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吞了吞口水,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愧是海皇,出手不要太阔绰。
先不说箱子里那些金银珠宝,就是用来装宝物的箱子,都是用最珍贵的海金制成。
海金自古以来就被视为祥瑞、幸福之物,代表高贵与神圣,可避邪及镇宅,是历代宫廷权贵最喜欢的名贵饰物。
薛贵妃在最受宠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两支海金簪,即便这样,还当做稀世珍宝一般供奉着,只有在一些隆重庆典,才拿出来戴一下。
御芷然也有一支,原主曾经羡慕的不得了,眼巴巴瞧着,连近看都不行,生怕被她给看坏了。
而风战天,却直接拿海金来做盛放珠宝的箱子,箱子虽然不是很大,但那些海金,可是连皇室都拿不出的手笔,估计只一个海金箱子,就能卖上亿两白银,仅仅风战天送自己这些东西,便远远超过了国库的价值。
妈的!还开什么快递公司,这些珠宝箱子,足足够她胡吃海喝一辈子了。
她现在只觉得满眼都是金子,晃得眼睛都快瞎了。
见她半晌不吭声,风战天以为她不满意,连忙道:“小九不喜欢没关系,外公再让人给你准备其他的。黑金石的手镯喜欢吗?要不,外公命人给你做几件天蚕鲛纱制成的裙子?小九这么漂亮,穿起来一定非常好看。”
还准备其他的?
这风战天到底多有钱,感觉他的钱财,把整个三州大陆都买下来,也是绰绰有余。
“不不不,我很喜欢。”御九不是贪心的人,这些宝物真的已经够多了。
“真的喜欢?”风战天欢喜地又问了一遍。
“当然。”只要跟钱有关系的,她都喜欢:“外公不用这么客气,我是您的外孙女,您就算不带礼物来,我也很开心。”
这话是实话,虽然她喜欢钱,但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风战天听了她的话,顿时眉开眼笑:“瞧瞧,小九多懂事,比家里那几个臭小子臭丫头,要省心多了。”
一旁的男子道:“家里那几个小子丫头,还不是爹给惯出来的。”
风战天眼睛一瞪,目露凶意,但男子却不怕:“我说的不对吗?要不是爹您说过,咱们海盗世家,没那么多规矩,让他们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些孩子,能像现在这么轻狂,天不怕地不怕吗?”
风战天没有反驳,反而一脸自豪:“怎么,你觉得不合适?咱们风家的孩子,不就该轻狂一些?扭扭捏捏,前怕狼后怕虎,这不符合我们风家人的性格。”说着,他又拍拍御九:“好孩子,你也是风家的子孙,不管你想做什么,外公都会支持你,没必要畏手畏脚的,知道吗?”
嘿,这个风战天,真合自己的胃口。
她也开怀笑道:“是,外公,有您在,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有您给我撑腰。”
一旁的男子无奈扶额,“爹,您怎么把小九也给教坏了。”
风战天却不以为意,“什么教坏,这本来就是我们风家的传统!你瞅瞅你,胆子还不如你闺女大!”
“爹……”
“小九,这是你小舅舅风雲,她有个女儿,叫风末岚,这次也跟我们一起进京,不过这孩子贪玩,要过几天才能来。”风战天说起风末岚时,满脸都是骄傲:“这孩子不错,有胆识,有魄力,你见了她就知道了,你们要好好相处。”
“知道了,外公。”御九甜甜一笑。
虽然她前世不太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但想获得她们的好感,还是没有问题的。
“对了外公,父皇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宅子,离这里不算太远,我这就带你们过去吧。”御九道。
风战天却拉住她问:“我听说,你已经成亲了?”
这是御九极力避免的问题,没想到还是被风战天提出来了。
她道:“是啊,几个月前刚成的亲。”
“对方还是个瘸子?”
虽然是自己的外公,可听到瘸子两个字,她还是冷下了面孔:“外公,她是我的夫君,您不能这样说他。”
风战天不但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瞧瞧这丫头,还真是护短。”笑归笑,但对于御九的终身大事,风战天却容忍不了任何马虎和瑕疵:“身体残疾没关系,我们做海盗的,经常缺胳膊少腿,但关键是,他的心志不能残疾,要像个男人!小九,我要见见你这位夫君,如果他不能令我满意,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让皇帝取消这门婚事。”
头疼啊头疼!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但事到临头,还是觉得郁闷无比。
“外公,你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吧,等明天再说好不好?”她撒着娇,企图蒙混过去。
风战天虽然心软,但因为事关她一生的幸福,还是硬着心肠坚定道:“不行,不了解清楚,我就没法安心,也没法好好休息,我必须要见一见你的这位夫君,忠毅侯府大少爷。”
唉,一看风战天就是个倔脾气,看来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妥协,只好道:“那好吧,但是外公你一定不能欺负我相公。”
“你这孩子,我像是那种人吗?”
