里捏着师叔教我的辟邪符,嘴里念着咒语,我感觉到了周身围绕着不少的小鬼,因为道行浅,不敢接近。
我心里明白,不久之后女鬼就会感受到我的气息,就会过来,我要抓紧时间去看师父。
我加快了脚步,慢慢的,快没力气了,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咒语已经念不动了,只能靠辟邪符来压制了。
小鬼们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我周身的金光在减弱,试图靠近我。
我心一横,干脆都灭了好了,可这样耗费精力等一下和女鬼的周旋必定更吃力,可这样让他们靠近也不是办法。
看着近在眼前的师父的坟墓,我咬咬牙,灭了吧,这样可以多和师父待会儿,女鬼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一死。
打定主意,我站定,收回辟邪符,把周身护着我的金光敛了,那些小鬼果然眼里泛着绿光朝我扑来。
我开始施法,闭着眼睛,感受到他们离我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跟前,我把偷偷准备好的符扬了出去,符因为感受到了鬼气,迅速烧了起来。
身上沾了火的小鬼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烧的灰飞烟灭,其余的也逃了。
我顾不上逃了的小鬼,跑到了师父坟前,扑通的跪了下去。
我看着师父的墓碑,眼泪掉了下来,“师父,徒儿回来看您了,徒儿想你。”我不停的磕着头,“师父,都是徒儿不好,当日若不是因为徒儿,您也不会遭此横祸,徒儿不孝。”
因为太过于悲伤,忽略了周围的变化,等我起身时,已经晚了。
女鬼在我身后,身体悬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周身怨气比之前更甚,我与她隔着很远,却依旧感受到了怨气,浑身发冷。
女鬼缓缓抬头,看着我咧嘴一笑,嘴巴咧到了耳朵,青面獠牙恐怕就是形容她的吧。嘴里不停有黑色的东西流出来,她浑身都围绕着黑气。她的头发垂着,似乎在蠕动,一点点变长,拖到了地上。
那些头发依旧没有停止生长,朝着我一点点过来,我想动,可发现有些动弹不了,低头发现,一团黑色的东西裹住了我的脚,是女鬼身上的怨气。
我眼看着头发从我的脚开始一点点将我围住,怨气慢慢散去。
我并没有因为怨气散去而轻松,反而更难受,她头发上有的不是怨气,是恨,令人战栗的恨。
头发到腰了,我似乎听见了自己骨头被勒的咔咔响,可我却丝毫感受不到痛。
我不能坐以待毙,即使一死也要拼尽全力,不然枉费师叔教我一场。
我念着咒,铜钱剑再次应召而出,我用仅存的力气。挥舞着剑将头发割断。
女鬼并没有因此而愤怒,反而笑了,“有趣,这回可有趣了,这么短时间里你竟然学会了法术,不过又如何呢,你还是逃不过。”
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跟她斗了,死就死吧,可以去见师父了。可我依旧不甘心,师父的死,师叔的维护为的是让我活下去,我怎么能放弃。
我忍着所有的不适,再次念咒召唤出铜钱剑。忽然想起了师叔说过童子血比童子尿的辟邪功效更好,那如果我把自己的童子血和铜钱剑结合,让我的命和铜钱剑缔结契约是不是有更大的功效。
我自己也没有很大的把握能成功,只能掌心割开一道口子,让血浆铜钱剑染红,默念着契约咒。
我头开始眩晕,我知道铜钱剑的能力在我之上,我控制不住他,现在和他缔结契约,无疑是在拿命拼。
顾不了那么多,我开始念咒,铜钱剑应声而出,女鬼万万没想到我会这样,她惊讶之后是兴奋,没理由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