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楚哥感动了,多好的老男人,多么负责的老男人,为了蓝月,楚哥不辞辛苦千里来回奔波,而我却带着龌龊的心理,只知道想象楚哥去东州是为了和蓝月男欢女爱。
我感觉到了自己心理的卑微和肮脏,无地自容,我觉得只有楚哥才配得上蓝月,他知道疼蓝月爱蓝月保护蓝月帮助蓝月,而我能给予蓝月什么呢
同时,我从楚哥的话里判断出,楚哥并不知道蓝月的过去,不知道蓝月和那前国企老板的事,当然更不知道蓝月和我的事了。他坚定地认定匿名信的内容是诬陷诬告。
世上有些事情真假对错是很难说清的,单纯的男女关系,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不怕有这样的事,就怕被人利用做文章。
楚哥又说:“我从东州回来之前,蓝月反复叮嘱我,让我见了你不要提这事,她担心你因为这个而影响工作,蓝月这是在疼你呵护你啊。但我想,你这个小表弟已经不小了,已经能独立思考问题了,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让你多了解圈子和社会的复杂多变对你今后的成长不无好处,所以我还是告诉了你。”
我心里一真感动,蓝月在这种时候还记挂我为我考虑,而我却一直是那么恨她。
我在感受到蓝月博大胸怀的同时,也感到了自己的狭窄和自私。
我开始真心实意祝福蓝月和楚哥了。
“蓝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无论何时,无论有多大的苦难,无论有多大的艰辛,都一定要坚强坚定,都不要迷失自己。”楚哥看着我,将手放在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的大脑一阵轰隆作响,头皮一阵发麻,意识一片空白,心里开始翻江倒海。
“楚哥,知道这信是谁写的查出来没”我恍惚间突然想起这事。
楚哥摇摇头:“我问过蓝月,既然这信里这么说,那就一定会有捕风捉影的谣传出自某些人之口,既然这人在这种时候寄出这信,那第一,此人对蓝月的工作情况很了解,知道她最近要晋升;第二,此人和蓝月是死对头,对蓝月的进步一定抱着刻骨的嫉妒和仇视;第三,此人出自江城,平时应该是和蓝月有仇隙。可蓝月这个傻丫头,听了我的分析只是摇头,啥也不说。唉……”
从楚哥的叹息中,我听出了他对蓝月深深的怜惜和疼爱。
我仔细掂量着楚哥的话,突然一道闪电从我脑海里猛地闪击过来!
我倏地想到,是她,肯定是她!
除了她不会有人知道蓝月的这些事,蓝月说过知道这些事的人只有我和方明哲,而方明哲显然是不会出卖自己一直深爱着的前妻的。
我的大脑血往上涌,我肯定这事就是胡静干的,我想起那晚胡静神情诡秘地在我沉睡之际,在我写字台前翻看的东西,想起我的日记本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书架上。
我恨得牙根直痒痒,怒火万丈。
楚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会场。
我没在会场逗留,带上会议材料,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满怀着对胡静的刻骨仇恨。
我要杀了胡静,我要将胡静化作齑粉,我要让胡静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回去的路上,我心理一遍遍发狠,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蝎毒心肠的女人碾成肉酱!
我是个混球,是个下流昏庸的混球,竟然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竟然让这女人利用我毁掉了蓝月!
我心里一遍遍狠狠地骂着自己,恨着自己!
我觉得自己该死!
冬日的阳光冷冷地照在我身上,照在拼命往回飞奔的我身上。
我的身体冰冷,我的大脑麻木,我的心里怒腾,我的双目像要喷火。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进门就在屋里翻。
很快找到一把雪亮的匕首,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买了玩耍用的,此刻派上用场了!
