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珠子一转,心里暗想:赵元正家境厚实,他那两个儿子怎么可能还没有成亲呢?
算命的瞎子沉默良久。忽的叹气说道:也罢。我就给赵家一个孙儿。你再去赵家一趟,让他把事情办好,五天后到周家村儿来找我。
算命的瞎子说完话。进屋来让段文成好好休养,然后他拉着我。离开了陈家村儿。
回到周家村儿。算命的瞎子让我把院门关上,然后对我说道:徒儿。你天赋极高,而且已经在易理、命数上有了小成。这五日里你须潜心学习将为师传授给你的东西吃透,以你的资质。五日之后。必能大成。
我摸着脑袋傻笑,我说师父大成是什么意思?算命的瞎子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取了他的幡布。指着上面的“神机妙算”四个大字说道:大成之后,你必能参透天机。
此后。一连五日,我潜心学习。将算命瞎子交给我的易理、命数吃透,对太极八卦的理解也达到了新的高度。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天。日上三竿,算命的瞎子站在院子里忽的一笑。转身对我说道:徒儿,有人来了。你算上一卦,看看到底是谁?
“嗯。”算命的瞎子说话时,我正蹲在地上看太极八卦图案,飞快拿起算命瞎子为我准备的龟甲,摇了摇,从里面倒出八枚铜钱。
我皱眉看了看这八枚铜钱,说道:师父,是赵家的人,一共来了三个呢。算命的瞎子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砰砰砰。”这时,外面想起了敲门声,我赶紧从地上爬起,跑过去将院门打开。我拔掉门栓,双手往外一拉,抬头便看见身穿黑色小马褂的赵元正站在门外。
赵元正后面,还站了两个人,一个是管家,另外一个左手提着猪肉,右手抱着一坛酒,看样子应该是赵元正的仆人。
赵元正朝我笑了笑,他看见算命的瞎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偏了偏脑袋问道:先生,五日到了。
算命的瞎子问他段文成的事情打点的怎样,赵元正说道:按照您的吩咐,我让段文成在临死之前和他的妻儿见了一面。段文成被砍头之后,我也给了那对母子一些钱,还雇人送她们回去,这会儿应该正在路上。
算命的瞎子点点头,夸赞了赵元正两句,随即又问道:媳妇儿找到了吗?赵元正一听算命的瞎子问正事儿,急忙点头应道:找到了,找到了。
赵元正说那女人正好二十八岁,是仆人在黄河边儿上寻见的,那姑娘不是本地人,她和她爹是从外地来的,他爹前几天得病死了,她本想卖身葬父,可是根本就没人买她,最后她就想一死了之算了。
算命的瞎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可亏了那姑娘,不然你孙子以后还得遭报应。
“是,是,是。”赵元正连连点头,随即带着我们一路来到了赵家村儿。拐进巷子,我扶着算命的瞎子跟在赵元正后面走,赵元正快走了几步,在院门口吆喝了一声,让仆人赶紧备饭。
赵元正说完,站在门口笑呵呵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扶着算命的瞎子说道:师父,有门槛,您把脚抬高。
我看见算命的瞎子右脚跨进院子里之后,这才抬起头来看,不看还好,看了吓我一跳。院子正中央居然摆放着两具棺材,屋子里各处也挂上了白布。
我站在院子里转了个身子,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四周,皱眉问:赵叔,你儿子成亲是喜事,你怎么在屋里布设灵堂呢?
赵元正叹了口气,他还没说话,算命的瞎子便抢先说道:徒儿,赵仁德和赵仁义本是生化子,命不过二十,为师逆天改命才拖延了两人的寿元。如今,两人留了种,必定会死。
赵元正抬头看了看天,感叹道:真是天不容我赵家,不让我赵家三代同堂啊!
