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哲轩顿时笑颜逐开:“我就知道热情好客的苗寨人不会把我晾在一边的!”说着他屁颠屁颠的追了上来。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如血的夕阳映照着古朴的吊脚楼,这个寨子看起来更显得神秘莫测。在寨子中迷宫一般的小路上左弯右拐。根本就辨不清方向。如果不是有叶瑶的带领。我早就迷路了。
叶瑶在一座吊脚楼前停了下来,我问道:“要见我的人就在这里吗?”
叶瑶笑了笑:“还远着呢,我看你们饿了。到我家做点饭给你们吃。”
叶瑶很快就把菜弄好了,我本以为她会弄几道苗家特色菜出来。没想到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常便饭。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她自酿的米酒还是挺不错的。
吃过饭天已经黑了。叶瑶终于带着我去找人了,我心里充满了期待。
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吊脚楼,到了一处僻静之处。这里与其它吊脚楼距离很远。但这座吊脚楼很大,像是四五座吊脚楼合在一起组成的。
几个孔武有力的黑脸苗族男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叶瑶跟他们用苗语嘀咕了几句。他们狐疑的看了看我和莫哲轩,这才把我们放进去。
这座吊脚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屋檐下挂着一些木质的装饰品,像风铃一般随风摆动。只不过没有那种清脆悦耳的声音。
叶瑶让我们站在屋外等候,她要进去通告一声。几分钟之后,她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进去吧!”
莫哲轩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似乎他才是主角,我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一进屋子。我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这座吊脚楼从外边看起来还是整洁的,里边也似乎收拾得很干净,但屋里边散发出来的是一股发霉的气息,又像是中药的气味。我第一感觉就是这里住着一个病人,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不管怎么收拾,那种奇怪的气味是无法消除掉的。
屋子里很阴暗,窗户都用粗布盖着,桌上点着一支蜡烛,微弱的烛光不住地摇曳着,光线忽明忽暗。我好不容易才适应过来,看到叶瑶坐在屋子的角落里,头顶上装饰过度的银器让她显得有些头重脚轻。
我正想过去跟她说话,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就是沈如梦?”
屋子里阴森的氛围使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恐怖,我差点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我没有看到有人,前方有一块黑漆漆的粗布帘子挡住了视线,人应该就在后边。
既然这人知道我的名字,那肯定是与胖子有关的,那胖子肯定就在这个寨子里,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
我应道:“我是沈如梦,我是过来找磊磊了解情况的!”
帘子后边的人哦了一声,我看到一只骨瘦如柴的苍老的手从帘子中伸了出来,冲着我招了招手,看这架势是要我过去。
看到这只手,我能感觉到,它的主人应该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女人,我有些惊讶,在这样偏远的苗寨,这样岁数的老人居然还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语。
我走上前去,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那帘子后边的人又说道:“再近一点!”
我又往前挪了几步,已经挨着帘子了。
“蹲下来!”这个声音带有些命令的口吻,但毕竟是长辈,我也只有顺从了。
那只老手向我的脸颊伸过来在我的脸上抚上了一阵,那只手触碰到我脸的时候,我的脊梁骨有些发寒,它的坚硬粗糙程度比我想象之中要更厉害,没有一丝肉感,就如一副骨架,手掌如同砂纸一般粗糙。
“长得挺俊俏的!”那老人把手收了回去。我这才反应过来,老人摸我的脸只是想知道我的相貌,她只是一个瞎子!
“谢谢前辈夸奖!”我羞涩的说道,被人称赞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我的心里甜滋滋。
“如梦姑娘,你来晚了,磊磊三天前就已经离开了这里!”老人幽幽说道。
“啊!走了?”我的心有些失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找不到人,我不甘心的问道:“前辈,你能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吗?”
“四处漂泊的人怎么可能有固定的去处?如果有缘,一定能相逢,否则只会擦肩而过!”老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叶瑶,你带他们下榻,明天一早送他们出山!”