御九撇撇嘴,您连皇帝都敢欺负,这世上还有您不敢欺负的人吗?
将风战天带到自己的住处,此时百里倾怀正在喝药,整个宅子都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海皇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小九,你这夫君,怎么还是个病秧子?”
“外公,您不是要见他吗?我这就叫他出来。”御九看出风战天的不满,于是转移话题。
风战天伸手拦住她:“不用,我亲自进去见他。”
御九慌了:“外公,还是我去叫他出来吧。”怎么的,也要给百里倾怀一个心理准备吧。
风战天不理她,自作主张地推开门,大步而入。
“外公!”御九想追进去。
“我们男人说话,女人到一边去。”不由分说,风战天将她推出房门,砰地一声合上了门扉。
白衣男子听到动静,微微抬头,曜黑的瞳仁如一片广袤的静海,波澜不兴。
人高马大的风战天站在他面前,石钵般的拳头,好似一拳就能打碎面前孱弱男子的脑袋,但面对力大无穷的风战天,白衣男子身上的气场,却丝毫不输于风战天,身上的那股铁血杀气,甚至比风战天还要浓厚。
“你就是百里倾怀?”风战天居高临下,审视着白衣男子。
他点点头,目光仍是如一汪静水:“想必阁下,就是令无数海上商客闻风丧胆的南海海皇风战天了。”
“你眼力见不错,竟然一眼就猜出我的身份,但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么?”
将药碗中最后一滴药饮尽,百里倾怀举起手中瓷碗,百无聊赖地观摩着:“海皇无非是想看看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配不配得上您的外孙女。”
“说实话,我对你很不满意。”
“但是阿九她满意。”他笑得温软且自得。
风战天冷然道:“她满意没用,必须要我满意才行!”
“呵……”他轻轻笑起来,黑沉的眼底,光泽涌动,“忘了告诉海皇,我这辈子,最讨厌受人胁迫。”
“你口气很大,但你似乎忘了,你根本没有说讨厌的资格。”
“没错。”他轻轻拖着手中的瓷碗,再抬起头时,之前那股羸弱的感觉,竟然完全消失了,风战天一生杀戮,火里来水里去,骨子里便带着一股狂霸的血气,但不知为何,在看到面前男子眼底的一抹阴翳时,却不禁生出一种惊恐和退缩来。
那双眼,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可怕,最绝情的眼睛。
好似黑海深处长眠的恶魔,令人胆寒。
“海皇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明白,什么叫做说大话,什么叫做威胁。”他仰头看着风战天,即便坐在轮椅上,也像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不知海皇是否还记得,五年前……”
……
御九在外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踱着步,风雲都快被她给踱晕了:“我的好外甥女,你快歇歇吧,父亲是个有分寸的人,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鬼呢!
就风战天那身板,一巴掌就能把百里倾怀给打飞,真担心风战天为了让这桩婚事无效,索性一巴掌拍死百里倾怀。
就在她焦灼不已时,紧闭的门扉打开了。
风战天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看眼神,似乎心情不错。
“小九。”他走到御九身前,乐呵呵道:“不错,你嫁了个好夫君,以后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有为难之处,尽管跟外公说。”
御九直接傻眼了。
百里倾怀到底跟风战天说了什么,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她压根就没指望风战天能赞同她和百里倾怀之间的婚事,只要不反对就可以了,可看他现在的态度,好像极为满意百里倾怀这个孙女婿,不由得朝房间里看了眼,百里倾怀正坐在轮椅上,悠闲的摆弄袖口,见御九朝他看来,他向她露出一抹温柔深情,又带着一丝淡淡骄傲的笑意来,似乎在说着:阿九,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离开两人的住处后,风雲也带着一股子纳闷问:“爹,那个百里少爷到底跟您说了什么,您就这么同意他和小九的婚事了?”
风战天白他一眼:“不同意还能怎样?强行拆散他们?”
风雲噎了一下:“爹,咱们来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说的。”他对自己的父亲再了解不过,因为妹妹的事情,他一直都很内疚,以为她在京城过得很好,结果半年前才得知她的死讯。
悲伤过度的父亲便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补偿妹妹的女儿,让她一声安康无忧,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小九是怎么嫁给百里家大少爷的,父亲心知肚明,说是来见见对方,实际上早就存了要将两人分开的打算。
一个身体残疾,命不久矣,且遭到家族排挤的男人,怎么给小九幸福?
