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果然有些手段。它在键盘上捣鼓了会，代码像电影里的黑客般在屏幕上闪过，没几分钟便成功地向aster发起挑战。他们下的是10秒一步的超快棋，刘弈对围棋只懂个基本规则，看着屏幕上落子如飞，心中崇敬无以复加。

　　我见识的是两个ai间的巅峰对决，实质则是两个团队之间的教练，人类智慧结晶的展示，能亲眼目睹是种幸运，这幸运足可以匹敌亲眼目睹佐佐木小次郎与宫本武藏、红毒蛇与魔山、阿尔萨斯与伊利丹的决斗。

　　大约20分钟后，刚刚进入中盘，al的声音钻进耳朵：在聊天框中打出“gg”，它退出了棋局。

　　房间里寂静无声。半晌，刘弈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回事？你……居然输了？”如此自信地挑战阿尔法狗都输了，那该怎么面对南棒们？

　　“差距很大？”

　　顿了顿，al的语气变得沉重，

　　“你自己不也是机器吗？”

　　跟着就是熟悉的一声，

　　得，这下对付棒子的事也悬了。偏偏al还特意提了一句：

　　“好吧。”刘弈言不由衷地应了声。何等“强大”，我今晚明明已经见识过了。痛惜自己损失的睡眠时间，他倒头郁郁地睡着了。

　　他到底不是多愁善感、容易纠结的性格，第二天早晨起来，心情恢复了八成。没什么好担心的，不管相不相信al，结果都不会变得更糟。

　　来到队里，豆瓣拿来明天对抗赛的具体安排，跟手讨走了一包茶。先是三场擂台模式的一对一近战，这事有鸭梨在，不需要担心；重点是一场八对八的战斗，地点就在支队的实战训练场，模式很简单，时限30分钟，击毁对方所有动力甲或者到时间剩余人数多的一方为胜。

　　“请一定要打败他们，”豆瓣双手合十地央求，“那些南棒说他们只需要3分钟就能连战斗带打扫战场地解决你们。”

　　“会尽量坚持到五分钟的。”刘弈说道。豆瓣以为他是调侃，开开心心地走了。

　　她前脚离开，鸭梨后脚凑过来：“三场格斗战，对面的名单定下来了，法国人先上，然后是英国人，最后上的是个美国佬。我告诉他们领头的，就是那个叫伍迪的美国老头，希望能派个南棒让我练练手，他没答应。”

　　“换我我也不答应。第二场是怎么安排的？”

　　“白头鹰、高卢鸡、汉斯、意大利、约翰牛、脚盆各一，再加两个南棒。不肯单挑，群殴棒子倒是挺热心的。”

　　南棒只参加稳操胜券的第二场，意料之中的事。尽管希望渺茫，刘弈仍然组织全体队员认真地在场地上训练，不管结果如何，总得努力过才能不留遗憾。也想过提前在场地上做点手脚，但赢要赢得公平，输也要输得服气，这种事情他在战场上会做，跟人比赛是绝对不干的。

　　下班回宿舍，陆菲已经在了。一如昨日，训练持续到十点之后，连刘弈这种训练严苛的特勤队员都觉得既劳累又残酷，她却甘之如饴。临别时他告诉她：“明天你晚些到，我要穿着al跟人比赛去。”

　　“我听al先生说了，”陆菲乖巧地颔首，“它说敌人是些讨厌的家伙，您会赢的。”

　　它至少说对了一半，敌人是很讨厌。“输也正常。”他不想在孩子面前吹牛。

　　“不是的，您一定会赢，”她的眼睛里说不清是憧憬还是崇拜，“您和我素不相识，却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您这样真正的好人，如果不能赢几个讨厌鬼的话，那也太没天理啦。”

　　天真得不忍心反驳她，刘弈在心里直叹气，孩子，世上的事远比你想象得还要没天理。但是一转念，他又很欣慰。正是由于自己和同事们的努力，才能把残酷的事情挡在这些孩子的视野之外，让他们享受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谢谢，”他抬头看着星空，“我们一起努力吧。”

　　回到房间，刘弈还想找al商量下明天的对策，得到的答复却是既然如此，他无话可说，姑且把死马当活马医吧。

　　次日早上八点，参加对抗和观看对抗的都早早各就各位。刘弈内里穿戴好al，外头套上自己的动力甲，等待第二场比赛的同时观看鸭梨表现。他现在是借助al的观瞄系统，从dps-09那老旧的镜头中获得视野，体验非常糟糕。

　　一对一的格斗项目就和拳击比赛一样，中央是矩形的场地，四周是看台，头顶上有硕大的显示屏。多国交流团的出场名单依次是法国的鲁迪·米雄中士、英国的大卫·罗宾少校和美国的富兰克林·洛克中士。

　　由于是擂台赛的形式，秦石武亲手安排了应对的名单，队内的版本是鸭梨、鸭梨和鸭梨，对外则是鸭梨、豆瓣和陈——陈是支队的宿管大妈，觉得起绰号太过中二，坚决拒绝，所以大家都直呼她的名字。

　　双方从上到下的气氛都很轻松。鸭梨的名声在省里的领导中也是响当当的，刘弈听到省队的周副队长嘱咐秦石武：“让他注意让着点，装模作样激烈些，不要搞的张怡宁打福原爱似的。”

　　第一场战斗开始，米雄中士操纵的贞德-56型动力甲在格斗性能上比dpj-07稍占优势，但是从第一招开始他就被鸭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看台上的英国人在韦尔斯利将军的带领下欢呼雀跃，直到鸭梨把倒霉的中士一脚送下擂台。

　　刘弈看了下时间，正好半分钟，随后英国人上场。有法国人的前车之鉴，知道单纯采取守势不是办法，罗宾少校与鸭梨展开对攻。刘弈不禁对他心生同情。轮到杜蒙中尉带着法国人大呼小叫了，经过了同样时间，鸭梨以同样的招数把对手从擂台的同一个位置踹了下去。

　　惊愕的讨论与探询，交口的称赞，还有英国人与法国人之间重新爆发的争吵，看台上一时间变得无比嘈杂。多国交流团最后剩下的洛克中士上场，刘弈看得正专心，al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