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脸好奇的看着陆开诚,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讲。可是,陆开诚说了半句话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他抬头看了看我。眼神很是犹豫。
我忍不住说道:陆爷。你讲啊,我都快急死了。陆开诚忽的皱眉问道:你能不能保证不把事情说出去。
“嗯。”我重重的点点头,陆开诚豪爽说道:好吧。那我就给你讲一讲我们六兄弟的事情,你可知道五爷的本名叫什么?
我摇了摇头。在我的印象里。五爷似乎从来都叫五爷,并没有其他的名字。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提起五爷也从未说过五爷的本名叫什么,爷爷跟五爷是同时代的人,爷爷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陆开诚看我一脸茫然。笑了笑,复又说道:五爷年轻的时候,敢拿着白刀子跟人对抗。一般人可不敢这样,你知道五爷的胆儿为什么这么肥吗?
我再次摇头。我知道五爷拿着白刀子跟人对抗的事情。这事儿,爷爷以前跟我说了十好几回。每回都夸五爷呢。以前,因为这事儿。我一直觉得五爷是个英雄,直到后来跟五爷有了接触。我才发现五爷远远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就拿他们结拜六兄弟来说,老三洪天章。老四吴毅,这两人那可都是土匪。眼前坐的这位,老二陆开诚,虽然不是土匪,但也干着盗墓的行当,为人不齿。英雄都是有气节的勇士,五爷跟这些人接触,算不得英雄。
五爷不是英雄,五爷是枭雄。
这时,陆开诚站起来,将半个身子压在桌上,放低了声音说道:五爷原名叫刘凯旋,就这名儿,还是后来为了躲避仇家改的呢。我告诉你,刘凯旋的爷爷在民国时期,那可是一个有名的军阀,我的父亲陆鹏,三弟的父亲洪兴文都是这个军阀手下有名的战将。
我皱眉说:陆爷,你这么说不对吧。五爷的爷爷是军阀,你的父亲是军阀手底下的名将,那你应该大了五爷一辈才对,怎会跟五爷称兄道弟呢?
陆开诚嘿嘿一笑,颇为得意的说道:小娃子,你想啊,我的父亲三十几岁生下我,我四岁的时候,军阀的女儿十六岁,嫁给了刘凯旋的父亲,第二年生下了刘凯旋,我总共才大他五岁。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从小就搞不清楚辈分的问题,好在家里并没有什么亲戚。这下,我听了陆开诚的解释,索性就不打岔了。
陆开诚继续说道:当年,军阀混战,结局相当惨烈,刘凯旋的父亲战死沙场,老军阀在弥留之际,将女儿和刘凯旋托付给了陆鹏和洪兴文。
陆鹏和洪兴文跟老军阀有着很深的交情,老军阀死后,两人发誓要保护小姐,后来相继在避难的路途中被人杀害了。
老军阀的女儿带着我们三人隐姓埋名来到了青铜镇,为了纪念两位将军,她让我们三人结为兄弟,对我和洪天章也视同己出。
就这样,一过就是十二年,老军阀的女儿得病死了,那年我21岁,三弟20岁,凯旋16岁。我们三兄弟替人劳作,换了钱,买了一口薄皮棺材将老军阀的女儿埋了。
此后半年,我们三兄弟在青铜镇替人做苦力,日子勉强能过的走。我们也想过离开青铜镇,但是那时国家战乱,每到一处皆有土匪,留在青铜镇尚能苟活,要是出去,恐怕行不了半日便会被土匪杀害。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可是,后来只有五爷一个人留在了青铜镇,你们剩下的五个兄弟全都走了,去哪儿了呢?
