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第二天,生物一班室里的最后一排,空出了一个座位。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放在心上,以为秦远生病了或者请假了,直到班主任在早自习结束时,带着三分遗憾七分欣,宣布了秦远入选部队的消息。
葛鹏鹏第一反应,是愣愣地看向自己的同桌。
于漫缩着肩膀,脑袋几乎埋进了膛,一声不吭,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si。
“喂……”葛鹏鹏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选择推了推于漫,小声道,“你在难过吗?”
他说完后瞬间就后悔了,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嘴。
这不废话吗?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葛鹏鹏咬着笔杆子,神复杂。
于漫突然转头问:“部队可以用手机吗?”
“啊?”葛鹏鹏一怔,随即挠挠头不太确定道,“应该不行吧,部队好像管得挺严的。”
“这样……”于漫似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向后靠去,“那算了,再说吧。”
她表恍惚,像被抽离了灵魂,整个人都不在状。
这种况持续了近十个小时,于漫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支撑着自己上完了一天的课。她觉得头很沉,眼皮很重,老师的字像一只只活着的小蚂蚁,肆无忌惮地爬整面黑板。
于漫一阵恶心。
然后,她忍不住回头去看秦远的座位。
不看的话,自己可以催自己,认为他还在这儿,还和她一样呼吸着同一平米的空气。可看了之后,于漫就会神识一凛,刹那认清现实。
不在了。
秦远在她的世界里横行过,突然之间,就毫无征兆地消失。
还不是仗着,她喜他。
于漫趴在桌上委屈地笑,lu过的一个男生不经意间看到,惊得出了一冷汗。
“妈呀,你这是哭了吗于漫?”
她摇头,“是不是瞎啊,我明明在笑。”
那同学不说话,啧啧感叹了两声,视线和旁边的葛鹏鹏对上。
后者用唇语无声示意——秦远走了,于漫不开心呢。
男生了然地点点头,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来。
放学铃声响,大家在如释重负的叹气声里疲惫地收拾起书来。
习惯了高三的生活节奏,他们好像对任何事都已经提不起兴致与激。比如以前一听到铃声就兴奋地跳起来,恨不得一秒钟都不浪费直接撤退,而现在,他们连回家都是懒洋洋的了。
于漫不紧不慢地叠着试卷,然后拉上书拉链,也没跟葛鹏鹏招呼,一个人闷闷地出了室。
只不过她没有下梯,转而去了六班室的方向。
唐夏刚好和韩誉一同出现在门口。
“于漫?”
唐夏率先看到了于漫,低叫。
其实就算于漫不来,唐夏也准备去一班找她了。
因为招兵入伍申请成功的人不止秦远一人,他们六班同样走了一个男生,罗老师还把荣誉名单张贴在了班级的布告栏里,唐夏看到秦远名字那一刻,瞬间震在了原地。
所以那会儿就想着,于漫肯定需要她,需要一个可以缓解心苦闷的、愿意倾听所有委屈的好朋友。
唐夏小跑着过去,什么话也没说,抬起胳膊就抱住了于漫。
“我在呢。”孩软软糯糯的嗓音像一缕能够抚平一切悲伤的微风,霎时红了于漫的眼眶。
她的下巴抵着唐夏纤瘦的肩膀,手指揪住了后者的校服下摆。
唐夏轻轻拍着于漫后背,“没事,我在啊,我一直在。”
于漫哭音顿显。
“韩誉……”
始终安安静静站在两个孩几步开外的少年,被于漫这一嗓子,给惊得抖了抖。
“嗯?”韩誉疑皱眉。
“我借唐夏十分钟,就十分钟,行不行?”
于漫极少求人,也极少露出软弱的一面,但今天是例外。
韩誉蹙起的眉一松,难得温和道:“去吧。”
其实,他真的觉得于漫挺适合秦远的。
那家伙有点笨,不懂珍惜。
唐夏这会儿也不再执着于纠正于漫的一个“借”字,拉着后者往五的天台去。走出两步,她回冲韩誉摆摆手,示意他先去吃饭。
少年没说话,只微弯了下唇,站定不动。
看样子是要等她了。
唐夏暂时不去管韩誉了,现在对她来说,于漫更重要。
两人在天台拐角的台阶坐下,此时已经放学,住宿生又都去了食堂,所以四下寂静,无人扰。
韩誉隔了一段距离观察唐夏,见她温声细语地安着于漫,像个小妈妈似的,摸摸于漫的头,拍拍于漫的肩,还把于漫给搂进怀里,温柔得不像话。
他突然想笑,可又觉得自己不太道德。
毕竟现在正是于漫伤心的时候。
于是韩誉尽力绷着脸,目光移向远方。
十分钟后。
“好了,我把唐夏还回来了。”
于漫很准时,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走到韩誉跟前低低道。
她还是很懂事的,知道自己不能耽搁唐夏太久,不然会影响到他们的吃饭和晚自习时间。
“真的没关系吗于漫?”唐夏不放心,眉头担忧地拧着。
“没事啦,”于漫深呼吸,勉挤出微笑,苦涩得很,“睡一觉就好,你们快去吃饭吧,我也该回家了。”她说完,扯着书带子慢慢倒退。
唐夏目送于漫离开。
韩誉垂眸,发现孩的表有些怔忡。
“怎么了?”他奇怪地问。
“没……没有。”唐夏喃喃回答。
“她况如何?”韩誉si索须臾,又问。
刚才看到于漫哭了,他觉得,那样坚的于漫能哭出来,怕是真的难受到了极致。
唐夏重重叹息,“其实于漫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想到,一直朝夕相的人,突然有一天不见了,也没有任何告别,的确很……”
她想不出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表达那份难以言说的感受,只好补充道:“你看,我们班的顾明棋走了,虽然和他关系一般,但就是会觉得心里空的。更别说于漫了,秦远一走,她……唉,反正,我挺心疼她的。”
唐夏莫名的,有些感同受。
因为她下意识把自己代入到了于漫的位置,然后又把韩誉代入到了秦远的位置。
这么一想,唐夏心压抑到也快要哭出来。
少年似乎被孩突然的绪低给影响,同样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缓缓伸手摸上唐夏的脑袋。
如寻常那般宠溺地揉着她的秀发。
又如十分钟前,她承诺于漫的那样,承诺她。
“我在的,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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