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道红尘 门神难请
作者:渡道红尘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见孙显辉那样说,孔双双连忙拉住他,“你不能这样说,门神是要说请的。”不得不承认,即便不是信徒,但在某些方面女人天性更加虔诚一些。只是孙显辉还是很不以为然,“请,花这么多钱‘请’两张纸回去贴门上就安全了?”他语气轻佻不屑,总认为这事不靠谱。

  孔双双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转头对小贩说,“给我请两张。”

  “好嘞。”小贩爽快地答应。

  付钱的时候,孔双双随口说道,“小老板你吃饭了没有?这么晚还不收摊回去休息?”

  小贩笑眯眯地说,“唉,生活不容易,现在的人都喜欢逛超市,我们的生意不好做。”

  “不过你看今天我们就在你这里买到了超市里没有的东西,还得谢谢你呢。”

  “小妹,看你是好人,回去后记得先在家门口烧个火盆,跨过去之后把手洗干净再把门神请到门上。不要把一些脏东西再带进家里,也不要让脏东西污了门神的双眼。”说这番话的时候,小贩时不时地瞟向一旁抽烟的孙显辉。见对方没有理睬搭理的意思,怏怏地摇摇头。

  也不知道孔双双听进去了没有,反正就是点头说好,随后两个人就离开了。

  在路上,孔双双有些犯愁地说,“那个人说弄个火盆,显辉,你说我们到哪里去弄火盆啊?”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是小傻瓜吗?”说着他用食指敲敲她的后脑勺。

  “可是我觉得那个人说的挺有道理的。”

  “真是傻了。”孙显辉笑道。

  因为他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晚餐,所以回到家后,孙显辉把鞋子一换,直接就到厨房去倒腾那堆狼藉垃圾,而孔双双则找双面胶把门神贴在门上。贴完之后,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没有洗手。可是又不能把门神撕下来重贴,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也不脏,笑嘻嘻不以为意地关上了门。

  弄完这些东西之后,两个人都累得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孔双双用脚蹭了蹭孙显辉,“你去把热水器插上吧,弄了我一身汗,再累也还是得冲个澡。”

  “我真的也不想动啊,”孙显辉疲倦地说,“厨房那摊子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弄的,累死我了。”

  “什么你一个人弄的,我没有帮忙啊?就你一个人,我看弄到大半夜也弄不完。再说了,要不是你……”抱怨到这里,孔双双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她确实也怕刺激到孙显辉,她怕再出什么纰漏。原本,她要说的是,“要不是你昨晚梦游弄得这么一团糟!”

  对于孔双双,孙显辉是相当了解的,见她及时收住了嘴,他也只能无奈又深沉地叹口长气,“算了算了,大家都这么累我也不想吵架。不过想想也是,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还不定出什么事呢。”他搂过孔双双,从她额头开始往下亲吻着。

  真正的情侣之间就是如此,可能上一秒还在争执拌嘴,但下一秒就可以甜得腻死人。所以才有那句话嘛,打是亲骂是爱。孙双双搂着他的脖子,温柔地回应着。对于他梦游的事,她确实也是既担心又心疼啊,这又不是他故意的,他也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正当他们温柔缠绵的时候,孙显辉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他拿起电话一看,是一起玩涂鸦群的吴涯,外号乌鸦。

  乌鸦说,“兄弟,几天周四了,我们可是约好了周六去温州路的,给你打个电话喊你起床尿尿,顺便提醒你不要忘记了日子。”

  孙显辉看看时间,忙活了大半夜,现在确实应该是普通人睡觉的时间。他冷笑道,“你这家伙,不会又是刚刚打完麻将吧?”

  “还是你了解我,我这正要回家呢,想到这事就再给你们一个个地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哈哈哈哈。”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坏坏地大笑起来,“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做晚间作业!哈哈哈。”

  “你太坏了,真的太坏了。”孔双双凑到电话跟前大声喊。

  乌鸦先是愣了半秒,随后的笑声更加猥琐放肆,“看来真会有人提意见,好了,你们继续,我撤了,拜拜。”电话就此挂断。

  这一晚两个人都睡得很好,孙显辉既没有感觉到左眼的不适,也没有觉得浑身酸痛。孔双双更是呼呼大睡,一觉到天亮,甚至连身都没有翻过,怎么入睡的就怎么醒来。闹钟响以后,他们伸着懒腰起床洗漱吃早餐,一切如常。那颗因为惊恐而不安的心终于被放回它该在的地方。

