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剑之侠与女将 春闺梦了无痕(二)
作者:猫媓九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火莲子,是我从雪怪窝里、一群夺火莲的人手里抢来的。

  她果然动心了,眼神闪着绿光“好!”

  “我要冷暖玉。”她身上有我能制衡我体内热毒的冷暖玉。

  她眼神一暗,嗔怒道“狮子大开口啊!”

  “不敢赌?”

  “谁说不敢!!就赌这细腰长腿有胸有屁股的姑、娘是童男!!”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我真的哭笑不得了。

  还处男?男的长胸?

  我们俩几句话间完全没理那个信使,那姑娘几次插嘴没插进来,能插嘴的时候却是两个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她道“你是男的女的?”这当然是我问的。

  “你是不是童男?”这三观尽毁猥、琐,龌、龊的的话当然是出自她的口。

  我被她这么直白的话呛了一下。

  那姑娘浑身一抖,声音弱弱的道“你们……想要如何?”

  我见那姑娘明显有些怯了,戏谑道,“怎么不脱?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日魔真的没有故人!”

  姑娘急了,“不!……日侠……我……你收了我的消息,自然就是奴的主子,想怎么……都可以……”最后一句话,软弱无力,柔弱的可以了。

  “呵,可以啊,消息嘛,就稍后,先脱了让老子看看!”

  姑娘垂眼挣扎了会,悲壮的的抬眼道“……还请,还请月侠回避……”

  月还没有所动作,就被我拦住,“不必回避,你只管脱就好!这里不是四野无外人么……”

  那人任命的垂下了眼睑,涩然道,“那……奴遵命……”

  手指纤长,扯着黑色紧身长衣,却越扯越扯不开,急的有些发汗……

  我冷冷的看着,毫无神情与怜悯,姑娘一咬牙,可算是解了一道盘扣。

  有了第一颗,自然其他的就好解些……就那么悲壮的利落的将衣衫整个褪了下来,露出一具纤细窈窕的娇躯。

  还滚下俩馒头。

  我“……”

  衣衫被随手扔在一旁,在月色下划过一道弧线……衣衫猎猎,了无生机的落下。

  光裸的身体上,我只看见一片雪肌如月皎白。

  我苦笑“你赢了。”

  月道“我赌的是他是不是童男。”

  他全身无一杂色,既没有点守宫砂也没画守宫花。

  我哪有那厚脸皮再问他是不是童男?

  那人,孤冷挺立,却不知是天冷月冷风冷还是我的目光冷,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却倔强委屈地又再次站直……

  月见状娇笑一声,“日哥哥,还是你们两个验吧……”话未落,人影已飘忽消失在了眼前。

  我扬眉,“还想溜?拿来!”

  月冷哼一声“不赌了!”声音就飘散在风里。

  人已溜了。

  他垂着眼睑,翁声道,“主子,可以听奴说了吗?”

  我冷冷道“你是不是处子?”

  虽然事实在眼前,可不一定没有转机。

  冷暖玉的诱惑啊。

  他蹙着眉,苦笑溢出,“主子若信便是了,若不信,奴也无法。”

  眉不画而黑,眼不留神却泄情,端的是楚楚愁苦,揪人心神。

  似乎……像一个人?

  我在脑中搜寻着,蓦然想起了什么……我有些怕了,“你……把面纱摘下来!”

  他还未动,早被我伸手一扯,我那手指间捏着一条黑纱。

  面前一张绝世的容颜。

  我一个不稳踉跄了两步,满面惊愕。

  黛眉如远山墨画,凤眼似星河璀璨。

  长睫如扇,鼻梁秀挺;薄唇,肌肤如月。

  那容貌的轮廓,绝色倾城。

  有北方的五官深邃,也有江南的朦胧美艳。

  这人的容貌,竟是与独孤信无差!

  只不过眉宇间没有独孤信的霸气凛然,多了些忧愁柔弱。

  我竟蓦然起唇道“低……泥叫什么?”颤抖的音,差点叫出的爹反转的有些狼狈。

  他缓缓吐出四个轻如微风的字“独孤九冥。”

  轻的若不是我靠的近了,根本无法听到,却是重重的砸在了我心上。

  没错,我就是日魔,也是独孤九幽。

  女扮男装的日魔,女扮男装的独孤九幽!

