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从天降:前世溯缘记 巫殿藤窝的风情
作者:羽蛇神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这是旁人忙碌的事,于秦皇嬴少苍而言,最计较的莫过于阿拉耶识欲迎还拒的姿态。他已为封后与满朝武僵持了一段日子,若最终得不到她,势必将成为天下人笑柄。他已经连杀九名谏官。并且准备一直杀下去,只要敢于用“女色误国”的理由对他整顿后宫指手画脚。他绝不心慈手软。这一切阿拉耶识看在眼里瞧在心上,一面为嬴少苍的冷酷心惊一面觉得谏官可怜可悲:“这是时代的悲剧。明的冲突。你们有国法纲常,我有我的民主平等,彼此不在一个平台上就无法对话。”

  阿拉耶识只能为死去的谏官念念往生咒,同时加紧对死灵术的研究。那张水牛皮上夸大的人头和五官是破解死灵术的关键。她头一次见到水牛皮人面时收到的冲击不亚于刚降临时目睹石宣的人猎。她竭力控制着不再嬴少苍面前失态。故作轻松地说人面有些眼熟,其实内心已近乎崩溃。直想嚎啕大哭。

  那张人面是中美洲墨西哥的阿兹特克历石中最核心的部分——人面。她对这张人面岂止是熟悉,还很亲切。父亲的好友杨光正杨伯伯是电子研究十所的导弹雷达科学家。业余酷爱以数学的方法研究世界遗迹和古代祭祀物。阿兹特克历石是杨伯伯的一个研究重点,他认为中国古代的洛书、河图与阿兹特克历石、金字塔皆是地外明(外星明)留下的数图语言。蕴含外星人自身的一些信息。杨伯伯的研究《穿越时空的智慧——洛书人与千古之谜》一书出版后,柏素云还收藏了一本。水牛皮上核心的人面在杨伯伯书中分析过。阿拉耶识乍见之下如见亲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前些日子还感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转眼便见到仿似亲人书信之物,巨大的喜悦让阿拉耶识走路都轻飘飘。从此再不觉得自己在虚妄色界中孤单一人。她肯定死灵术的作者不是与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就是地外明的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即使是21世纪。杨伯伯的书也很少有人重视。正统自居的考古学家、历史学者没有自然科学的造诣,把历史与自然科学割裂开做单独的研究,否认杨伯伯的研究成果。而自然科学家又不通历史与人,更加认为是无稽之谈。只有父亲理解杨伯伯,两人经常交流这些话题。还有省考古大队的贾祖军,但他在柏素云出事前一直好好的,怎会来到这里。据嬴少苍说,当年写下死灵术的异族人长得很丑,大眼尖嘴猴腮,身量矮小,上下披着麻布袍子,连手都藏在袖中,说话走路都很轻,极少说话。他们很聪明,似乎不用苗人开口就知道他们所思所想。异族人与苗人生活了两年就离开了,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南蛮巫师身裹麻布袍的传统便是为了纪念他们,以显示巫师身份高人一等。阿拉耶识心想,那些矮小丑陋的异族人应该就是杨伯伯说的“洛书人”——曾经在地球进行过大范围保护性科学考察的外星人,他们来自半人马座的南门二的α星,夏季的北半球可以看到那颗星在地平线上,杨伯伯甚至还推算出他们的历法。

  “奇妙啊,我因为佛法之故来到虚妄色界,洛书人凭借空间技术来到这里,这些时空旅行本质上有无区别?”时值盛夏,阿拉耶识立于巫殿顶层最高处遥望南方地平线,繁星闪烁,南门二的幽微光芒若隐若现,如同阿拉耶识的希望之火,忽明忽灭。

  嬴少苍悄然来到她身后,默默看着她看着的方向,夜风习习,顶层上盛开的南蛮花草放送奇异香味,令人身心安宁。

  “又杀了一个谏官吧?”阿拉耶识头也不回地问。

  嬴少苍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是双方持续的沉默。

  “当年,始皇帝将母亲赵姬贬到雍地,群臣反对,始皇帝连杀二十三位进谏之人。朕,不及始皇帝。”

  “听起来,陛下对始皇帝很有感情。”阿拉耶识对着星空说道。

  “朕一直以大秦帝国的血脉为荣。君临天下,统摄四海八荒,是朕的志向。”嬴少苍的声调平静清朗,从容而坚决。

  “始皇帝每灭一个国后在咸阳的宫墙外修一座宫殿,容纳他国王宫掳来的美人,以至于咸阳宫室连天。始皇帝的后宫美人之多为天下之最,可他连一个皇后都没有。陛下怎么看始皇帝的后宫?”

