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琪愣住了,连假哭都忘了。
唐夏微微垂下脑袋,抱歉道:“对不起啊诗琪,但是这个贝壳,对我很重要。”
她其实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可骨子里的温和,总让唐夏在某些时候,揽下不该她背负的责任。
诗琪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一向好脾气的突然的硬度给弄糊了,小姑娘脸上露出一丝困来,极其罕见地没有再闹腾。
这反而让唐夏不习惯了,她皱眉想了须臾,眼睛一亮,试探地问:“我家里还有另外一个贝壳,如果你真喜,我把那个送给你好不好?”
韩誉说把之前那个扔了,她si来想去,觉得少年说的应该就是萧迟送自己的贝壳。
扔了怪可惜的,毕竟是人家一番心意,若是诗琪真心喜,转赠倒是可以考虑。
“还有另外一个?”小姑娘问,眼睛却依旧盯着唐夏手中的贝壳看,“但是这个漂亮……”
生都喜粉,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对粉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偏爱。
“……”唐夏耐着子,“那个也很漂亮。”
“是粉红的吗?”
果然……
唐夏噎了噎。
萧迟的那个贝壳不是粉红,是淡黄。可瞧诗琪的意si,是非粉不要的节奏。
孩咬咬牙,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了一个字——
“是!”
只要能把韩誉送的贝壳拿回来,只要能让诗琪对它不再有所企图,管他是粉的还是黄的呢!
“真的?”诗琪瞬间雀跃起来,两只手甚至抓上了唐夏的摆,模样可爱极了,“那这周回去就带来给我好吗?”
唐夏赶紧点头。
姨妈在门外笑出了声音。
等孩从卧室退出来,她感叹道,“小夏,诗琪那丫头,也就你有办法治了,”话说到一半,她停顿须臾,又继续,“诗琪小,可能有时候不懂事,如果你哪儿不高兴了就跟姨妈说,姨妈帮你。”
唐夏哭笑不得。
她其实也没有办法治诗琪。
她只是……
想认真地守自己所珍视的东西,不因任何而改原则与底线。
“姨妈待你,就跟亲生儿一样,你不用觉得为难。”
正出神间,姨妈轻轻拍了拍唐夏的肩膀,转进到书,将果盘放在书桌上,温柔地叮咛,“注意休息,姨妈就不扰你了。”
唐夏乖巧地点了点头,也进了书。
姨妈出去后,便把门带上了。
室一片安静。
十分钟前的烦恼烟消云散。
唐夏细细咀嚼着姨妈的那句话,心底里暖融融的,可也夹杂着酸涩。
姨妈是很疼她,可……姨妈终究是姨妈,不是妈妈。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唐夏垂下眼眸,感受贝壳在手中的那份心安。
日子如水般过,一眨眼,孩在姨妈就已经住了一周了。周五早上出门上学时,诗琪特意爬起来提醒唐夏,周日下午过来的时候,要记得带上贝壳。
唐夏尴尬应下,在学校的一整天都考虑着怎么把黄的贝壳给弄成粉。
今天是周五,放学后她便要回自己家,等到周日父亲准备返校后,再重新去姨妈家。
结果周末两天,唐夏光顾着拿颜料给淡黄小贝壳上了。
连补完课韩誉邀请她一起吃个饭,都脆地拒绝。
当时少年就懵了,“你这么着急回家做什么?”
唐夏撒谎,“都快期末了,我要抓紧复习。”
韩誉盯着她,眼神洞穿一切,“不信。”
“真的,”她了,得撒谎都和韩誉一样,面不改心不跳,“你忘了我们之前还跟王祎泽赌,期末不考班级前十,你可得——”
“那是我的赌,我认真学习就好,你瞎操什么心?”韩誉反问。
唐夏心虚地嘀咕,“那我也要好好复习啊……”
“既然如此,下周开始泡图书馆吧,”少年想了想,道,“距离期末就剩一个月不到了,你觉得如何?”
孩瞪大眼睛,十分震惊。
是,她是知道韩誉最近学习特别用功,她也知道他不仅用功,成绩也和他的努力成正比到突飞猛进,但是也不需要如此励志吧?
唐夏都要开始怀疑少年是不是最近中邪了……
“怕了?退缩了?”
韩誉的激将法很有效,唐夏整个人都被燃了起来。
“怎么可能?”她冷哼一声,“泡就泡,王祎泽跟你了赌,那我也要跟你个赌。”
人好像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目标,有了可以为之努力的动力,就会得格外斗志昂扬。
“赌注?”
韩誉耸耸肩,并不反对。
他现在真是对自己的学习状很自信啊……
唐夏恨得牙痒痒,莫名有种“说好一起做学渣,你却成学霸”的“被背叛”感。
“赌注呢?”韩誉又问了一遍,眉的样子倨傲不可一世。
一瞬间,唐夏忽然想到了那的梦。
“去北方看雪。”她喃喃开口。
韩誉一愣,“看雪?”
唐夏扬起了笑容,明丽又璀璨,“是啊,如果你考得好,带我去北方看雪。”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孩对北方的雪景有着执念,笑问:“那如果我考得不好呢?”
“那我就带你去北方看雪。”唐夏回答得很快。
倒的确是个好赌注……
韩誉哭笑不得,却没有驳了她的兴致,只点点头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默默记下这个和冬季有关的约定。
“一言为定,”唐夏笑开,倒退了两步冲韩誉挥手,“那我先走了?你快回学校吧。”
“嗯。”少年也摆了摆手,迎着阳眯起了眼睛,眼尾酿开了醉人的温柔。
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韩誉转,低着头慢慢往回走。他一边走,一边掰着手指数数,计算从今天到入冬,还有大概多少天的时间。
北方的雪啊……
一定很美吧?
比这座城市稀疏的飞雪要美得多。
而她在雪景里,也会很美。
韩誉弯了唇角,泄出一丝期许来。
他第一次如此盼望一个季节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