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着急说道:二叔,你看见我师父了吗?
周二叔说你师父有急事出去了,临走让我给你说一声。
这段时间。我一直跟算命的瞎子呆在一起。已经将他看做了我的亲人。他现在突然离开,我心里莫名一阵失落。
我看着周二叔说道:我师父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周二叔摇了摇头,随即说道:午饭和晚饭就别做了。到二叔家吃。
周二叔说完话便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心里很惆怅。小娥离开我了,算命的瞎子也走了。我突然有种感觉,我觉得我失去了所有。
我坐在院子里的地上,脸上挂着苦笑。院子里起了风。卷起了地上的树叶,莎莎作响,我回头看了一眼歪脖子树。想起上次爷爷把我绑在树上抽打,眼眶一下就红了。
中午。周二叔过来叫我到他家去吃饭,周二叔知道我拉不下脸面。为了不让我尴尬,还笑着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晚上。我在周二叔家吃了饭,周二叔让狗蛋儿今晚到我家睡觉。我于是和狗蛋儿一起回到了家里。狗蛋儿很兴奋,他说柱子。我以前一直想就咱们两呆在一起睡觉,今晚终于可以了。
我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以前也跟狗蛋儿一样,我也想过我们两晚上睡在一起,只不过那时候天真无邪,现在长大了,心里已经不那样想了。
天黑了,我点亮了蜡烛,坐在屋子里,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我想算命的瞎子,同时也想小娥。
狗蛋儿打了一盆洗脚水,放到我面前,憨厚笑道:柱子,你先洗脚,我说我们一起洗吧,这盆大,两个人能一起洗。
狗蛋儿摇头说不了,我的脚脏,我洗过脚的水就不能再洗脚了。我抿嘴一笑,洗了脚,我两便熄灯睡觉。
狗蛋儿爬到我的床上,滚了滚,双手张开躺着,摆出一个大字说道:柱子,这就是你的床啊,比我的床大多了。
我拍了拍狗蛋儿的手,假装生气说道:狗蛋儿,把你的手拿开,你把床都占了,我睡哪儿?
狗蛋儿咯咯笑了两声,也不生气,收了手,朝靠墙那面挪了挪身子,给我留出了空位。
我脱了鞋躺在床上,闭上眼小娥的模样出现在面前,我静静的想着小娥,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床突然动了动,狗蛋儿爬起来问道:柱子,你在想什么?我闭着眼睛说没什么,快睡觉。
突然,狗蛋儿扑到我身上,伸手挠我痒痒,我忍俊不禁笑出了声,睁眼按住狗蛋儿的手,反倒去挠狗蛋儿的痒痒。
我们玩儿了一阵,两个人笑呵呵躺在床上,我闭上眼说狗蛋儿,这次真的睡觉了,不要闹了。
狗蛋儿笑了笑,忽的问我:柱子,你说喜欢人的感觉,到底是啥感觉?脑海里突然闪过小娥美丽的面容,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心里一酸,动了动嘴皮子说:等你有喜欢的人,你就知道是啥感觉了。
狗蛋儿于是不再问了,老实本分躺下睡觉。我扭头看了狗蛋儿一眼,知道他累了,我也闭上眼睡觉。可是只要我闭上眼,小娥的面容就会出现,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一会儿,狗蛋儿居然开始打呼了。
我的心里莫名的兴奋,我知道自己今晚肯定睡不着,跳下床,拔出斩龙剑,仔细看了看,耳边突然想起龙三太子嘲风的声音: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配不配用这把斩龙剑?
我咬紧了牙,于那剑身上,看见了自己双眼之中,射出了一道杀神的冷意。
第二天,我一直红肿着眼睛,我抬了椅子出来坐在院子里,从日出等到日落,算命的瞎子并没有回来。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
我一连等了九天,算命的瞎子都没有回来,难道师父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受不住,找到周二叔问他算命的瞎子到哪儿去办什么事,整整九天都没有回来。
周二叔说:我当时也没问,他就是说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让我给你说一声,具体去哪儿也没说。
周二叔看我一脸难受的模样,说道:你要真想他,不如到镇上去打听打听消息,说不定他现在就在镇上呢。
我于是到了镇上,我茫然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后来不知怎的,走到了南街,抬头一看,王麻子的赌坊居然关了门,上面还贴了封条。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旧在街上茫然的皱走着,直到我无意中遇上了吕棺材。
我问吕棺材说道:王麻子的赌坊怎么关门了呢?吕棺材一脸惊奇的看着我,皱眉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前天镇上发生的事情?