  不是没有寻过独孤九冥,而是还不如独孤九幽有五年的迹象可循,他这个人似乎从不存在,如今又一下子跑到了我面前。

  这些来的太快,我一时愣住了。

  全身戾气仿佛瞬间凝集在心口,瞬间堵住,闷的人呼吸一滞,疼痛万分。

  被我残忍的压抑住了。

  他琥珀般的眸子瞟了我一眼,又飞快垂下,“不知……还要奴做什么主子才能承认?”

  我苦笑,“你不是已经证实了么?我又岂非没有承认?”我的反应,我的话,都在证实着,我是谁。

  我脱下蓑衣般的黑袍,拉他起来。

  我的手指微灼,碰上那冷冰冰的雪肌时,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种异样的情愫萦绕心头。

  我道,“方才,失礼。”

  黑袍展开又合拢,拢着他柔弱的身子。

  我低声道“这些年,过的如何?”

  他惨然的笑,“一切都是曾经了,跟着主子……才是奴的一切不是么。”轻而易举的扯过我手上的面纱欲遮了容颜,被我拦下,“别……让我,让我再看几眼……”

  他瞳光漠然,任我瞧着。

  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样一张脸……一张独孤信的脸。

  独孤九幽怔怔的看着那张脸,一隔十二年,果然恍若隔世。

  我的手臂不知不觉中搂紧了他,似乎要将他紧紧锁在身边,就这样看着,看一世。

  可……为什么只能看他这张脸?因为,独孤信已经死了。

  仇人正在纸醉金迷,债主却在逍遥红尘。

  我蓦然醒悟。

  又乍然愧恼,这种暧、昧的行为竟然是心思未动身就动的……莫不是戏妓男的习惯了?

  但,还从没有人让我这么惯性的抱过。

  怜惜柔情的抱,竟然是对着这样一张脸……

  一张独孤信的脸。

  却又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派他来。

  只有这张脸,这个人,才能让我承认。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可有一把鸳鸯凰剑?”

  他垂着睫毛,低叹道,“宝剑比命重要,怎敢随身带来。”

  我听着也是,“那故人可有信物?”

  “不曾……只是让奴来突厥与周之界的红尘客栈来找日侠。”

  我苦笑……自她到红尘客栈不过一天,连月都是靠着猜测和默契找到的,竟然已经被人知了行踪……

  就像一张密密的天网,无边无际,在鸟儿还没飞出巢穴前,就已经做好的逮捕的准备。

  可笑的是,鸟儿还不知道网在哪里,该回窝还是冲破网……

  我一愣,默然无言。

  他道,“十二年的独孤九幽未死,行刺北周大冢宰未果,公然扬言招募天下士,共讨国贼扶天子。”

  我蓦然一愣,眼瞳中顿时煞气凛凛!

  我在这,世上哪还有独孤九幽了?

  “我是师父养大的,他一直告诉我,我的父亲是朝廷重臣一代战神,我和妹妹是龙凤双生,妹妹女扮男装,代替了我,父亲却被仇家害死,妹妹也生死不明……师父让我,务必报仇!”

  他又扯了一丝苦笑,“虽然我从没见过那个父亲,可我一直都知道妹妹……她很痛苦,很累,还背负着血海深仇,我真的应该替她承担的……可,”

  我不知何时已松开了他,冷如冰晶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那轮皓月。

  那神情,在他看来却有些凄凉病弱。

  “可,毕竟独木难支,不自己活自己的,没人能替你活!”

  我回眸,动了动唇……想说,留下吧,我一定能保护你。

  可……留下他,就断了一切,打草惊蛇,无法报仇了。

  我该怎么办?

  我笑看着他,“独孤九幽要杀宇文护就去吧,与我何干?日魔不与朝野勾结,不掺和天下大事,招拢日魔……何必让我以卵击石呢?复仇这么多年了,都累了,歇歇吧。更何况……这红尘间的是是非非不如隐居避乱世纷扰,和友人在一起,玩乐世间,多好!我知道你既然来找我,毕竟是受人之托,告诉那故人,日魔没有故人!你,走吧!”

