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宽阔无垠的道路上,漆黑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其间还夹杂着星星光点,就像指路明灯一样,黑白分明。
黑暗当中伴随着孤独,李梦龙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跑着,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急迫,此刻他俊美的脸上因为扭曲变形而显得他内心是多么的的惊恐和彷徨不安!
路上超过了一个个的光点,只见李梦龙就像一个大磁铁一样,每超过一个光点的时候,光点就会被吸附到李梦龙的头皮表层,然后变成一帧帧的图形画面和配音钻入了李梦龙的大脑,好似一部电影!
只见这部“电影”就像李梦龙的自传一样,有他自己的过去,现在,将来的亲身经历和见识,也有和自己有关联的人和物的境遇,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此时一阵风吹来,身体不住摇晃,李梦龙也感觉到渐渐的头重脚轻起来,随着越跑越远,吸入的光点越多,整个头部就像要爆炸似的,但却还是本能的在向前跑着,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直到某一刻,李梦龙被一阵更大的风吹翻在地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抬头看到了离自己只有一尺之遥的最后一个光点,它正在变得暗淡,李梦龙闭上了双眼,一切又变得黑暗!
“阿龙,你快醒醒呀,不要吓我呀!呜呜。”女孩在摇晃着李梦龙的胳膊,轻声抽泣着,两边脸庞有泪珠滑落,显得有些无助。
“水,水,我要喝水。”李梦龙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入目处一片白色,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预示着这儿是医院。床边还坐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可人儿。
女孩扑了上来,惊喜道:“阿龙,你可醒了,吓死我了,我去帮你倒水,再叫医生过来帮你看一下。”女孩说话柔声细语的,边往门外走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不到一分钟,病房里就稀稀拉拉进来了好几个人,有医生,有护士。而女孩则是站在旁边局促不安的看着医生在做着各种检查。
“一切特征都显示正常,病人醒了就表示无碍,再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后续变化。”医生开口嘱咐道。
女孩松了口气,“谢谢了,王医生。”
“不用谢,这是我们做医生的分内之事,你好好照顾他,让他多喝水,只能吃些清淡点的食物,注意休息,有事再找我吧。”医生说完就领着一群护士离开了。
女孩坐回床头,关心道:“阿龙,怎么样了,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女孩名叫汪洋,和李梦龙是同村,还是邻居,两人年纪一样大,今年18岁,都是80年的,只不过李梦龙是六月初生的,而汪洋是六月底生,就相差20来天。
从小就一起上学前班,到小学,中学,再到现在县一中高三班,两人不仅是同桌,也是青梅竹马,关键是两人从小就指腹为婚了。
李梦龙的爷爷和汪洋的爷爷当年一起在援朝战场上并肩战斗,只是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李梦龙的爷爷为了救汪洋的爷爷而牺牲了。汪洋的爷爷从部队复员回到地方后,做了乡营长兼大队书记,对李家也多有照顾。直到李梦龙和汪洋两人相继出生后,汪洋的爷爷看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问过李爸同意后,便就决定两人姻缘。说好到了18岁就结婚,为了合法还特意在上一次人口普查当中给李梦龙和汪洋每人办了一张身份证,把两人岁数多调大了四岁,反正这事在农村很平常。
汪洋不是一个大女人,她温声细语,从不强求;汪洋也不是一个小女人,她对人直爽,言出必践。她让人感觉很舒服,就如即将来临的春雨,润物无声。
看着眼前的女孩,李梦龙感觉心里很踏实安静,也想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确原来是这段时间班级里有人老是骚扰汪洋,这都五月底了,再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可能是感觉同学们都要分离了,高三班的同学们都有点放纵,各种狗屁倒灶的事纷至沓来。
