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窗夜话 恨之入骨
作者:轩窗夜话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谢易恺的笑容僵在脸上,持着保温桶的素指咯咯作响,那发怒的样,把夏霏雨吓一跳:“喂,兄弟!有火别冲我来,我只是替人带口信给你!我说你也真是,聪明了一世,居然糊涂在这一时!”

  谢易恺将脸一沉,素指紧了又紧,直瞪着夏霏雨,那样子似乎要找夏霏雨拼命,吓得夏霏雨赶紧识相地闭嘴。

  “替我盯紧白秀灵,我怕她会做出伤害乐乐的事!”谢易恺突然转身说。

  夏霏雨似笑非笑:“你跟白秀灵那天到底……”

  “那天我喝醉了,酒里被下了迷药,我……将她当成了乐乐,所以……”谢易恺悔不当初地扶着酸痛的脑门。

  夏霏雨勾嘴轻笑,替他分析起:“所以你就跟白秀灵那个啥啦,不料被自己老婆撞见!于是乎百口莫辩!”

  “不,我跟白秀灵什么都没做!”

  谢易恺解释说。

  “别紧张,我不是你老婆,没她那么好糊弄!那下药的人,已帮你查到,跟你那个妹妹有一腿,搞不好人家买通情夫想坑死你!”

  “伊藤信润?”谢易恺启口说。

  夏霏雨双手往裤袋一插,打起口哨,笑着说:“不亏是谢老板,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谢易恺嘴角扯扯,“他对我恨之入骨!”

  话毕人已步出老远,留下夏霏雨在原地发愣。

  夏霏雨想不出,谢易恺好好地怎惹上了日本人?不时摇摇头轻笑跟上去。

  耿乐将自己关在屋里,单手托着下巴枕在书桌上出神,在她面前摆着个朱红色檀木首饰盒。

  首饰盒是耿乐母亲卢曼丽留下的,出嫁那会,耿乐居然将这盒子落在了家里,好在这盒子并没有被二姨太发现。

  盒子很精致,拿在手里沉甸甸地,打开盖子,居然发现里面还套着个小盒,那小盒上编排着一排排的数字,居然是个密*码锁。

  耿乐以为母亲是把什么传家宝搁到了里面,好奇地弄着那锁,她尝试过母亲的生日、父亲的生日和自己的生日全都对,也不知怎的她居然想到了谢易恺的生日,试着将数字组合弄着,“啪嗒”居然打了开。

  耿乐心口一跳,不知是巧合,还是母亲有意设定的。

  盒子里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一支纯金的海棠步摇,款式有些老旧,但是做工非常精致,明人一眼就能认出是上个年代宫里的东西。

  耿乐想,或许是外祖母留给母亲的陪嫁物,外祖母是满州镶黄旗乌拉那拉氏的后人,有件这样的东西也不稀奇。

  耿乐将步摇持在手上把玩,冰凉的贵金属质感,拿在手上沉甸甸的,由于年代已久,赤金已失去光泽,但那栩栩如生的镂空海棠,依稀能看出往日的奢华夺目。

  “乐乐!”耿世勋敲了敲门。

  耿乐闻声忙将步摇搁回盒子,将盒子放回抽屉,才将门由内打开:“爹!有事么?”

  耿世勋皱紧眉头:“都快当娘的人了,怎还使小性子!易恺来接你了!”

  耿乐听闻谢易恺忙撇过脸:“我不会跟他回去的!爹若不想留我,我搬出去住就是!”

  “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爹不过是为你好!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何况易恺这回不过是逢场作戏!这案子我已派人查过,说是有人在易恺的酒水里动了手脚!所以这事并不怪他!”

  “爹,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我亲眼看见的,他和白……”耿乐唇皮一咬,眼前的那幕又浮现,心口闷疼的紧,眼泪不争气地簌簌滑落。

  “孩子,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全是真实的!”耿世勋拍着耿乐的肩头无奈摇头。

  谢易恺等了又等,管不住自己的脚,还是来找耿乐。

  这会见耿乐窝在耿世勋怀里抽泣,开口说:“让我来劝她吧!”

  耿世勋望着他点点头:“嗯,是该好好劝劝!”

  耿世勋一走,耿乐无法与谢晚恺再装矜持。

  “谢易恺我们离婚吧!因为……我们不合适!”耿乐哽咽说。

  “我不答应!别说你有了我的孩子,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不会答应!”谢易恺认真地说。

  “那你要我怎样?谢易恺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我不能,我的心容不下半颗砂砾!”

  说时又呜咽起。

  谢易恺朝她靠近来,想将她拥入怀里安慰,不想她却避开:“别碰我!脏!”

  谢易恺的手僵在半空,又虚握拳头收了回来。

  “那……要怎样才肯原谅我?”谢易恺心底酸胀的紧。

  耿乐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需要时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现在心里好乱,唯有躲在这装鸵鸟,不想理会。

  耿乐转身朝书桌步去。

  望着她瘦削萧瑟的背影,谢易恺心揪痛的紧,忍不住上前,由身后圈住她。

  “乐乐,相信我,上回的事真得只是个意外!我跟秀灵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一直当她是我的妹妹!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你!”

  “很久以前?”耿乐含着泪,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谢易恺将她身躯摆正过来,握着她微凉的手说:“是,在很多年前,有个小姑娘在海棠林里迷了路,那日我刚好随养父去祭拜我的母亲……”

  “阿易哥!”耿乐泪光点点,不可置信地望着谢易恺。

  谢易恺淡笑:“你想起来了?”

  耿乐微微一怔,那段记忆在脑海中翻腾,渐渐地由模糊变清晰。

  “白晓清,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耿乐瞧见自己的母亲卢曼丽站在海棠花下,声嘶力竭地冲着那位穿藏蓝长袍却呆如木钟的白晓清唤道。

  那日,海棠花如雨,这是耿乐这辈子见过的最好、最美、最灿烂的一场海棠花雨,也是她第一次看见端庄秀丽的母亲站在海棠花下,冲着一个不是她爹的温雅男子无了形象的哭喊。

  母亲哭得很伤心,全然没了往日的端庄贤淑。她的发髻已松散,几缕墨发轻垂于瘦削的肩头,孔雀绿的旗袍沾满了泥巴,让她整个人狼狈地如同从泥里滚了一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