  “你看,我都说了贴个门神就能睡个好觉吧。听我的准没有错。”孔双双得意地说。

  “是啦,你是大功臣,好了吧。”孙显辉溺爱地亲吻着说。

  他们俩都没有注意到,关门离开之后,门上贴着的那两张门神从角落的位置开始被剥落!就好像有只手一点点地把它们撕下来,终于,一张门神从门上完整地脱落,飘两下掉在地上,正面朝下,反面向上。另一张门神脱落到一半,就那样悬吊吊地黏挂在门上,无风微颤。

  这天是周五,孙显辉认为今天应该是个快乐的周末。眼睛的感觉好了很多,这下他更坚信是因为疲劳过度患上眼疾。出门的时候和孔双双说好,晚上去看场电影再回家,最近正在上映一部他俩都喜欢的港星的电影。

  明天也就是周六,先饱饱地睡上一觉,然后约上涂鸦伙伴们一起吃过午饭就直奔温州路那片废墟,晚上再聚个餐,吃烧烤也好,吃火锅也罢,关键是要热闹。最后再k个歌,打个麻将什么的。

  后天周日,在家里窝着哪都不去,好好的休息。

  这样的周末安排真是太完美。

  他把安排告诉给孔双双听,听得她直拍双手,连连称好。“我还要吃冰淇淋,再不吃就要到秋天了。”她笑着说。

  “看你这理由给的,多充分啊。”孙显辉身体感觉不错,心情也逐渐轻松起来。

  他们有说有笑地开门进屋,换鞋,关门,一系列举动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门上的门神都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天晚上,孔双双又听见那些稀奇古怪的声音了。像是有人在拖动东西,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踏踏踏地走动。甚至觉得有一个人正贴着她的脸仔细地看她,因为她听到了沉闷而坠重的呼吸声!

  “啊!”她小声惊呼,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她试着抬了抬胳膊,发现自己还能动。等适应光线,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她环顾了下四周,什么都没有。再摸身边,孙显辉睡得正香,还打着小呼噜,“吸……呼……”的。虽然心脏还在“砰砰砰”地乱跳,但只要她的男人还在身边,总会安心很多。

  孔双双从后面环抱住孙显辉的腰,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缭绕着香皂味道的男人体香,再次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孙显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四十七了。看看外面,今天的天气不好,阴沉沉的,感觉快要下雨。空气中的湿度很大,憋闷的难受,从这种憋闷的程度可以断定,这场雨在白天是下不下来的。

  推醒孔双双,稀里糊涂地吃了点东西,联系上人就洗漱出门了。他们约好在温州路附近的“1955”商业文化街吃披萨。

  到了1955,孙显辉看到今天来的人不多。以往和他们一起玩的怎么也有八九个,但今天加上他和孔双双,也才五个人。另外三个正是乌鸦、茅厕和他女朋友麻花儿。

  “哟,贤惠,你来啦。”显辉的谐音既是贤惠,每次他们在称呼的时候都带着笑意。

  “今天怎么就这么点人。”

  “谁知道呢,”乌鸦皱着眉头,微怒地说,“早就已经商量好的时间,结果接二连三的人给我说有事有事有事,来不了来不了来不了,真是的。这些倒还好,还有那种直接连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的那种人,真是上辈子是仙女,这辈子是仙人板板。”

  “你这张嘴啊,真是乌鸦。”孙显辉喝了口茶,皱了皱眉眉头,显然对这茶的味道不满意。

  “本来就是嘛。有事你早说啊,我前天还特意一个个打电话确认的。不过无所谓,只有我们几个更清静,你们说是吧。”乌鸦憋着嘴,满脸不屑地吐槽。

  吃完披萨,他们稍微休息了会就提着包包和工具,朝温州路废墟的方向走去。谁知这一趟的涂鸦,谁知这一趟的涂鸦,成为了孙显辉终生难忘的一场噩梦,在他的心里深深剜上了无法愈合的一刀。

  ……

  孙显辉蹲坐在长椅上,头深深地埋入双膝之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身体抖动的厉害。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发生,此时他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悲痛欲绝,整颗心都在滴血,滴着滴着,这颗心就完全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了……^_^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