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窗夜话 毒妃情殇
作者:轩窗夜话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跪在父亲跟前道:“女儿愿替小妹进宫!”

  父亲有片刻间犹豫,这片刻让我忽觉心头一暖,在本就少之又少的亲情里,这片刻比我一生都要来得多。

  可也仅是一会,他就将我扶起,与我讲了进宫规矩,以及寒家如今面临的局面。

  我隐隐感觉父亲有野心,或许这个异姓王爷并非父亲真正的心愿,那张龙椅才是他想要的。

  我终是被送进了宫,大婚那日,我一身凤冠霞帔,顶着红盖,由宫人扶着跪在我早思暮想的男人跟前,在司仪的呼声中,我与他拜过天地。

  透过微薄的盖头,我瞧见他眸底那股不易察觉的心喜,不由心口揪紧。

  他终是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欢喜的。

  心里一片悲凉,可为了父亲为了寒家,我只能忍,我想只要忍过今晚,就再不必伪装。

  烛光摇曳,只影绰绰。我静静地坐在榻边等他,直至月上中天,他才由太监扶着入殿来。此时的他已喝得宁酊大醉。

  我已不指望他与我行夫妻之礼,只是走走形式就了。

  我一把扯下红盖头,过去扶他,他两眼迷离,压根看不清我是谁,拿起酒壶,往杯中倒满酒,随后递了杯给我,道:“喝了交杯酒,你便是朕的妻子!”

  我心喜,因为那声“妻子”让我感动。我接过酒杯,与他臂肘交错,将酒水一饮而尽。

  他望着我,声声唤着:“茗儿!”

  我手发颤,心悲凉,终究我与小妹都不过是他人的替身。

  还好这个罪我替小妹来背,以此偿还当年犯下的罪过。他倏然间将我拥入怀,吻了我。

  却细语喃喃地唤着长姐的名字。我几乎要疯了,那一声声的细语如同魔咒般将我寸寸凌迟。

  终是不甘做替身,我推开他,拢起被他撕开的衣衫,冲他道:“梦严诺,瞧清楚我是谁?我不是寒芷心更不是寒婠茗!”

  他陡然间酒醒,凤眸一眯,一般透心的寒光射来,瞬间将我千刀万剐。

  他扑上来,一把箍住我的脖颈:“你敢算计朕,好大胆子!寒芷心在哪?你把她藏起来了?”

  我笑,笑他自欺欺人,明知寒芷心不是寒婠茗,却要骗自己当寒婠茗还活着。更笑我自己,明知他不会爱上自己,却仍抱那么点希冀,如同飞蛾扑火。

  “啪!”他咬牙切齿狠狠掌掴了我。

  我被他当作一块恶心的臭肉扔在地上。

  我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嘴角勾勾,望着他笑,开口道:“你与我都是可怜人!”

  梦严诺一怔,充满暴戾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继而步上来将我一把提起,抚着我煞白的脸颊道:“可怜?呵呵,不过现在,让你先可怜自己吧!”

  他将我扔在榻上,没命地撕扯我的衣衫,然后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瞬间侵入。

  我痛得死去活来,有那么一会,我以为自己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夜漫长的紧,他一次次地侵入、啃咬……我已形同木偶。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去的,只知醒来时,已是两天后,身上多处淤青,就连伺候我洗漱的宫娥都不忍直视。

  我以为那夜后他便不会再来,哪知他却夜夜过来。别人以为我宠冠六宫,日日得帝王恩泽,孰不如,我正活在水深火热中,生不如死。

  他封我为贵妃,他说,“你居然替了寒芷心,那么就将戏演到底!”

  这时,我听闻芷心妹妹已回寒王府,梦严诺迫不急待地要见芷心。我知道,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我可不想芷心妹妹再坠入这个火坑。

  于是我跟太后娘娘说,要回府省亲,太后素来与梦严诺不对,对他的事自然多了些心眼。对我的请求,也就应允了。

  父亲知道梦严诺的心思,与哥哥唱起双簧,说芷心病了,不方便见客。

  我知道这妹子心思伶俐,便附和着哥哥,打消了梦严诺的念头,独自一人见了芷心。

  几个月不见,芷心比以前更俏丽了,其实她比长姐好看多了,见她安好,我也心慰,又怕她会怪我抢了她的风头,于是用语试探,终被她恼怒。

  她把梦严诺遗落的玉佩给了我,告诉我,她已有心上人,我真心替她高兴,祝福她能幸福。

  回到宫里,梦严诺狠狠甩我一巴掌,直打得我嘴角开裂。

  他指着我道:“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我知道他在恼什么,不过是因为得不到不甘心罢了!

  我仍旧望着他笑,气得他差点掐死我,也就在这时,腹中一阵绞痛,隐隐觉得有股热流顺着小腿骨淌下。

  可我忍着没告诉他,我想他纵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纵然不能爱了,那么就恨吧!

  怀了三个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他是二天才知道的,一脚踢开宫门,将我从榻上拎起:“寒素茗,你真狠的!连自己的亲骨肉没了,眼都不眨一下!风寒是吧,朕就让你加重些!”

  他把我扔进了水牢,那里又冷又臭,对于我这个刚小产的女人等同人间地狱。

  那晚我发起高烧,眼看就要奄奄一息,狱里的管事负不起责,跑去上头禀报。迷糊中,我看到那张冰冷的俊脸有些许惊慌,我以为是在梦里,看着他那挂在腰缎上绣着“茗”字的荷包。

  我苦笑。

  他不会有有机会知道我是谁?他永远不知道,他这生其实都爱错了人!他其实比我都可怜!

  我带着绝望地望着他笑。失去孩子,我已痛不欲生,再无了生趣。

  渐渐地意识在溃散,我隐约听见母亲在唤我,孩子在朝我招手,还有长姐的怒目相视。

  “给朕用最好的药!不能让她死!至少现在不能让她死!”隐约间听到他在咆哮。

  以为是幻觉,其实我一直昏迷不醒。

  一位宫人在整理我寝宫时,发现了那块玉佩交给了梦严诺。

  梦严诺看到时,如遭雷劈。

  他抱着我羸弱不堪的身躯喃喃道:“为什么是这样?”

  我无力地睁开眼,觉得好笑,这个还需我说么?

  我淡淡瞥了眼那玉佩,心里再次谢过芷心妹妹。或许她从一开始就希望我与梦严诺和好。可她又岂知,如今的我已是伤痕累累,再没有力气去爱。

  我扬起头,拼尽全身的力气,对梦严诺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梦严诺,我不欠你什么,如果说欠,也只有你欠我的!”

  在他没有明白我言语中的意思前,我拔下发簪,宫人以为我要行刺梦严诺,一掌将我劈倒,我倒在血泊中,却拼着命将梦严诺腰上的荷包扯下。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他。

  我将荷包紧紧贴在心口:“娘,茗儿错了!爱了不该爱的人!还好……我和他,此生……再不相欠!”

  我带着微笑阖上眼。

  那只发簪上刻着我的名字“寒素茗”,是我过给主母那日,父亲替我戴上的,梦严诺他永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