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痛 十六章 遇见他
作者:小草若兰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一天,他们吃过午饭,说说笑笑地去工地,在门口,她让一个高工先过,便靠着门让路,结果,因为门是刚刚油漆给,她满背印染油漆,那里的工人便给她到了一瓶香蕉水,让她赶快回去清洗。

  中午,太阳早已揭去轻纱,发射出万缕光芒。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片云。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仿佛要驱散初冬的寒意。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路两边低矮的杂草和厂门口几间低矮的平房,早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灰不溜秋的在执行岗哨。

  “喂,你好?请问是要进城吗?”慕灵楞了一下,向四周望了望,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人。满腹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个又黑又瘦的人

  “你是问我吗?”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男子眉目间透着股英气,举手投足之间把下流的目的都能极其正义地表现出来。还有那声音,像夏日里的微风,又似冬天里的暖阳。

  “你叫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慕灵冷淡地说道,然后转身把背留给那人。

  那人又向她面前绕去,并走到她的面前,慕灵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那人浅笑着露出两个并不显眼的酒窝:“我叫邢橦,是这里保安兵团的,刚刚从前线回来,因为身体的原因转到地方。你在这里等公交车吗?”

  听说他曾经是军人,又刚刚从前线回来,一直以来,她对军人都有满满的敬意,不由得肃然起敬。那时候的人几乎都有英雄情节,尤其是她家里她尊敬的二叔和哥哥都是军人,他们都是无比的正直和无私,她脑中浮现出了课文《谁是最可爱的人》中的一些画面,心想他们在战地也是那样的吧。心里的防线也松懈了下来,有点为刚才的后退难为情。

  便笑着答道“嗯。”

  邢橦见她态度好转,马上热情地说“这个时间没有公交车,你是不是等了很久了。我也要进城,让我带你一段?”

  慕灵觉得初次见面,虽然他的态度始终彬彬有礼,面带微笑。但是他的眼睛游移不定,那种飘忽好像怕你知道他内心的秘密。加上慕灵不想给人添麻烦,就摇了摇头,推拒到“谢谢,不用了。”

  但是他并不甘心,到厂门口的商店买了一包烟,立在慕灵的旁边待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公交车往返。慕灵反手向后背摸了摸,背上的油漆早已经干了,**辣的太阳照在头上,虽然已经是十二月份,但是刚好是正午,还是照得人昏沉沉的。

  这时邢橦看了看她,笑着说“我说现在没有公交,你还不信。放心吧,我不是坏人”。

  慕灵再次把目光移向他,因为又黑又廋,让他一米七五的身高看起来特别修长。他那并不精致还算英俊的脸,并不缺失阳刚,那略带鹰钩的鼻子和因为门牙有点大而不能完全紧闭的嘴,没有戾气。只有那高而好看的额头,给人以智慧的光芒,看起来是那么敦厚而温良。时而单,时而又让人感到是双的眼皮,让不太明亮却够专注的眼睛使人感到亲切。他总是温润浅笑,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这让那些即使是与他初相识的人都能给予他很好的印象。

  而他的温暖和亲切让人感到安全和安心。有时候眼里闪动着不安分的异样的光芒,眼里饱含脉脉情谊,嘴角露出迷人的笑容,温和微笑的眼睛里溢出的全是情义。

  试问,在这样一副看似诚实的面孔下,有谁一眼能够看出他生就一颗放荡的桃花心。谁会防备?谁又能拒绝?

  慕灵想,他是行伍出身,应该值得信任。再推辞反而觉得自己小气,就同意了。坐上了他的自行车,一路上都没有公交车经过。

  进到城的时候,他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把那自行车骑得像开飞机一样自豪,一脸的得瑟。笑得那样纯真和自然,此时的眼中到有了不屈不挠的坚定。

  “你住在那里,我干脆把你送到家吧。”

  他把慕灵送到了慕灵住的招待所。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慕灵也不好意思赶他走,客气地邀请他进屋坐会儿,给他泡了一杯茶。见他好像并不打算走的意思,便说“太谢谢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想去把衣服上的油漆洗洗,久了就不好洗了。”明显的逐客令。

