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子 欲加之罪
作者:龙之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听到这样的建议,武天骄眼睛发亮,颇为心动,道:“先生说得是,自己酿酒……比买酒强多了。毕竟买得是别人的,自己酿才是自己的,这个提议好!”

  赵良才继续道:“司宁武这段时间够辛苦的,起早贪黑,废寝忘食,大多时间都呆在工地上。大人你看,他是不是黑瘦黑瘦的,都瘦了三圈,皮包骨了。看在他那么辛劳的勤奋上,大人是不是……”

  说着,突然顿住不说了,言下之意,再是明白不过了。而司宁武恰时地嗦嗦发抖,在马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配合得相当默契。

  武天骄鬼似精灵,哪会不明白这两个人在狼狈为奸,想方设法的从自己这里抠酒喝,不由心中叹气,无奈从空灵戒空间里取出一坛百年仙龙,抛给司宁武:“拿去吧!”

  “哈哈……”司宁武两眼发光,仿佛看到了大姑娘一样,张开双臂,将抛来的酒坛抱在怀中,喉中发出狼嚎般的怪笑。一时兴奋过度,竟栽下了马背。

  好在地上积雪甚厚,没把他摔得怎样。整个人抱着坛酒在雪地上打滚,哇哇大笑:“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哈哈……”

  那乐呵的样子,简直比抱个美女还高兴。

  “真是个酒鬼!”武天骄又好气,又好笑,道:“瞧你那点出息,看到酒比老婆还亲,太没出息了。瞧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与其喝死,不如找个酒缸泡死!”

  司宁武不以为许:“大人怎这样说呢,好酒之人,谁不好酒,百年珍藏的陈年佳酿,又醇又浓,人生哪得几回饮呀!”

  武天骄无语。

  环绕新城工地巡视一圈后,不知不觉间,三人转回到了旧城。

  眼见事了,司宁武连忙告辞,抱着那坛百年仙龙酒回家享受去了。而赵良才则陪着武天骄在街道上慢行,连走边谈。

  武天骄摇头叹气:“这个时候,要是有敌军来犯城,那我们就惨了!”

  赵良才深表认同:“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我倒不担心叛军,毕竟那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个时候,他们都在忙着过冬,况且他们在铁龙城吃了败仗,短期间不会来,我担心的是……”

  “先生说得是金绩?”武天骄徐徐地道:“他现在忙着抵御武德公主,自顾不暇,应该不会看上我风城吧?”

  赵良才笑笑道:“金绩是不足为虑。但是修罗军……不可不防啊!要我说,大人应该停止新城的建设,带领民众转移。”

  武天骄心神一凛,愕然道:“先生的意思是……修罗军会侵入北疆?”

  赵良才神情肃穆,郑重地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恶劣的严寒天气,或许能挡住叛军,却挡不住修罗人。修罗人勇武彪悍,天生的抵抗力强,即使在冰天雪地之中,他们照样骑马打仗,驰骋沙场。零下几十度的气温,对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武天骄深以为然,却不认同:“修罗军刚从我们帝国退兵,受创甚重,修整都来不及,还能再次发动战争吗?就算发动战争,他们也要通过雪龙城或翻越天雪山,这对修罗军来说,也太难了!”

  唉!赵良才长叹一声,面露忧色:“其实一点都不难,关键是在于金绩。金绩谋害了鹰王,事发败露,如今已是身临绝境。他除了投靠修罗人,还有其它出路吗?”

  武天骄一个趔趄,险些从赤龙兽背上摔下,震惊万分地盯着赵良才,道:“金绩投靠修罗人?这……先生不会是在开玩笑,危言耸听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危言耸听吗?”赵良才神情凝重,肃穆万分地道:“叛乱开始之初,我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金绩面对北疆的异族叛军和武德公主的复仇大军,困守雪龙城,等到粮草耗尽,他除了献城投靠修罗人,还能干什么?”

  武天骄瞠目结舌,愣愣的半天没有反应。

  赵良才摇摇头,叹息道:“就算金绩没有投敌叛国之心,但外在的因素也会诱导他这样。别忘了,西天郡驻扎着一支帝国叛军,为首的就是程有才父子。程有才为了建功,讨好修罗人,能不诱降金绩吗?”

  愈听愈觉得赵良才说得不无道理,仔细想想,金绩除了投靠修罗人,还真无其它出路。但雪龙城是瀚海郡西面的咽喉要地,金绩真要献城投敌,那……

  想到这里,武天骄不寒而栗,怒瞪着赵良才,喝道:“先生既然早有预料,为什么不及时告知,反而要在这个时候才告诉我?”

  看到武天骄愤怒的表情,赵良才镇定自若,若无其事,嘿嘿笑说:“我为什么要早告诉?早告诉你了,你去把金绩宰了,那北疆还乱得起来吗?”

  呃!武天骄大是愕然:“什么意思?你是存心……巴不得北疆大乱?”

  “当然!”赵良才轻笑道:“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乱世出枭雄。只有乱世,才能造就一代枭雄,成就一番功业。北疆不乱,你就没有机会。乱了,你才能有机会脱颖而出,成为一位枭雄……不!是王者。大人,你有王者的气质。大人,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听到这样的怪谈逻辑,武天骄竟是无言以对。

  赵良才继续道:“就算没有金绩,修罗人也会北上,只是迟与早而已。修罗人侵略成性,不可能放着这么一块肥肉不吃。大人如今势弱,还无法与修罗军正面抗衡,应及早避其锋芒才是!”

  “避个头!”武天骄怒气冲冲,歇斯底里地道:“我马上去雪龙城,宰了金绩,看他还能不能投降修罗人!”