我很不情愿,但叶瑶已经站起身来,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我也只能跟着她离开了。
叶瑶似乎是独自一人居住,她把我和莫哲轩安排在她家住下了。
苗家的土布被子有些粗糙,但房间收拾得整齐干净,还是感觉挺舒适的,只是没有达到目的,我的心情有些郁闷,胡思乱想着一些事情,很久都不能入睡。
“咚咚”门被轻轻叩响了,声音很细微,我起身下了床低声问道:“谁?”
“是我,莫哲轩!”声音刻意压低了,我有些意外,半夜三更的过来找我,难道这该死的莫哲轩想打我的主意?
但凭着他的身手,我怎么可能让他占到便宜?我冷哼一声,把门栓打开:“进来吧!”
我直接走回去坐在床头,莫哲轩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把门轻轻关拢,但却没有拴上。
他走过来,悄声对我说道:“沈如梦,我想......”
“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别老是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我打断了他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莫哲轩一脸尴尬:“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来只是想跟你说些事......”
“说事不能等到明天?三更半夜的,一个大男人摸进女人的房间,你想干什么?”我一脸冰霜。
“沈如梦,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莫哲轩有些哭笑不得:“你真把我当成那种人吗?我只是过来告诉你一件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姑奶奶要睡觉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想你要找的那个胖子应该还没有离开这里!”
莫哲轩的话一说,我激动起来:“他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找他!”
莫哲轩笑了笑:“别急,让我继续说下去!我刚刚起了一卦,卦象显示那胖子没有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苗人不让你见到他,还要我们马上离开,他们对你并没有恶意,也并不怀疑你的来意,但为什么会这么做?我觉得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寨子可能会有大事发生,他们不想连累你!所以我还是奉劝你明天一早就走,不要再去找什么人了!”
“怕死的话,天亮你就跟着叶瑶出山,反正我是不走的!”我态度很坚定。
“你真的不走?”莫哲轩并没有感觉意外,只是随口一问:“那我也只好陪着你了!”
“谁留着你了?想走你就走呗!听你的口气似乎是被我连累一样!”我白了他一眼。
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感觉跟你交流似乎有些难度。事实证明我是能帮到你的,首先我懂苗语,再说如果不是我机灵,一早你就会空手而归了!”
我想了想他说的好像还有些道理:“好吧,既然你愿意帮我,那你就留下来吧,但有一点事先要说清楚,并不是我要你留下来的,是你自愿帮我!如果出了事,缺个胳膊少个腿的,千万别赖着我!”
“乌鸦嘴!”莫哲轩一脸黑线:“我早算过了,有惊无险,作为一个相师,趋吉避凶是每日的必修课!”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回去了,明天我们留下来,继续找人!”我下了逐客令。
“等等,还有一件事,刚才回来的时候路过了一片坟地,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莫哲轩问道。
“那片坟地很正常啊!”我有些莫名其妙。
“坟地是很正常,但那坟地用铁丝网围起来了,这就不正常了!”莫哲轩一言点醒梦中人,我突然发觉自己的思维还是有些局限。
“你这样一说,我也发觉不对了,那坟地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可是我们外来的人又怎么可能去打探苗寨的隐私呢?”我感觉有些不妥。
“如果胖子不想见你,他肯定会躲起来,而这一片坟地却是最佳的藏身之处!”莫哲轩炯炯有神的望着我:“沈如梦,你够胆跟我去坟地走一趟吗?”
想起电影电视中,坟墓阴森可怕的场景,我头皮有些发麻,然而莫哲轩带有些挑衅的语气,让我不得不硬起头皮说道:“有什么不敢?我就怕你被吓成白痴!”虽然知道他用了激将法,但我也不可能在他面前丢脸。
“好,够豪爽,不愧为女中豪杰!”莫哲轩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敢再提一句女中豪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我脸色变了,他这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在我对那些不良男子下手时,网络上就有人称赞我为女中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