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闹到最后,言的源头,竟是她?
“喜的话,就去追吧?”
这样的一句原话,中间经历了什么,才会传成之前那样子的呢?
唐夏忽然想笑,荒诞,又讽刺。
她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结束了最后一场考试,总之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海里不停播放着那句话,以及那顾青委屈的哭泣,和那日韩誉嘲讽的笑容。
一切都让唐夏茫然,就好像……有人扛着大dao信誓旦旦要替好友报仇,最后发现,自己的大dao上,沾染的就是好友的献血。
她就是那个人。
“唐夏,”于漫守在她的考场外,早已背好了书,“还愣着干嘛,走啊!”那脸上扬着灿烂的笑,看得出要寒假了,她心很好。
唐夏恍恍惚惚,提了,出来的时候脸有些难看。
“怎么了啊?”于漫和她是多年的朋友,当即便感觉到唐夏绪不对,“考砸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唐夏摇头,“没事。”
两个孩挽着手回了室,班主任交待了许多,譬如假期安全问题啊、下学期的分科况啊之类的。
下面的学生动不已,早就按捺不住把书本具收拾了个干净。唐夏单手支着下巴,眼神放空,笔尖有一下没一下在本子上划拉。
各任课老师下发作业,试卷一叠着一,男生们“啊”的叫开,油嘴滑舌的人开始跟老师嘴皮子仗——
“我们只放一个月啊,不是放一年啊老师!”
唐夏顺着声音转头看,视线里最先触及的位置,是顾青。
她自那事起,子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么咧咧活泼外向。
或许,人真的很容易就会被影响、被改。
而唐夏再也看不到顾青大开大合的模样了。
孩呼吸一窒,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干干的,吐不出一个字。
她抿抿唇,无声又将脑袋给转了回来。
室里吵吵嚷嚷的,即将到来的假期同时也意味着他们要和陪自己一年多的老师分开。师生间因此而产生的温馨与亲近氛围,感染着每一个人,感的孩们,甚至微微红了眼眶。
除了唐夏。
这会儿,她的绪,似乎麻木。
寒假,就这么来临了。
大学假期放得比高中晚,唐夏自一人在家呆了有一个星期左右,唐之海和唐绚才回了来。
往年过年的时候,唐之海都会带一双儿回父母家。可那年他做主,要请唐夏的爷爷来自己家过年。
而那年的除夕十分早,所以一切准备都提前了许多。
唐绚和唐夏去采go年货,超市里入目都是红红的一片,喜庆得紧。
唐夏的绪恢复了许多,只是在犹豫要不要电话给顾青说一声。她子温软,怕自己要是说了,影响两人关系,那就尴尬了。
“这个要不要?”唐绚对妹妹一向温柔,取了一零食,低头问唐夏。
她摇头,“哥,谭啸的事,怎么样了?”这是唐夏一直记挂在心上的,只不过在家的时候碍于父亲在场,不好发问。
唐绚微愣,“你就那么想知道?”他印象中的妹妹,似乎已经慢慢长成了,和自己一般的执着。
唐夏用力点头。
他默默放下零食,推着go物车往前走。
“事闹得……愈发大了。”
唐绚干净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无奈与遗憾,却恰好被超市广播放出的“新年好”歌声给盖掉。
唐夏没听见,小跑着追上去,揪着她哥的角不松手。
唐绚把车推到超市健区,这里人少又安静,适合说话。
“小夏,”高大的男孩转过来,眉眼淡淡的,透着点点严肃与深沉,“你觉得谭啸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这问得奇怪,唐夏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孩咬着下嘴唇,si考片刻犹豫道,“我不了解,但是应该……挺厉害的吧?”
她回答得很老实,那时候的唐夏是个只会埋头学习的人,她见到谭啸或者见到秦远这样的人,下意识就觉得——架厉害,别去招惹。
这心si很正常,那时候别说学生了,学生家长也是这么育自己的孩子的。
不要去跟所谓的“混混”,交朋友。
所以唐夏对于于漫喜秦远,并不看好。哪怕她清楚地知道不能用这种评价去衡量任何一个人,但没来由的,心里是抵触的。
可能跟她目睹过秦远在实验一个瘦弱的男孩,也有关吧?
唐绚忽然笑了,但不是唐夏所悉的笑。尽管同样帅气温柔,可却透着她看不懂的味道。
“那你记不记得,你快中考那会儿,有一次爸爸跟我发了好大的火?”唐绚又问。
唐夏想也没想就点头了,印象太深。
“记得,那年哥哥就是我现在这般年纪。”
唐之海是授,唐夏从小到大没怎么见他动过怒,那是极其难得的一次,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不过原因是什么,唐夏当时没敢问,事过去了便过去了。
“因为直到那天爸爸才知道,我跟谭啸他们混在一起玩。”
唐夏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爸爸一直觉得我是好学生,边的朋友都应该是很会做题或者很会篮球的那种,结果我的朋友,是很会架的,”唐绚的语气很平稳,没有丝毫责怪,“所以他很生气。”
其实当年是责怪过的,可如今他又觉得,其实怪不得爸爸。
好像每一对父母,都是这样认为的。
“哥,”唐夏低低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她实在是听不懂。
唐绚揉揉她脑袋,将孩额前的柔软碎发弄得乱乱的,然后再帮她细细地理顺。
“我想告诉你,谭啸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唐绚轻轻道,“以及,他现在的……境。”
他拉她在健区角的一个台阶坐下,沉默须臾后才问:“想从哪里开始听?”
唐夏忽然有些心慌。
哥哥的表太过严肃,她仿佛预见了什么不安。
“他……他现在怎样了?”唐夏小声道。
“出来了。”唐绚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却让唐夏惊了一把。
“出来了?”孩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不是说——”她以为谭啸要负法律责任的,可话没说完,就被唐绚断了。
“嗯,”他应了一句,又道,“逃出来的。”
唐夏明显一愣。
“准确来说,他越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