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胭拭了一把自己的眼角,却是无几湿润。
也是,这么多年了,早就干了。
她淡淡的看着面前的陆天明,“以后,就莫再见了吧。”
她对他不若对寻常人般,不过是因为他和他大哥有着太过相似的容貌。
只是,昨夜之后,她更是知,他不是他,他只是陆天明,永远不会是陆天炎。
他第一次没有阻她,而是看着她离去。
怪不得当年大哥突的便离世,而却被告知是病逝,他便一直起疑。
如今……
总之,他知这一世他和她是再无可能了。
陆天客双目中的哀意稍稍褪去了几分,一语道尽。
而旁侧的青衫女子,只是静静地烧着茶。
末了,见他不再语,却是双目挑起一抹玩味,“陆天,我寻思着,倒是为你找了个好出路。”
一时亭子里弥漫的哀意也是一扫而光,陆天客双眼微微轻挑,“嗯?”
凌寒湛半了茶,徐徐道:“去茶楼当个说书的吧,这故事,可是听的小爷我心都酥了。”
住在这府里时日,故事倒的确是听了一大摞。
结局从未看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总觉着陆天客是故意而为。
不过她就当听说书的,前世之时,母后宠她,因着她喜欢听说书,却是让人专门从茶楼请了说书的过来。
每夜难安之时,她那段时日也大多失眠,总也休息不好,母后便让说书的给她慢慢讲。
倒是渐渐便睡着了。
陆天客执着茶盏,温润的眉眼却是荡上一分笑意,“我也正好是这般想着的呢。”
不过不是去茶楼说书,他这一生,只要说书给凌儿听便够了。
其他人,无论是何人,他亦无那个心思。
“母后。”陆眉庄无聊赖地捻着糕点扔箭靶。
“眉庄,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副没规矩的模样。”帝后眉头微蹙,却又透着一分慈爱。
对这个宝贝小帝姬,如何能不疼爱,只是太不让人省心了,这若是能和那个秦国的月公主一般,她哪还用操这么多心。
陆眉庄立即挨紧了帝后,“有母后在,就无需讲那些规矩了吧。”
粉唇却是微微嘟起,母后就是知道讲这些道理。
这么好的节气,她还准备出宫去赏景来着,母后却是把她叫来这椒房殿。
帝后无奈地弹了下陆眉庄的玉额,“你啊!”
她做母亲的,哪不能知她心中所想,从小一直纵着她,性子也是野得很,这怕是心早飞宫外去了吧。
她这四个孩子里,唯一让她放心的便是客儿。
炎儿当初因个女子而死,明儿现又传出个断袖之癖,眉庄又一心玩乐,让她如何放的下心。
眉目间却是不由染上一分愁色,而又逐渐舒展。
眉庄如此比以前倒也是要好些了,至少不会再一心扑在云狂身上了,如今,说起云狂,她也是一脸漠然。
她哪会不担心,而绿瑶那个孩子倒也是苦了她啊。
只是,她选择了眉庄,总归是自私的,在选择方面,谁能不选择自己的骨肉。
陆眉庄却是双手摊着脸,“母后,你究竟找眉庄有何事啊?无事不登三宝殿。”
往日母后虽也总爱对她说教,却并不会这般突的把她叫来一番教育,也不是从无,但那也是在她闯了什么祸后,最近这段时日,她可是未曾做过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因,母后这究竟是如何了。
帝后也不否认,今日找眉庄来倒的确是有他事。
“眉庄,你不小了对吧?”
陆眉庄一脸警惕地退后几步,“母后你不会是想把我指婚给谁吧?我是绝对不从的,这个念头母后你还是称早打消得好。”
开玩笑,她可还未做好要嫁人的准备。
帝后倒是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母后的意思是想要你去帮你三哥一把。”
客儿其他方面她的确不担心,这婚事却还是想要客儿快些办了的。
客儿也不小了,年纪上是该要成亲,祁国皇室血脉可不能就此断了。
陆眉庄定下心来,而后却是慵懒地眯着眼,“母后,你太看得起眉庄了。”
母后莫非觉得她就能帮到三哥,这段时日,她和凌姐姐的确多有往来,言谈中她也莫不是未试探过。
只是,凌姐姐却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对什么都提不上心,这点倒是和三哥有的一比。
帝后也不急,只是伸了下腰,“既然眉庄不能帮到你三哥,出了宫也未有些正经事可干,不如就留在宫中去翻阅女经吧,过几日母后再来考你。”
陆眉庄粉唇一撇,“母后就是偏心。”
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帝后拍了拍陆眉庄的头,“母后等你的好消息。”满眼尽是宠溺。
陆眉庄歪着头却是心念间早已沉陷,突的便是嘴角一弯。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记得凌姐姐说过自己是不会马术的,那她可以教凌姐姐骑马,然后顺势一个不小心便揪了揪马尾,然后马就飞跑出去了,三哥再来个英雄救美,这不就成了吗?
古往今来,有何女子能绕得过英雄救美这个局。
一切缘分,又有多少是从中而起。
她却是忽觉头疼得厉害,似乎曾有个人也对她说过这般话。
不过很快,疼痛便得到减轻,这只是她出现胡思乱想的,虽喜出宫,却从未曾有人对她这般说过。
“你说那陆眉庄要带冷凌寒去骑马?”秦娩月的一张娇容已然是布满了喜意,却又隐隐几分扭曲。
黑落颔首,她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虽不能一网打尽,却是能够将冷凌寒擒住。”
秦娩月哞中却是迅速掠过一分阴霾,这些时日,冷凌寒在那祁国三皇子府过得倒是悠闲。
她那皇叔竟也是未有半点动作,果然是对冷凌寒也只是有花堪折直须折罢了,皇家素来薄情,哪能真有甚真心。
而她作为侄女,便帮皇叔一把,那冷凌寒在陆天客府里这么久了,定然做出了甚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