我要用匕首上的鲜血来祭奠自己的堕落和丑恶。
我把匕首装进口袋,恶向胆边伸,准备去单位找胡静。
刚要出门,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胡静站在门口。
胡静没有觉察到我的异常,带着暧昧的笑往里走。
我把房门猛地关死,转身一手抓住胡静的头发,一手抓住她的身体,用力一甩,随着一声惊呼,胡静被我扔到了几米开外的床上。
木板床在胡静身体的冲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床板几乎都要折断。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打女人。
随着一声怒吼,我随即欺身到了胡静身边,又一把抓住了胡静的头发,往后一扯,将胡静的脸拉到仰面朝天,面对我喷火的双眼。
“啊!你……你要干啥”胡静被我这么一扔一拉一摔,差点没闭过气,看着我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面无血色,话都说不出来。
我二话不说,照着胡静那妖精一般涂满粉脂的脸蛋就是狠狠两巴掌。
“啪啪——”
两掌过后尽开颜,胡静雪白的脸立刻就变成了血红色。
胡静被我打地闭了气,半天才醒过来,带着惊惧的眼神看着我:“你疯了干嘛这么大力!我受不了啊,太虐,轻点……”
这个臭婊子还在想着男欢女爱。
“王八蛋,你脑子里就那点破事!”我一把卡住胡静的脖子,怒吼着,“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快说!”
胡静这才醒悟过来,知道我不是要和她做那种事,是在质问她。
“我……我……”胡静被我卡住脖子说不出话,两腿胡乱蹬,双手胡乱舞,脸憋得发紫。
我把手放松,但仍卡住她脖子:“快说,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你……你这话啥意思”胡静缓过气来想坐起来,但被我卡住脖子无法动。
“我啥意思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我恶狠狠地说。
“我做的事……我做的事多了,我哪知道你想问啥”胡静两眼瞪着我。
“快说,你都对蓝月做什么了”我怒视胡静。
胡静明白过来,脸色顿时发虚:“我……我哪里对她做什么了蓝月在东州,我在江城,我能做啥我啥都没做!”
胡静死不认账,接着反问我:“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打我,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打我,老娘我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动我一个指头,你这兔崽子能耐大了,竟然敢打我!”
我不想和胡静多罗嗦,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掏出匕首抵在胡静的喉咙处,歇斯底里地吼着:“马尔戈壁,你到底说不说,不说老子割你的喉!”
这一刻,暴怒的我真的会将胡静的喉咙切断,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大脑,对蓝月的极度心疼和内疚让我快疯了。
胡静看到明晃晃的匕首就要切入她的脖颈,看到我血红发狂的眼睛,还有扭曲的面孔,终于害怕了。
“我说,我说!”胡静声音哆嗦着,“我……我那晚无意中看了你的日记,看到了你和蓝月的事,还有蓝月和前国企老板的事,我……于是就……就写了那封信,寄到了东州……”
果真如此,果然是那该死的日记,我的大脑一真眩晕,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日记本,如果那晚我不喝醉,如果那晚我不和胡静发生那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蓝月反复告诫我不要和胡静接近,我却一直当了耳旁风,一直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现在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终于惹出了塌天大祸。
胡静和蓝月水火不容,我早就清楚,可我却还是放纵自己和胡静发生关系,给了胡静可乘之机。
这事固然有胡静的因素,可同样有我的因素,如果我听了蓝月的话,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我亲手葬送了蓝月的前程和希望。
我心中一阵阵强烈的自责和愧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干”我逼视着胡静,声音里充满了哀恸,握着匕首的手变得无力。
胡静趁势推开我从床上坐起来,摸着被我打肿的脸,恨恨地看着我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干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不能看到她比我强。凭什么好事都得属于她凭什么她能调到省里去凭什么好男人要先归她享用我得拣她剩下的她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有背景有后台吗不是想春风得意吗我就是要让蓝月知道,不要小人得志便猖狂。我就是要给你出口恶气,别以为把你玩够扔了就没事了。”
“你是个混蛋,混账逻辑,老子不用你来管,狗日的,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被胡静的回答气蒙了,一把将她从床上拖下:“给我滚出去,在我没有改变主意切断你喉咙之前滚出去,以后不准再踏进这房间半步。”
我挥舞着匕首,疯狂地咆哮着。
胡静吓坏了,不敢再言语,忙跑了出去。
我狠狠一脚将门踢死,一头栽在床上,失声痛哭。
是我毁了蓝月,是我将蓝月送入了末路,是我让蓝月为止奋斗的理想和前程走入死路。
蓝月一定知道是胡静写的匿名信,一定知道胡静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一定会以为我是出于报复而将消息走漏给了胡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