我茫然摇头,吕棺材赶紧将我拉到一旁的小巷子里说道:王麻子前天被人暗杀了,现在还没找到凶手呢。
我心里一惊,王麻子居然被人暗杀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吕棺材说道:凶手是谁?吕棺材说我要知道,早报官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鞭炮的响声,我和吕棺材走出去看,放鞭炮的地方,正是王麻子的赌坊门口,五爷和管家,以及其他十几个家丁仆人正站在那里,朝围观的人说着话。
吕棺材一看是五爷,顿时笑着说道:没事儿,应该是五爷买下了王麻子的赌坊,以后西街和南街就都归五爷一个人管了。
我看吕棺材很高兴,附和着笑了笑,问道:你也喜欢赌钱?吕棺材说那是,我每月就是没生意,也要去赌坊赌几回,试试手气。
我不赌钱,看着吕棺材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忍不住想发笑,无意间回头看,正好看见五爷和管家朝这边看了过来,管家不知道在跟五爷说些什么,五爷始终阴沉着脸。
我没再多看,我问吕棺材最近有没有见过算命的瞎子,吕棺材说没有见过,我们又说了几句话,便分别了。
我在镇上问了一个上午,并没有问到算命瞎子的消息,下午沮丧回到周家村儿,刚拐进我家所在的巷口,抬头便看见陈大民站在我家门口来回踱步,满脸的苦色。
我皱眉走上去问道:陈叔,你找我师父有事?陈大民看见我,双眼发亮,按住我的肩头说道:柱子,你终于回来了,敢快收拾一下,跟我回陈家村去住几天。
我一脸无知看着陈大民问道:陈叔,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师父出事了?
陈大民叹气说道:你师父好的很呢,他临走之前来找过我,告诉我十天之内,他要没回来,就让我赶紧把你接到我家里去住,等他回来自然会找上门。
我又问:陈叔,我师父去了哪儿?陈大民说李瞎子办事,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也不爱与人多说话,因此,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陈大民说:李瞎子临走之前告诉我,只要过了十天之数,你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柱子,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我点点头,进屋带了几件衣服,跟着陈大民一道回到了陈家村,陈大民收拾了屋子,替我铺了被子,我就这样在陈大民家住了三天。
第四天下午,我闲着无聊,出门在村子里闲逛,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来到了村子里的龙王庙。我看着龙王庙的红墙,脑子里先是想起马十八,紧接着,又想起了小娥,心里莫名一阵酸楚。
我绕到龙王庙正门,抬头正好就看见马十八拿着抹布在擦着龙王神像前面的供桌。马十八勤劳的擦着供桌,没有漏过供桌的任何一个死角,我看着他的背影叫了声:马十八。
马十八听见声音,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下,回头朝我看了过来。我走进去问道:你的喉咙好些了吗?
马十八指着喉咙,呜声摆了摆手,原来,马十八的喉咙已经哑了。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麻子死了。
马十八听后,朝我平淡笑了笑,随即又转身继续擦拭供桌,我猛地按住马十八的一只手,说道:我知道你能算卦,你能帮我算算吗?
我看马十八犹豫着低下了头,急忙说道:我不想知道太多,我就想问问,我还能见到小娥吗?
马十八扭头看了我一眼,眼底带着一丝悲伤,随即,他用手指在供桌上写出了“西山”两个字。
我暗想:西山,难道小娥又回到了西山,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我回到陈大民家,整个下午,心里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回想往事,小娥从未像那晚一样冰冷对我,难道小娥那晚是故意骗我的,她并非对我没有感觉?
晚上,熄了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娥拒绝我,一定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她为什么要去西山呢?
我不想还好,越想越兴奋,最终忍不住翻身跳下床,提着斩龙剑出了院子,朝西山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