  他还想说着什么,我就已经唰的一声拔出了剑,挥剑劈开了与他的距离,冷冷道“再无赖纠缠,日魔剑下绝无活路。”

  他犹豫了下,退步道“我等日侠的答复!”

  我乍然一喝“等等!”

  他脚步一顿,“什么?”

  “根本没有什么故人,你也根本不是什么不存在的独孤九冥!你才是那个什么都知道的‘故人’罢?不过,那个假独孤九幽就是你顶替的名声!”我虽然不涉江湖可我也不是傻子,这世上有几个人知道我?哪来那么多?还又是故人又是独孤九冥的……更何况,谁知道了这事会外泄?除非他自己就是知道的人,我真想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他一愣,蓦然大笑。

  我皱眉道“你有什么目的大可都说出来,我只想知道你是从哪搞来这些子乌虚有的事的?”

  “子乌虚有?哈哈……看来你不知道的太多了!东北龙泽养九女,西南巫疆育九子……独孤九冥你一直以为不存在的?”

  我不语。因为已经套出了话了。

  他又兀自的道“独孤九幽……你长得就是我这张脸罢?呵……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倒不如先提防一下你身边信任的人。”他噙着冷冷的笑,这是我在我爹脸上从未见过的冷笑。“你应该回朝,归沙场……但是别步了独孤信的后尘,一个信字有谁信?”他话落,拢衣,转身。

  他那一袭宽大的黑袍乘风远去。

  我那身墨色衣袍猎猎在风中,衣袂飘飘,袍摆飞扬,连心,都腾云直上九天了。

  月色银华,如雪披散大地,皎皎光辉,清冷凉透。

  正如我的心,那尘封已久的过往。

  女扮男装,更像男子?

  呵,若非不得已,怎会为之?

  在这世上,只有男人可以建功立业称霸天下,而女人……就是会被冠上牝鸡司晨祸国殃民的帽子。

  而上战场,回朝?说的容易。

  女人可以么?答案是否定的。

  不知何时,才能让女人走上台前,才能像男人一样顶天立地?

  不,不可能了,唯有……当个男人,才行。

  扮着扮着,也就变不回来了。

  男人男人着,也就真当是男人了。

  许久,我才身形一荡飞下楼。

  屋内,火炉温着酒,醇香四溢。

  月正趴在软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温酒的炉子,满是心事的样子。

  我本来不想打扰她的,但她先开口了“你要走了?”

  “怎么会?我能去哪?”

  月嗤笑,“刚刚那男子说的……是你么?血海深仇不报,我看不起你!”

  我也笑,“看不起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呵,真不如那独孤九幽。何敢做我的朋友?”

  两人话都咄咄逼人的太甚。

  一时间,死寂的静。

  连空气,都凝住了。

  真不如那独孤九幽?

  不,连独孤九幽也不如那独孤九幽。

  不管他出于什么公然打着我独孤九幽的旗号做我独孤九幽该做的事,我都不如他。

  我冷着脸,握着剑的手打颤,骨节骇人的发白。

  她不是没看见,若在昔日,必是早就劝我不要回想过去的事了,不要心痛发慌,我痛,她更痛……

  她起身倒了杯温酒,寒着脸道“管住你的心,我的也心很疼!”

  我冷冷的笑,“你这话真有趣!我的心疼,关你何事?”

  我身形一飘,捏着她的手就着将杯中热酒一饮而尽,烫的从喉咙到肚子火热了一路。

  酒暖身不暖心。

  她冷眼看着我,欲言又止。

  那鹰似是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瞪着眼低声咕叫,望了望她,又望了望我,摇着脑袋。

  楼下,只听有人惊问道,“行刺周冢宰,还能有命大举义旗讨伐权臣以救天子?这独孤九幽时隔这么多年,还是这般能势!”

  听到有人提到我,我一个闪身飞出门外到楼梯口看,却是客栈人多,有群闲客围在一起谈论着闲话。

  那人说完后,立马,又有人道,“要么怎么能说是独孤家后人呢?想当初独孤信威武震天下,何其能势?最后不也死的不明不白么?……话说,那独孤信也是周冢宰毒死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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