可父亲竟然应允了这桩婚事,不但应允,好似还十分满意。
这让风雲感到十分不解,那个百里倾怀,到底耍了什么手段,竟连父亲都骗了过去。
看出风雲的不解,风战天道:“雲儿,别问了,总之这个百里倾怀,不是一般人,小九嫁给他,很安全。”
很安全。
风雲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很安全,而不是很幸福。
他一向比其他兄弟要聪明,立刻听出一些端倪:“父亲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个百里倾怀,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小九嫁给百里倾怀我很放心,至少,她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负,而且我相信,他不会辜负小九。”
风雲拧着眉头,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好闭上嘴巴,不再多话。
“对了,末岚什么时候到?”
风雲一头的汗:“父亲,您也知道,这孩子她……我也管不住,我哪里知道她什么时候到?”
风战天很是不悦地哼了一声:“咱们家,就没一个能降得住这丫头的人?”
风雲抹抹汗:“恐怕……难。”
风战天又是欢喜又是忧愁:“阿岚这孩子,是我所有儿孙中,最像我的一个,她若是个男孩倒也好,偏偏是个丫头。”
说起这个,风雲也很无奈:“我也怀疑,是不是孩子她娘生她时,把性别给搞错了。”
“罢了罢了,末岚是我风战天的孙女,就该是这样不拘小节,豪爽洒脱的个性,若是跟京中这些个闺阁女儿们一般矫揉造作,只怕我先一巴掌拍死她。”
干笑了两声,风雲庐山瀑布汗。
御九是个非常实际的人,第二天,她就把风战天送给自己的海金箱子,拿了一只去麒麟阁拍卖。
作为京都最大的珍宝阁,麒麟阁什么宝贝没有见过,但当看到她拿来的海金箱时,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掌柜的连眼睛都瞪直了。
“小姐,这箱子您是从何处得来的?”
“别人送我的,怎么了?你觉得我像是偷东西的人吗?”御九沉下了脸,“如果害怕承担责任,我可以去别的拍卖行拍卖。”
掌柜连忙道歉:“小姐误会了,小老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海金箱着实太过贵重,小老儿要问问我们东家的意思。”
“真麻烦。”御九嘀咕一句:“行,你去问吧。”
掌柜讪笑着,道:“小姐若是信得过我们麒麟阁,就先把这箱子留在这里,我们会给小姐一份证明,如果东家同意,我们麒麟阁就接下这笔生意,若是不行,我们也会给小姐相应的补偿。”
麒麟阁不但是京都最有名的珍宝阁,也是三州大陆最有威望的鉴宝库,一只海金箱虽然价值连城,却没有麒麟阁百年的名声贵重,对于麒麟阁的承诺,御九还是相信的。
“也好,那就请掌柜的给我做一份证明吧。”
“好勒,小姐请稍等。”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拿着一张金色明鉴走了过来,写明了她所押之物,以及大概的价值,最底下盖着珍宝阁的印鉴,还有掌柜的手印,“小姐,您在这里按个指印,一式两份,五日后,您拿着这个过来,我们必定给小姐一个满意答复。”
御九在掌柜所指的地方按下手印,拿着自己那一份离开了。
御九前脚刚走,一个身着浅蓝色长衫的锦衣公子,便从内堂走了出来:“倒是我小看她了,能拿出如此价值连城的海金箱,身份定然不俗,老穆,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细。”
掌柜的躬身道:“是,少阁主。”
打开手中折扇,蓝衣公子一边转身,一边笑着轻言:“妹妹啊妹妹,你怎么就对她感兴趣了呢?”
话说,御九刚离开麒麟阁没多久,就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御九。”马车上走下一名年轻男子,御九一看到他,原本轻松的神色,立刻变得烦躁起来。
假装没看见他,继续朝前走。
“阿九,你别这样。”刚走没几步,就被拽住手臂。
她用力抽手:“百里卓熙,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都告诉过你了,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你脑子有坑还是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
若是以往,她这么辱骂他,他定要生气,但如今,他不但不生气,反而一脸悲痛,死死拽着她不肯动手,哀求道:“阿九,是我错了,我不该把鱼目当成明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周围已经有围观群众了,御九不想引起更多的注目,只好压低声音,耐着性子:“松手,别逼我动粗。”
百里卓熙似乎有些害怕,松了松手,却又很快握紧:“阿九……”
“叫我安圣公主。”阿九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好,安圣公主,我有心认错,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好。”简简单单两个字,连多余的话都懒得奉送。
“为什么?”百里卓熙激动道:“我哪里不如百里倾怀了?你竟然要这样对我!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他可以吗?”
御九凉凉瞥他一眼:“哦?这么痴情?那好,我要你现在就去死,你愿意吗?”
他定定看着她,猛地抽出随身佩剑,狠狠往脖颈上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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