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从天降:前世溯缘记 慕容恪怒斥夏占谯
作者:羽蛇神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砍下石闵首级者,赏一千金!”副使鼓动说。

  立时有胆大的挺身上前,刚要对石闵脑袋砍下却失了手劲。青铜刀颓然落地,原来一支长箭贯穿了大胆者胸膛。这下变故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副使举头张望。原来刚才为擒杀石闵,人马杂沓时竟未察觉有一小队人马依然趁夜靠近他们。离这里不过一里之遥。那支贯穿燕军士兵的箭就是从那小队中射出,顷刻又有三箭连发射杀围住石闵的燕军。副使以为是秦人巡夜小队。喝令大家舍了石闵,严阵以待。

  转瞬“秦人小队”奔袭到面前,为首之人冷喝道:“尔等可是夏占谯的人马?”

  副使偷眼观望,见那当先之人操一柄铁弓。身形雄杰。鼻直口方,目中精光慑人。不是太原王慕容恪更是何人?立时喜出望外,从藏身处站出对慕容恪拱手道:“我们正是密使夏占谯大人属下。见过太原王。”见他还要啰嗦,慕容恪大手一挥。身后侍从立刻上前查看地上石闵状况,回头对他汇报说还未断气。慕容恪跳下马来看石闵,早有人举了火把照明。慕容恪见到石闵光景已明白几分。他飞速封了石闵心脉的穴位,用水壶对准他喉咙灌下许多清水。然后朝其腹部推送掌力。石闵哇地吐出大口大口血水。他经慕容恪急救。人逐渐醒转。微睁了双眼,辨认出是慕容恪。

  石闵本有一副玲珑心窍,此时见到慕容恪,浑身骨头肌肉寸寸松懈,他轻轻问慕容恪:“是她、是她让你来的吗?”

  慕容恪重重地点头,“她怕你遭了夏占谯的毒手,让我来救你。幸好我来得不算太迟。”石闵的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甜蜜微笑,复又阖上了双眼。慕容恪以手探其口鼻,同时命令将石闵抬上马背。被晾在一旁的副使见不是路数,忙拦在慕容恪面前,意欲抢夺石闵。慕容恪横扫一眼副使,态度不怒自威,副使不由自主让开一步,嘴里辩解道:“石闵乃是我燕军的一颗钉子,若不趁此机会除去,对我大军伐赵不利。”

  “不利?”慕容恪怒斥道,“真是好见识!只怕是杀了石闵也保不住燕军。夏占谯这个蠢材鼠目寸光,竟使这等奸计陷我燕主于不义。你们杀护送郡主的石闵乃是背信弃义之举,必然招致秦、赵两国的报复,燕国即将大难临头,尔等真是死有余辜!”

  副使顿时张目结舌,“怎会?秦、秦国人不是也忌惮石闵么,我们除掉他,于秦国也是有好处的……”他越说声音越往肚里吞,因为慕容恪分明用了鄙夷可怜的眼光看着自己。

  “天巫阿拉耶识就是赵国的少司命董秋滢,她与石闵青梅竹马,自幼交好,赵王石虎曾为他们二人赐婚。现今阿拉耶识是秦国的天意公主、太后义女,又是秦皇钦点的国师,秦皇对天巫言听计从。你们杀了石闵,感情是为秦赵两国发兵犯燕提供机会!”

  “这……这……”副使吓得浑身冰凉,他不知阿拉耶识便是赵国的少司命董秋滢,此刻听到这层厉害关系不啻于晴天霹雳。他跪倒在慕容恪面前,嚎道:“王爷救我!这都是夏占谯的主意,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啊!”

  慕容恪厌恶地瞥他一眼,“收拾起你的人马,赶快滚!告诉那个夏占谯,若明日没有秦军追击便是你们的福气,若被秦军截住,我只能保得雪漫郡主无事,你们自求多福吧!”

  副使听后,连滚带爬走了。慕容恪满腹忧虑,带着石闵疾奔宣化而去。

  这晚是信王嬴允直和柳袭人的新婚之夜,多数宾客在宵禁来临前便离开了,嬴允直陪完最后一圈酒,摇摇晃晃进了洞房。袭人递上醒酒汤,嬴允直咕嘟喝下后便倒头大睡,浑然把新人忘得一干二净。袭人守在床边又喜又忧:信王特意把婚事办得十分隆重,秦皇的赏赐亦十分丰厚,天巫阿拉耶识几乎把公主府的财物都添了陪嫁,为的不过是帮她这卑微出身的风尘女子在王府站住脚。

  袭人初见信王嬴允直时,他还是一个浪荡不羁的皇家王爷,就连面皮都浮着纵欲的风流痕迹。自打结交天巫师徒后,嬴允直竟然见天儿地转了性子,让所有人始料未及。袭人记得天巫曾说,信王外表放浪内里还是简单的,比起犬戎秦国的其他王爷,他要明得多,对女人也宽和大度。天巫原极是反感中土男子妻妾成群,但也架不住人家你情我愿。天巫迟早要离开自己,或者如她自己所说活不长久,袭人必须在那之前给自己找条退路。所以当信王靠近时,她便认定了他。新婚之夜,他和宾客喝得酩酊大醉,勾连到三更天才进洞房,教袭人隐约觉得他在回避自己。

