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初七?”岳风华也察觉到了什么,快步走上前来轻轻将小萝卜从花祭舞怀中接过,然后小心翼翼的搂入自己的怀里。
这个孩子是在颤抖吗?岳风华猛的皱起眉头,他在害怕什么?
没有刨根问底儿,也没有逼迫初七,花祭舞自始至终都不过是看着自家儿子。
若是他愿意说的话,不用谁刻意去问,他自然就会说的。
一双小手紧紧的抱着岳风华的脖子,就好似把他当成了一棵救命的浮木。初七脸上写满挣扎,这一刻他的思绪就像又回到了曲府那间脏乱不堪的柴房里。
他为什么会水?
初七恍惚想起是因为安桃姨姨和小紫姨姨……
有时候她们打娘亲他便扑上去,挡着不让她们打。
然而,安桃姨姨就会很不高兴的叫小紫姨姨把他拎起来,然后带出去扔到湖里。
然后……
然后,她们会把娘亲按在岸上,让娘亲看着他不停在水里挣扎,然后就笑着骂道,“贱人你看到了吗?你看到这个小杂种像条狗一样的挣扎了吗?我们若淹死他,你怕不怕?怕的话就求我们啊,只要你求我们……我们就放过他……”
那个时候的娘亲神志模糊并不能分辨什么,所以每次他被扔到水里的时候,娘亲也只是跟着安桃姨姨她们一起笑着,眼睁睁看着他在冰冷的水中无助沉浮……
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初七已然数不清楚。
隐约只记得,自打他记事以来这种事情便时有发生。
有时候,安桃姨姨会将他踩在脚下,然后问他,恨不恨娘亲。
然,他从没有很过,他知道娘亲也是身不由己,更知道娘亲吃得苦,并不比他少……
起初,他不会水,好几次差点淹死。
也有很多回,他失去意识以为自己真的会就那样离开人世。
可每每就在那个时候,他会突然想起娘亲,想起她无依无靠每天会被安桃姨姨她们打,想起若是自己不在了的话那以后是不是都没人再会照顾她了。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一股温暖的力量,就存在他的心中。直到目前,初七都说不清那是什么,但每每当他几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东西都会滚烫一次,为他从新将生的希望点燃。
就这样,一次一次的生死之际,他不得不会了水。
很多次他被按回水里,再次游上来,被摁回去,再又上来……
如此反复,安桃姨姨她们大概也已经知道这水对他起不了作用,是以便失去了兴致,自那以后才不得将他再随意的丢进湖里。
想到这,初七的眸子里像是掩藏了什么。
许久之后,这才听他缓缓的开口,“是……在柴房的时候……”
他到底还是坦白说出了一切,只因为怕惹娘亲不开心。
两个大人沉默不语却听得心惊胆颤,是岳风华,他一双手藏在袖子下握得咯吱作响,明显已是在隐忍。
尤其,是在初七说到安桃一次次将他丢入湖里的时候,男子终于忍无可忍,一脚将面前的上好梨木桌,踹碎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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