  嬴少苍略作沉吟,正色道:“初时,始皇帝恶其母赵姬所为,以为天下女子德性不过如此,不欲立后;征战杀伐时确曾掳来别国美人充盈后宫,常换常新,倒不知选谁为最优;一统六合后,始皇帝功绩旷古烁今,天下无有女子德性仪容堪配后位。再后,曾祖醉心于修仙求长生,遂远女子,秦国终无良后。”

  “陛下认为我阿拉耶识是位良后吗?”阿拉耶识转身直视嬴少苍,静静地发问。

  嬴少苍上前一步紧握她双手,动情动容:“除了你,世间再无女子。”

  “可我成了秦国朝臣的眼中钉,是异类妖物,以国师、公主身份要挟君上,败坏纲常人伦,害人妻离子散,祸乱秦国后宫,必至帝室衰微。”阿拉耶识说这些话时,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于己无干。

  “纯属无稽之谈,这帮酸腐臣子将社稷的兴亡归咎于一个女子,无能!无耻!”嬴少苍最恨便是关于天巫乃“异类妖物”的传言,此时勾动肝火作恼:“无论木皇后还是奈丽,俱是他们安排,母妃、孙师叔轮番苦劝,蒙灌施压,最后请出我师父王敖为说客,朕当时年少不识深浅,顺从他们计策致使今朝风言风语。朕是大秦天子却连婚娶都不能自主,枉为始皇后人!”

  阿拉耶识见他情绪激动,遂安抚道:“慢慢来,陛下撤销后宫的事情进行过快,犯了众怒。先消减宫女人数,这也急不得,好些交接、善后的事情要做,单此一项便要花去二月时间。”

  嬴少苍点头认可,旋即又恬着脸道:“这也不急,那也要等……朕从认识你就开始等待,无时无刻不在念你,盼你回心转意。你忍心看朕日日煎熬?”

  “你待怎地?”阿拉耶识警惕起来,立刻打起精神。

  “你说什么朕都依你,你也依朕一桩吧。”嬴少苍邪魅的笑容升起,火云纹色泽鲜艳欲滴,他一边说一边将脸凑过来索吻。阿拉耶识心咚咚跳,慌忙中连连后退,往巫殿顶上大片花木丛中躲避。巫殿顶上种植大片南蛮花草树木,一方面让巫师们得些寄托,一方面是炼药制蛊需要。巫殿底下有双生温泉之一的泉眼,巫师们引水而上捂暖整座宫室,并供应顶上花木生长。此片花木林虽身在北国却照常繁盛如茵,藤蔓缠绕绿枝遮天,奇花并开曲径幽深。阿拉耶识在花径间穿行,心慌意乱闯入一处蔓藤缠绕处绊了跤。嬴少苍不紧不慢地挤进来,笑言打趣:“原来你也等不及了,如何恰恰来到此处?”阿拉耶识的睫毛忽闪忽闪,这才发现榕树上垂下的藤蔓缠绕在周围树立的篱笆上,天然形成一个可容二人并躺的藤窝。阿拉耶识第一反应便是从嬴少苍腋下钻出此地。她自以为娇小玲珑,然而滑不过嬴少苍的身手,他抓她易如反掌,早把她牢牢箍住。

  “此处是我二十岁那年特意造的一处歇息之地,有时我在巫殿研习巫术疲累后便会到此处躺一阵。在藤窝里躺着可令人忘神无我,再烦难之事也会抛在脑后。人皆以为巫殿二层才是我的寝宫,实则有大半时日都是睡在此处。”他那双凤眼凝睇含笑,语气温柔暧昧,已然忘却天子身份:“你引我到此处,难道还想一走了之?”他身形下挫顺势将她拦住怀中,二人稳稳地倒在藤窝中,他在下方承接她的娇躯,不等她挣扎已将她裸露的守宫砂放在唇边亲吻。

  阿拉耶识连叫糟糕,忽略了嬴少苍是霸道皇帝这个事实,他要用强谁也拦不住。她脑子灵活马上大喊非礼,警告他若敢用强不遵礼制册封后行房,便永不做皇后。

  “礼制?”嬴少苍刹那失神,停止了亲吻,自嘲道:“你说得对,到底还须礼制。皇后以德母仪天下,怎可苟且相交。”

  好险!阿拉耶识刚松一口气,他又拉住点了守宫砂的手腕,半是哀求半是撒娇道:“我怎么办,实在难受。你是铁石做的心肠,看着我受苦竟没半分怜惜?”阿拉耶识腾地心口发热,正在琢磨时已被他死死圈在身上动弹不得。他将其纤细的右手手腕衔在口中,含混不清地说会等她到大婚那天,要眼看这片鲜红守宫砂流到体外,要做她唯一的男人,只对她一人好。

  “好啊!”他的保证多少让阿拉耶识恢复镇静,停止挣扎以免更加刺激他。“嬴少苍,嬴少苍,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她开始不顾忌讳叫他的大名,试图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脸上来。

  “丫头,怎可妄称夫君大名,叫我伯恭。”他把头仰放在柔软的藤蔓上,睁大凤眼看着她的晶亮的眸子,全然地放松自己。

  阿拉耶识从他身上撑起半个身子,目光锁定他的瞳孔做一个连接,在他眼帘轻颤之际轻声道:“闭眼,睡觉。”

  他果然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均匀的呼吸。阿拉耶识这才从地上站起,蹑手蹑脚钻出藤窝,嘟囔道:“好久没练习眼光催眠,技术都有些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