  “天巫曾经提醒过我,这些皇室和权贵男子并不懂得夫妇之道,女子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消遣和生孩子的工具,他们亦不会真正爱上一个女子。”袭人自言自语道,复又感伤地看着床上酣睡之人,“天巫说的不错,我当初给那商人做妾室之时感同身受,只是我们女人都是随波逐流的落花,谁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呢。就算是天巫你,又何尝不是身陷其中不得自由呢?”袭人发出幽幽叹息,自上床去和衣而卧不提。

  今夜最是平静的当属秦皇赢少苍,处理完如山的奏报书后,他便一头钻进巫殿钻研奈丽带来的牛皮古卷,上面记载着死灵战士的炼制秘法——这是秦国和南蛮联姻后得到的最大武器。牛皮古卷用一张完整的水牛皮做成,上面画着一个五官被夸大的人脸,周围写了一些古苗人的字,夹杂了很多飞禽走兽以及药草的图案。古苗形似蝌蚪,同音异义的字都采用同一字符表示,所以常用字只有几百字而已,远远不如他们口头语言那么丰富。古苗写的不是制作方法,而是标注那些无法画出的材料名称。赢少苍初见这套牛皮古卷时以为奈丽在玩什么花招,结果奈丽口口声声说,这确凿就是死灵战士的制作巫术。

  奈丽说,死灵战士的巫术不是苗人自己发明的,六百年前来自一个奇怪的流浪部族。那时,苗人愚昧落后,生存艰难,鲜少有青铜做武器,混合使用土陶和骨头、木制的刀具,每天狩猎的猎物稀少,肉食匮乏。因此,每逢部族里有人死去,尸体不会被埋葬而是分割给各家各户吃掉。战俘和外乡人都是他们眼中可口的食物。奇怪的流浪部族人数只有几十个,好像是从西边来,路过苗人地盘时有个人被当成猎物抓获。外来部落的人有锋利的武器,很快制服了苗人头领。他们可怜苗人处境,便赠送了这张牛皮古卷,说是只要他们按照上面的方法行事,可以让死人继续为家人和部落做事,就和生前一样,他们就不必吃死去的家人了。外来部落的人帮他们炼制了几具死尸,果真这些死人全都活了过来像生前一样劳作。外来部落的人送给他们一个叫做“觚”的灰色圆形乐器,上面有几个小孔,可吹奏发出不同的声音,死尸就听从这些声音的号令行动,不仅能干活还可听从号令杀人。这些活死人力大无穷,且不畏刀劈火烧,只要乐声不停他们就不会停止攻击。

  最初,部族长老们用这个巫术把死人尤其是那些青壮年做成死灵干活儿,后来族人发现这确实是个获得劳力的好法子,在长达好几十年间苗人用这种方法确实解决了人口稀少劳力不足的问题,有过短暂的轻松日子。可是后来一场大瘟疫来袭,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不仅活人死了一半,连活死人也感染了瘟疫变成穷凶极恶的死灵杀手。那些活死人见生人就攻击,啃食人的血肉,就连“觚”也只能让他们暂时安静,他们变得完全失去控制。苗人们不得不亲手毁灭这些死灵,并且把灾难罪过全部迁移到这些活死人身上,决定禁止炼制活死人,有关巫术记载也全部被销毁,只留下那张写了外族巫术的水牛皮和乐器“觚”。

  一百年后,苗人中出了个天才领袖,竟然又学会了制作活死人的巫术,并且还改进了法术,把活死人彻底变成了能听“觚”号令的无敌战士。据说,那苗人领袖用了鸟兽虫蚁和药草做原料制作了巫毒给死人涂抹,死人就会听得懂咒语和“觚”的声音。后来,苗人们把用鸟兽虫蚁做成的毒药和活物能够如自己的意,便把他们都叫做“觚”,再后来,乐器“觚”成了苗族巫王秘藏的宝物,人们便把毒药和施咒的活物谐音叫做“蛊”,蛊毒蛊术由此发端。

  活死人术由巫王掌握,每任巫王在临死前才会把这个巫术传给继任者。百年前,时任南蛮巫王的长裙苗王误入秦楚两国交战的区域,中了流矢身亡,长裙苗的髓风蛊毒和巫王的活死人术全都来不及传授给继承者。这直接导致了长裙苗的衰败,短裙苗凭借金蝉蛊一直稳居巫王位置,两族的矛盾也日益加剧。短裙苗王充任的巫王全靠以前留下的百十个死灵战士维持对长裙苗和瑶、氐羌等族裔的震慑。南蛮巫王知道那样一张写满“天书”的水牛皮送给秦皇无异于空头诺言,极可能触怒秦皇。因此奈丽嫁过来时为对秦皇做出补偿,不仅带来短裙苗的精锐巫师和武士,还带来了二个死灵战士供赢少苍参详,能不能看懂天书就靠秦皇赢少苍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