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狂似乎一向冰冷的眸子也泛了一分怔意,随即对她一笑,“别怕。”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如此暖声。
而后云狂却是抱着她便是同那些人打了起来,云狂几乎是一剑一个。
他眉目间的冰冷太过浓,下手更是利落。
那一页,因为太晚,他却是同她歇在了山洞,山洞中很冷,即使烧了柴火,那一阵冷意让她还是不禁直犯瑟缩。
在她打了一个喷嚏后,身上却被披了一件衣袍,却是云狂的衣衫,还泛着轻微却好闻的香味。
云狂虽还是面无表情,但到底却是再无冷色,“还冷吗?”
若是换做一日前,或者不是她亲眼看到,她绝对不相信这会是云狂说的话。
云狂在问她冷不冷。
她摇了摇头,只是身子却还是在颤抖。
云狂是习武之人,又是男儿身,穿得衣袍自然也是薄,盖在她身上,虽为她驱散了不少寒意,但终究还是有几抹寒风不断地灌进她的衣袍。
云狂没再言语,她也只是紧紧抱着自己,她哪还会奢想其他,云狂能够把身上的衣袍披到她身上这都已是她未设想过的,她如何还会奢想他还能为她作何。
而过了一会儿,却是突的觉后面一动,她整个人都被云狂揉进了怀里。
云狂的怀里温度也许过高,她只觉自己的身子都变得滚烫。
她本想说些什么,耳根却是红透了底,她庆幸这是黑夜,什么都看不出来。
云狂抱着她,却实实在在是暖和的,她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云狂已然在熄灭柴火,见她醒了,也只是稍看了一眼,眼里却依旧是冰冷的。
她却总归不能如昨日那般对他了。
回到了宫里,云狂却是被责罚,被担忧她一夜未归的父皇给下令打了一百大杖。
她为他求情,父皇却是面色越来越冷,走到云狂身旁,低低道了句:“别忘了你答应孤的。”
云狂受完一百杖回来,她急急迎上去,云狂的脸色有些苍白,而看向她却是一脸寒霜。
“走开!”
她却一动不动,倔强地拿着手中的药膏,“你把它涂了。”
云狂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若是我不想涂呢?”
她第一次和他对视没有丝毫退意,“这是本宫之命。”话出口之时,她也是极其后悔,却是已说了出去,也无他法。
他果不其然,如第一次相见一般,那般厌恶地看着她,拿过了她手中的药膏,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怔愣在原地。
而直到要用午膳之时,宫人过来,她却突的想起,他一个人,如何能够涂后背上的伤痕。
她进了他住的房阁,这座宫殿是父皇微乐方便他教她练剑而赐他住之。
却是还未踏进之时愣在门外,房中有细语声,她的眸光却是全然停留在地上那一堆物上。
那赫然是她今日给他的药膏,他当着她面倒是接下了,如今却是全给扔了。
而她想要进去质问他,房中的交谈之声却也是全部传了出来。
“这几日可不能乱动了。”这轻灵的女声,是绿瑶的声音。
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却是控制着脚步声一步步进了去。
绿瑶正在为他涂着药膏,他虽背对着她,却也应该是极其享受把,喜欢的女子在为自己涂抹伤痕,换做是她,她又哪能不喜。
“眉庄还不懂事,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过了几刻,云狂低沉的声音才想起,“从未在意过她,更是早知她的刁蛮任性,便是看在你的面上,也不会同她计较。”
她的双美泛上一分讥讽,同她计较?
好啊!绿瑶不是说自己对云狂还有些烦吗?云狂既然从未在意过她,昨夜又为何要那般对她,难道是觉得很好玩?逗她很有趣吗?
她紧紧捏着手,几分红痕都逐渐显现,她的笑意却是越来越甚。
只是那份情却是如何都变不了的。
是的,她喜欢上了他。
她即便知道着事实,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欢他,她哪怕清楚地知道有多残酷,却还是近乎痴迷地贪恋着那一夜的温柔。
她甚至想着,若是云狂执意只喜欢绿瑶,那她就不择手段一回,强行让父皇下旨赐婚。
即便他恨她,可这些相比她能够永远和他相守,都太远太远了。
她也真的去了御书房,对父皇说了她的请求。
父皇脸上却只是泛着寒色,而后说他会下旨赐婚。
她欣喜若狂地回了宫。
而傍晚云狂却也来了,什么都不曾说,只是一言不发地抱着她,很久都不曾放下。
让她都有些害怕,而后安抚自己只是因为云狂知晓他们快要成亲了,所以才会如此。
而第二日,圣旨下来,她看了却是差些便要瘫倒在地。
父皇的确是下旨赐婚了,却不是和她,而是云狂和绿瑶。
她又跑去了他的房阁,紧执着他的衣袍,说他不想的是不是,她可以和他一起去求父皇收回旨意。
他却是一根一根地扳开了她的指,“可以和绿瑶成亲,我再开心不过。”
她面色一下惨白,终于呢喃出声,“可是,我喜欢你啊。”
云狂显然听到了,却是冷冷地看着她,“公主的性子看来还是未曾改变半分,不是你喜欢谁,水便也一定要喜欢你的,我从头到尾喜欢的都只是绿瑶。”
从头到尾,他都未曾喜欢过她,原来一切终究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早该知道了不是吗?这个事实她不是早就碰触到了吗?
只是,她一直埋着,欺骗着自己。
如今,到底是被他亲自说出来了。
“云狂!”看着他就要大步跨开的身影,她嘶哑着身影却还是吼了一句。
云狂停住,转身看她,眼底是深得不能见底的冰冷。
她卑微地伏在那,说:“荀况,你就真的……真的不曾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吗?”
云狂并未道一个字,只是再次转身,而后离开,那般绝情。
她终于是忍不住了,捂着眼眶,一行行泪珠却是从一双纤指中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