张明辉,也就是骚扰汪洋的同学,其实班级里的同学谁不知道李梦龙和汪洋的关系,可偏偏张明辉却是不管不顾。但是李梦龙也不是好惹的,虽然说李梦龙和汪洋一样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成绩都是很好的,名列前茅。但去年七月一日的建dang节,刚好也是97年港岛回归的大好日子,因为学校里要组织文艺汇演,所以挑选了李梦龙等一帮高二班级俊男靓女表演节目。李梦龙也是在一起表演节目的同学里认识了一位叫卢金州的同学,关系玩的还挺好,可是卢金州却是个二流子,自此李梦龙被卢金州天天的带出去七混八混的很是认识了一帮好“哥们”,从此以后李梦龙的成绩开始一落千丈。
张明辉骚扰汪洋,李梦龙怎么能不吭声,所以就叫了几个朋友在一次放学的路上堵住了张明辉,给了他一顿教训,让他以后不要骚扰汪洋。可倒好,原来张明辉的老爸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好像还是实权的,李梦龙的这一帮朋友被好一顿收拾,也被张明辉知道了是李梦龙幕后指使。
但是张明辉却没叫他老爸出面,而是自己找的人敲了李梦龙一记闷棍。李梦龙在倒下那一刻刚好看到张明辉走出来时那一脸的冷笑,再睁眼就是现在看到的情形。
李梦龙看着汪洋,说:“就是头有点涨的感觉,好像做了一场好久好久的梦一样,别的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汪洋说:“你被人打到脑袋了,医生说因为当时没破皮,脑内瘀血散不出去,凝结成块挤压了神经,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
汪洋拿起杯子喂了口水给李梦龙接着说道:“还好被高老师看到你倒在地上把你送到了医院,我接到消息都吓死了,也不敢告诉你爸爸妈妈,怕他们担心,但是不知道高老师有没有通知你爸爸妈妈。”
李梦龙说:“我爸妈他们单位现在效益不是很好,好多人都下岗了,这段时间都在外面上些苹果之内的然后下乡换稻米再拿去你爸那卖,都不在家,高老师也通知不到他们,我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出院后回到学校,高老师应该不会说什么了。”
李梦龙的爸爸叫李更生,妈妈叫王桂芳都是乡营水泥厂职工。汪洋的爸爸兄弟四个,大伯汪建军,现在是大队书记,就是乡里一把手,汪洋的爸爸排行老二叫汪建国,老妈叫季春兰,夫妻俩都在粮站工作是双职工,三叔叫汪建权,在家跑运输,四叔叫汪建胜,是个泥瓦匠。
李梦龙家乡这儿,虽然说有山有水还靠近长江,但还是挺落后的,所以整个县16个乡镇隔三差五的都会举办集会,加速钱货流通。
李爸看到了机会,于是去外地上了一些水果去集市上卖,要是零售价格便宜了就下乡去农家用水果换稻谷,再把稻谷拉去粮站卖,赚差价。
汪洋问:“阿龙,你饿不饿,我下去买些东西给你吃。”
李梦龙说:“我想吃板鸭了,你去买一只。”
“不行,医生有交代,你得吃些清淡点的,我去给你打一份皮蛋瘦肉粥吧。”
时间不长,汪洋就回来了,手里提了两份,一份是皮蛋瘦肉粥,一份是米面,或许是看到李梦龙现在平安无事吧,汪洋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吃的格外香甜。
吃完后,两人就聊起了天,汪洋说:“阿龙,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你不能再和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你有基础,我再帮你补补课,成绩还能赶上点,到时候你报考哪个大学,我再和你报同一所大学,我们还可以一起上学。”
李梦龙现在脑子有点涨就想早点休息说道:“我听你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复习的。”
看了看屋外天已经黑了,墙上挂钟显示快要到八点了,李梦龙说:“时间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学校我不放心,你晚上就留在这休息吧,反正边上还有两张空床。”
“恩,我去打水帮你洗把脸,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夜深人静。或许是汪洋这一天太过担心劳累的缘故,此时却是沉沉的睡去。看着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李梦龙却又睡不着了,看了看床头医生写的病历单,1998年5月24日,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做的那个梦,梦到的那些没有经历的未来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过去和现在所发生的却是和梦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