这时,一个衣着华丽,面容娇美的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给赵元正行了一礼,叫道:爹。
赵元正拉着女子向算命的瞎子说道:先生,这就是我选中的姑娘,她叫林翠翠,我厚葬了翠翠她爹,翠翠答应嫁给我那两个儿子。
“两个?”我没忍住问了出来,林翠翠的双脸瞬间变得红润起来,赵元正睁大眼看了看我,更是丝毫也不避讳的说道:当年我和秀春生仁义和仁德的时候吃了不少补药,一个人与翠翠同房,要是没留下种子,老赵家岂不绝了后,我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算命的瞎子问那林翠翠是不是自愿的,林翠翠点头说是,她说赵元正是她的恩人,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我正看着他两对话,这边赵元正突然跪在地上,脑袋往下一埋,眼看就要给我磕头。我赶紧扶住他,着急说道:赵叔,无缘无故你磕什么头,快起来。
算命的瞎子这时说道:徒儿,你该受他一拜。我看着算命的瞎子,瞬间懵了。我在心里暗想:我跟赵元正无亲无故,他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而我一个十几岁的人,凭什么受别人一拜?
赵元正说道:小娃子,我们赵家村儿有个风俗,成亲的头一天晚上,必须让一个童男或者是童女在洞房睡上一夜。仁德和仁义娶媳妇儿的事情不能往外传,这事儿就只能求你了。
我赶紧点头答应,抬手将赵元正从地上扶了起来。我心里就想:只是在洞房睡上一夜,这有什么难的,可别让赵元正真给我磕了头,他大我几十岁,跟我爷爷一个辈份,他要是给我磕了头,那可是要折寿的呢。
吃了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站在屋檐下朝院子里看了看,黑暗中,那两口棺材显得很是诡异。没过一会儿,赵元正带了一个老婆子过来,让她带我去洞房睡觉。
老婆子本名叫郑春梅,她是附近几个村儿里有名的稳婆。她带我一面朝洞房走,一面说道:我认得你,当年你娘生你的时候就是我接生的呢。
我恨我娘,当初要不是因为她跑掉,爹也不会跳河自杀,因此,老婆子说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吭声。
来到洞房,里面的场景跟外面的完全不同。床上是红色的棉被,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喜字,桌上铺了红布,就连蜡烛也是红色的呢。
看见这一片红色,我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总觉得屋子里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我问老婆子有没有闻到血腥味,她当时背对着我正在收拾床上的东西,想也不想就说没有。
老婆子走后,我翻来覆去把屋子里找了个遍,并没有找到尸体。我躺在床上睡觉,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我翻来复起的睡不着。我只好下床,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外面一阵凉风吹来,屋子里的血腥味淡了些。
我本想就这样打开门睡觉,但是我又害怕看见院子里的那两口棺材。最终,我想了想,干脆将门关上,把窗户打开一条缝,让风能吹进来。
这样,我既不用看见院子里的那两口棺材,又不用忍受屋子里的血腥味。
后来,我迷迷糊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我梦见狗蛋儿牵着旺财到我家来找我玩儿,旺财突然就冲我大声叫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随即猛地睁开眼,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当我意识到刚刚只是做梦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钻入鼻中。我猛地扭头看向窗户,发现窗户已经被人给关上了。
“我死的好惨啊。”这时,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从我头顶上空传了出来,我赶紧抬头看,只见一个披着头发,身上穿着白衣的女人被绳子吊在房梁上呢。
女人面目狰狞,双眼之中流出了血水,长长的舌头从嘴里伸出,那道冰冷,凄惨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死的好惨啊。
“妈呀,鬼啊!”我吓了一大跳,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拉开门就朝院子里跑。我一面跑,一面大声喊道:有鬼,屋里有鬼啊。
很快,院子里每个屋子的灯都亮了,赵元正扶着算命的瞎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赶紧冲上去抓住算命瞎子的手,指着房间,喘着粗气说道:师父,师父,屋里有鬼!
算命的瞎子皱眉问道:徒儿,你有没有看清是什么鬼?我说是吊死的女鬼,就在房梁上呢。赵元正皱眉说道:不可能啊,我昨天下午才让人在那根房梁上刷了黑狗血。
我吞了吞口水,原来是黑狗血,我说屋子里怎么会有一股子血腥味。赵元正问我有没有看清楚那鬼长什么模样,我说我当时吓的不清,根本就没看清楚,反正就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