  “太晚了!”赵良才哼道:“谋害鹰王一事败露后,金绩就应该为自己做好了退路,现在雪龙城铁定已为修罗军所控制。你去不仅杀不了金绩,反而会把自己陷进去。还是听从我的建议,及早做好撤退的打算!”

  武天骄无语。

  半晌,他突然醒悟过来,大叫道:“老子不是东西,儿子更不是东西。金昌绪投靠我,指不定有着什么阴谋?对了……还有那个梅文俊,他们两个一起来的,一丘之貉,留他们不得!”说着,一催赤龙兽,奔向风堡。

  见状,赵良才摇摇头,策马追了上去。

  迅速回到风堡,武天骄立即吩咐隆固去将金昌绪和梅文俊抓来。隆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看到武天骄怒容满面,大发雷霆,不敢怠慢,立刻率领卫队去捉拿金昌绪和梅文俊。

  不久,隆固已将金昌绪、梅文俊五花大绑地押到了大厅。这二人已来风城有一段时日了,平日里除了帮助武天骄操练兵马,闲暇之余泡在酒馆里,喝点小酒,谈兵论战,小日子倒也过得挺美。

  时值下雪天,二人正在屋子里喝酒赏雪,没想到祸从天降,隆固带着一队如狼似虎的卫队闯进,不由分说,就将他们绑了起来。

  “跪下!”

  隆固押着金昌绪、梅文俊到大厅上,粗暴地将他们按跪在地上。金昌绪、梅文俊则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抬头上望,只见武天骄端坐在主位上,面沉似水,双目中闪烁着寒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杀机溢然!

  金昌绪、梅文俊顿觉背脊冒起一股寒气,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战。梅文俊哆嗦地道:“大哥,这……这是为何?为什么要把我们绑来?我们……犯了什么错?”

  金昌绪亦道:“我们没犯错啊?”

  武天骄从鼻子中哼出了一声,冷冷地道:“别叫我大哥,我没有两个叛国贼的小弟,那样会玷污我的名声!天可怜见,让我提早发现你们俩的真实面目。快点给我老实交代,你们来到风城,究竟是何目的?有何图谋”

  金昌绪、梅文俊莫名诧异,面面相觑。

  金昌绪错愕道:“大哥,你说得是啥意思啊?我们来得时候……不都跟你说清楚了吗?还能交代什么?”

  砰!武天骄重重一拍椅子扶手,勃然大怒:“不说是吗,真以为本驸马是那么好糊弄的!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好啊,既然你们不说……来呀,把这两个家伙拖下去,军棍侍候,打到他们说为止!”

  这一下,金昌绪、梅文俊慌了,赶忙求饶……

  “大哥,不要啊!”

  “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四名武士上来将二人按趴在地,不由分说,抡起军棍就照他们的臀部上一五一十地招呼,打电话得砰砰直响。

  这是真打呀!

  仅一会儿,二人就惨叫连连,哀呼求饶。

  然而,武天骄满脸煞气,丝毫不为所动,恨声道:“打!使劲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这一下,行刑武士下手更狠了!

  金昌绪、梅文俊惨叫哀嚎,熬不住了,只好乞求一旁坐着的赵良才。

  “先生,给我们求求情吧?”

  “我们真得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啊……”

  ……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良才咳嗽一声,对武天骄道:“大人,事情没有弄清楚,还是不要轻易动刑。万一打错了……”

  “怎会打错,一点都不会错!”武天骄怒道:“老子不是东西,儿子一样不是东西。”

  “可是……金昌绪早已与金绩断绝了父子关系!”赵良才小心地道:“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他们父子既然已经决裂,就不能混为一谈。大人胸襟广阔,容纳天下,只要金昌绪和梅文俊是清白的,容下他们又有何不可?”

  闻言,武天骄胸中的怒气消去了不少。想想也是,金昌绪要是和他老子一样,那就不应该留在风城。留下不走,岂不等着他老子叛国投敌的恶行曝光后,挨宰吗!

  武天骄挥挥手,四个武士立时停止了行刑。再看金昌绪和梅文俊的臀部,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二人似乎已经明白,自己的这顿挨打,免不了与金绩有关。

  “大哥,我与金绩早就没有关系了!”金昌绪趴在地上,强忍着痛楚说道:“大哥是不是在怀疑我和他有什么瓜葛?”

  武天骄轻哼道:“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我倒不至于要杀你。金昌绪,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可能已经叛国投敌了!”

  叛国投敌!

  此言一出,不光金昌绪震住了,连同梅文俊也震住了,神情僵硬,浑然忘了臀上的伤痛。

  “不可能……”

  金昌绪挣扎着从地上坐起,大叫:“这不可能,大哥……你是不是在骗我?”

  武天骄无言,目光转向赵良才,道:“先生,还是你跟他说吧!”

  赵良才起身离座,将金昌绪和梅文俊扶起,又解开他们身上的绳索,道:“金绩叛国投敌,我们也只是怀疑,并未证实。不过,不用证实,金绩多半已经叛国投敌,将雪龙城献给修罗人了!

  甚么?

  金昌绪又惊又怒,又感到一点欣慰,道:“未证实你们就……硬是给金绩戴上叛国投敌的罪名,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是啊!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梅文俊也是不忿,甚觉冤屈。

  这叫什么事,金绩叛不叛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打金昌绪就是了,怎么捎带上我?我招谁惹谁了?我……我冤啊!

  赵良才皱眉道:“我们都希望金绩没有叛国,但事情的结果……没那么乐观。北疆局势越来越混乱,越来越复杂,各大郡府纷纷沦陷,神鹰军节节败退,而金绩坐拥十数万军队困守雪龙城,未予以任何驰援和镇压叛乱……当然,他要面对武德公主这样的强敌,困守雪龙城已是绝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投降异族叛军,但以他的心性和孤傲,没那个可能。那只有第二种选择,献城投靠修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