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窗夜话 从此恩断
作者:轩窗夜话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看弹壳编号,像是日本人干得!”谢易恺启口说。

  耿乐微微松了口气,推了推谢易恺,说:“既然这只步摇这般不吉利,还是赶快拿走吧!”

  就在两人争论间,耿世勋不知何时步了来,盯着谢易恺手中的盒子说:“我就说,她会将这东西藏在哪,原来一直都在这里!”

  耿乐心中一跳,父亲口中的她,自然听得出指是她母亲。

  父亲怎会这般说母亲。

  “爹,什么藏在哪?”耿乐有意糊弄耿世勋,毕竟她已失去母亲,不想再失去父亲,而父亲这样子让她好担心。

  “乐乐,乖女儿,快把那盒子拿给爹!”耿世勋指着谢易恺手中的盒子。

  耿乐心扑通跳得紧,摇头说:“这不是我们的东西!”

  “混帐!它在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不会因为这只盒子,连爹也不要了!好吧,反正你跟卢曼丽那贱货一样,尽背着我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耿乐心口抽痛,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耿世勋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心口拔凉拔凉:“不许这样说娘!”

  “难道爹说错了!这盒子也未必是你娘的东西!若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娘从白晓清手里偷来的!”耿世勋嘴角逸出一丝冷笑。

  耿乐莫名地望着耿世勋,只听他又说:“还不知道么,你娘跟白晓清本就不清不白,当年她怀着你嫁给了我,所以,我不是你爹!白晓清才是你爹!”

  “不是的!”耿乐边哭边摇头,泪水像决了堤般簌簌直落。

  耿乐勋扬眉轻笑:“乐乐啊,我养了你二十三年,我对你如何,你应该很清楚,把盒子拿来,你还是我耿世勋的女儿!”

  耿乐早已泣不成声,转眼功夫,最亲的爹已成了外人,所谓的亲情可笑的敌不过半分利益。

  “够了耿世勋!不要再逼她!”谢易恺怒声喝道。

  继而将抽泣的耿乐拥入怀中,耿世勋瞧准时机,拔出腰上的枪,枪口直指谢易恺:“把盒子给我,不然休怪我!”

  耿世勋扣动扳机,将子弹推入枪膛。

  耿乐背脊生冷,倏忽间推开谢易恺,挡在谢易恺身前说:“爹,你真不要我了吗?”

  耿世勋轻笑:“我娶了卢曼丽,又养大你,已算尽了仁义!傻孩子啊,爹之所以这样,也是不得已,谁叫日本人抓走了秀灵!她才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也是数月前才得知的。我对不起那孩子,让她遗失在外多年,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好好弥补她!”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将耿乐与谢易恺劈得外焦里嫩。

  谢易恺忽想到了什么,“那么,那酒水里的药,也是耿局长指使人干得!目的是想成全白秀灵的心愿!您不觉得这么做太过龌龊,乐乐可是你一手带大的,你为了成全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要毁了她的幸福!”

  耿乐目光呆滞,这一轮又一轮的打击,已让她完全崩溃。

  她细数这些年的温暖幸福,原来全是偷来的,白晓清才是她的父亲,这也就难怪母亲为何那般恨白晓清!

  而白秀灵又这般恨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她们抢了别人的幸福!

  耿乐心痛的难以呼吸,她只想早些离开这里,冲着一旁的气怒中的谢易恺说:“对不起,我不能背叛爹!”

  说时一把夺过盒子,扔给了耿世勋。

  耿世勋掂着盒子,顺手打了开,指着里面的密*码小盒说:“打开它!”

  耿乐怯怯地步去,谢易恺望着她素指捏得咯咯作响。

  他想阻止,毕竟这盒里的东西关系到国家民族利益,若是落到日本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耿乐已对感情麻木,唯一能做的是想让耿世勋放了谢易恺。此时她握着盒子,重如千斤,对耿世勋说:“放了他,我把里面的东西给你!”

  “不要乐乐!”谢易恺惊慌起,怕她做出什么让他和她都后悔的事。

  耿世勋望着谢易恺冷笑:“不愧是我一手养大的女儿,居然帮着外人反过来要挟我!”

  耿乐的心被刀一寸寸剐刺,见耿世勋有些许迟疑,忙将盒子捧在心口,对谢易恺说:“看到了吧!我是个很势利的女人,你走吧,你我之间从此恩断,别再来找我了!”

  说时推了谢易恺一把,直至将他推出门。

  耿乐终是将小盒打了开,将金步摇取了出来,继而将步摇里的藏宝图扔给了耿世勋。

  耿世勋得到藏宝图一脸喜气,马上给伊藤信润拨去了电话。

  耿乐听着耿世勋的声音,心如刀绞,见谢易恺已安全离开,心底的绝望,像无尽的黑暗,一点点吞噬神智,精力抽尽后,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摊坐在地。

  耿乐终是搬出了耿公馆,毕竟身世被挑明,她无脸再留下,何况耿世勋有了白秀灵,对她更中全然的不屑。

  她没有回谢易恺的别墅,而是在外租了套房子。

  她知道谢易恺不会原谅她,毕竟她在关键时刻背叛了他,离婚是早晚的事,至于腹中的孩子……

  耿乐想了又想,决定来医院拿掉孩子。

  望着穿梭的人流,她不安地将手按在小腹上,隐约觉得腹里的小生命正在向她抗议。

  对不起宝宝,我不是个好妈妈!不想你生下痛苦,就让妈妈自私一回吧!

  医生叫到她名字时,她愣在原地,俏脸煞白如纸,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却见钱婶急冲冲地跑了来:“太太,不好了,先生他……”

  钱婶气喘吁吁,连话都说得不连贯,待她缓回一气,继续说:“先生他快不行了,求你快去见见他吧!”

  耿乐心弦绷得紧紧,“他在哪?”

  钱婶说了地址后,耿乐忙跟着钱婶回了别墅。

  院里景致依旧,海棠花林因为昨晚的一场狂风暴雨,花瓣尽数被肆虐扫落,风来时,花雨纷落,萧瑟惨败的景象,让人如同步入了一座活生生的花冢。

  耿乐站在园里举步难行。

  如果谢易恺就此去了,她不知道还有谁能陪她看这场花雨,她越想越难过,忙加快起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