陆开诚说道:小娃子,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听我们六兄弟这段故事,比看大戏还要过瘾呢。
我急忙点点头,陆开诚继续说道:第二年开了春便是凯旋的生日,我和天章商量,因为我们没钱,我们准备到杀猪匠那里去偷一块猪肉,回来炖了给凯旋过生日。
凯旋生日的头一天,我两就跑去偷猪肉,前面好几天,我两已经踩了点,知道那个杀猪匠叫郑屠,当年23岁,他还有个跟班儿叫吴毅,当年17岁。
郑屠早上杀了猪,剃了猪的毛,怕不新鲜,立即就要把肉给酒楼送去。郑屠送猪肉,来回需要四分之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内,屋里就只剩下吴毅一个人。吴毅要在郑屠赶回来之前将猪下水弄干净,因此并没有时间顾及案板上剩下的猪肉。
我和天章商量决定,天章身子灵活,由他先进去偷猪肉,成了便成了,要是不成,我便闯进来,两个人将吴毅打一顿,抢了猪肉就是。
结果没想到,那天郑屠提前回来了,我和天章抢了猪肉,转身便看见郑屠手里拿着杀猪刀站在门口。
凯旋知道这件事后便找来了,我本以为郑屠会狠狠的骂我们,没想到郑屠看见凯旋脸上有三颗黑痣,不但不生气,反倒替我们松了绑,送了一块猪肉给我们,还跟我们结为了兄弟。
后来,郑屠告诉我们,一个算命先生曾说:左脸上有三颗黑痣的人就是他命中的福星,这个人往后会救他一命。
算命先生此话果然说中了,那天,一个赊欠郑屠猪肉钱的无赖,抢了一块猪肉,郑屠用杀猪刀伤了那人,谁知道那人还有两个无赖兄弟,三人绑了郑屠要两头大肥猪才肯放人,不然天黑之前就要杀了郑屠。
吴毅跑来跟我们说了这件事情,我和天章都不想管,毕竟我们心里的主子是凯旋,只要凯旋没事,我们也就算完成了父亲留下的遗命。
凯旋是个极重义气的人,不顾我们劝说,非要去救郑屠。我和天章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一起去。
日落时分,四个人悄悄潜入那三个无赖兄弟的家中。我们看见郑屠被绑在柱子上,赶紧过去施救,不料被那三个无赖兄弟发现,打斗的时候,其中一个无赖伤了吴毅,郑屠一刀砍死了那个无赖。
我们一看死了人,大家都慌了,剩下那两个无赖也慌了。他们想跑,凯旋却出奇的冷静,不等我们问话,飞快追上那两个无赖,一刀一个,将其砍杀。
后来,我们将三人的尸体丢进了枯井之中,一整夜躲在吴毅的娘舅家商量着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商量了一夜,大家一致决定:与其在这儿等死,不如出去闯一闯,那天正好有个商队在青铜镇歇脚,第二日一早便会出发。
我们假扮成仆人,第二日一早便混入了商队之中,离开了青铜镇。要走之前,凯旋发现似乎整个青铜镇并没有人发现那三个无赖的事情。
凯旋突然想要留下来,我和天章都不同意。后来,我们跟着商队出了青铜镇,半路上遇到了土匪,我们被土匪包围了,这些土匪让商队的人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押解的途中,山上突然冲出来另一波土匪,两方土匪的实力相当,但条件没有谈到一块儿,最终发生了激战。
第一声枪响发出后,我便让几人全都躺在地上装死,直到后来,所有商队的人和土匪都死光了,我们才爬起来。
这时,忽然听见商队中部的马车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呼救声,我们赶过去一看,只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土匪,手里拿着刀,正在靠近马车,在那马车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面容白净的男人。
凯旋二话没说,提刀上去便砍了那土匪的脑袋,从那土匪的兜里搜出来的东西表明,这人是山上的土匪头子。
后来,那男人说凯旋救了他,死活要跟着凯旋,还说这个商队中,一半的东西,全是他们叶家的货。
凯旋是个聪明人,拉着叶文秋跟我们结拜,我们兄弟五人变成了兄弟六人。
凯旋不打算离开青铜镇了,叶文秋愿意将家里的资产拿出一部分资助凯旋,三弟的父亲洪兴文以前便是一个直来直去的壮汉,三弟拿了那土匪头子的东西,准备上山落草。
大哥郑屠和四弟吴毅不打算回青铜镇,他们便与三弟一同上山落了草,我和凯旋,以及叶文秋回到了青铜镇。
叶文秋拿了家产出来资助凯旋开了赌场,我以前跟着父亲学过几招,因此,一般人都不敢来赌场挑事。
几年过后,我手下也有了一些兄弟,听说吴毅在凤头山清风寨做了土匪头子,便想借着他的势力,在凤溪镇开设赌场。
我听到这里,皱眉问:那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在凤溪镇开设赌场,反倒跑去盗墓呢?
陆开诚看了看烛火,笑道:这世上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缘分,以前我父亲陆鹏跟着军阀四处征战,为了筹集军饷,没少派人去找寻并炸毁帝王陵墓。一个从坟墓中盗取出的玉佩十分漂亮,父亲便给了我佩戴,后来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