  床头放着一本希腊神话。写的是,太阳神阿波罗,爱上了在树中奔跑的女子黛芙妮。但是黛芙妮拒绝爱情。阿波罗追,黛芙妮就逃。逃到河边,向河神求救。并对河神发誓“永远不要爱情,宁可长伴河边。”于是她的脚成了树根,钻进了泥里,身体长出了树皮,而双手变成了树叶。在希腊神话里,说是被天神看上的女孩都没有好结果。宙斯是宇宙之神,他看见了熟睡的美女丹妮,便色心大动,于是化成黄金雨,占有了她,她因此为宙斯生下了男婴,男婴长大后,却把丹妮的父亲杀掉了。

  他拿起床头的书,对她说,“你去忙吧,别管我,我坐会儿看书等你。”

  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笑着说“那行,不过你得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她换好了衣服,放在盆里,打开门,端着放有沾着油漆的衣服和香蕉水的盆,走了出去。

  这里是设计院自己的招待所,平时并没有太多的人入住。整个二楼就她一人。显得特别的幽静和冷清。只听得见水龙头流出的哗啦啦的水的声音。她平时都在电厂,由于赶工期,周末她一人没有什么事情,也跟安装工人一起加班。

  在这初冬的下午,这水声让整个楼显得更加幽静和清冷,甚至有点阴森的感觉。那衣服后背的油漆并不好洗,香蕉水并没有让油漆从衣服上淡化,她回去拿了块肥皂,涂抹在衣服有油漆的地方。回到了房间。

  “洗好了?”

  “没有,让它泡一会儿。你也喜欢看书吗?”她有一些欣喜地问。

  他说“那女子好过分,她至少应该试试看,实在不喜欢再避开也好哦”。

  他借此开始数落女人的无情。然后谈他的经历,谈他落榜后怎么被父亲用装满书的包送去参军。怎样被油罐车拉上前线,战场洞内又怎么样与老鼠各种虫子周旋。以及怎样与敌人僵持。他说,他们是战争的尾声才去的,只是守住阵地。除了偶尔冷枪,个别伤亡外。只要不过边境线,不单独行动就没有危险。

  这些,都让慕灵莫名的感动和崇拜。最后,他有些伤感地说,在老家,他原来有一个女朋友,是青梅竹马的同学。在他们市剧院唱戏,是个非常美丽的而又温柔的女人。他们约好,他军校毕业就结婚。还没有等到他军校毕业,她就嫁给了剧团团长。

  后来经介绍,他认识了个c市记者,还上前线去看望过他,慰劳过他——慕灵当时理解为给他带了很多好吃的。当然,主要任务是战地采访。可是,等到他们从前线下来,他去找她,只知道她早就离职,走了,去了哪里她的同事都说不知道,其实可能有知道的,只是得到了她的授意,不说罢了。

  而他,只有独自望着人去楼空的地方,徒留伤悲。

  慕灵这时才有机会好好地观察他,他是真的好瘦,说他皮包骨似乎有点过,但是从他的身上确实看不见肉,更不说脂肪了。在前线一定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吧?!,怎么能长肉呢?他也的确好黑,不是那种被晒的油光水滑的黑,他是只有黑,因为没有脂肪,所以没有油光。她知道,他是,也一定是在战地高山山上晒的。慕灵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情愫,酸酸的又很崇拜的样子。因为瘦,他的两颗大门牙特别突出,但是并不曝出,非常整齐地与两边牙齿链接,只是因为清瘦好像脸上的皮不够,加上他总是微笑,两颗大门牙总是露出,像两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他眉骨稍微有一点高,额头没有棱角,眉骨与头发之间带点坡度,使他看起来额特别地高。鼻子笔直而挺拔,不算大的眼睛上两道浓粗的剑眉。当他说的激动的时候站起来,就会发现,他的上半身比下半身稍稍长些,使他的身体看起来不是那么协和,不过这些瑕疵掩盖不了他高挑身材的光芒。

  此时的慕灵,完全是一个安静的听众。她默默地注视着她面前的演讲者,他说的一切她都感到新奇,并且感动。

  他的眼里交替变换着喜悦,淡淡的忧伤和哀怨。

  慕灵听着,随着他的故事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伤,一会儿愤怒。她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拿出最老套的话“天下何处无芳草”,和文绉绉的诗“没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来试图安慰眼前“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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