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原飞肃然起敬:“知人者明,自知者智;不贪不燥,精诚专一。成义你不是笨,你是大智如愚!”
韩叶秋也点头赞同,“原飞得对,成义确实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很多人连《大罗拳》都没有完全掌握,就急着学下一门武功。根基不稳,大夏何以立。”
朱炅侧着脑袋,眯着眼睛,揶揄道:“哟,原来成义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才啊,弟往日多多得罪,请您大人不记人过。”似模似样的作揖。
高成义谦虚道:“往届的师兄们过,大罗拳的作用是强健筋骨,锻炼体魄,但克敌制胜远远不如风影腿,铁鹰爪和寒梅落雪掌三项绝技。这三项入门难度大,我们这些愚笨之人还是先打好基础吧!
四人相互取笑一番,最后胜利的当然又是朱炅,昂首阔步,哼着曲,走在最前面。
下午学院没有功课安排,学生可以自行其是,但是不得擅自离开琢玉院。
慕原飞推开朱炅的房门,直接进去。把正睡午觉的朱炅叫醒,问他平时下午做些什么,想得到一些建议。
朱炅先是对慕原飞喷了一顿口水,指责慕原飞打扰他睡午觉,对他的身体和武功都产生了许多不可逆转的伤害。
滔滔不绝的唠叨了许久,起床气发泄完后,一脸迷茫的问道:“你刚才找我什么事来着?”
慕原飞重申了一遍自己问题。
似乎觉得慕原飞的问题有点愚蠢,朱炅不耐烦道,“下午?下午当然睡觉啊!王教习又不管。快点去睡吧,我要梦中练功去了”
睡意上涌,朱炅又一头倒在床上。
慕原飞摇摇头:“脑袋被人取走都不知道。”
又来到韩叶秋房间的门口,轻轻敲门。很快,韩叶秋从里面打开房门,见是慕原飞,笑道,
“慕兄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慕原飞跨入房中。
韩叶秋的房间干净整洁,与朱炅的房间截然不同。
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叶秋兄,这下午教习不督促我们练功,那下午我们都要做些什么呢?”
“一般我们都是自己练习武功的,虽无人督促,但现在多练一刻武功,以后就多一分保命机会,不是吗?学武功是自己的事,何须别人督促。”
“叶秋兄得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下午我也跟你一起练习武功,如何?”
韩叶秋欣然答应!
慕原飞和韩叶秋来到演武台的时候,高成义已经在那练习大罗拳,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慕原飞也摆开架势,认真练了起来。他会的大罗拳只有四十招,反复演练,用心感悟每一招的精髓,精髓并未悟出,但招式已经十分的熟练。
渐渐他觉得有一股不对劲,感觉一路拳法下来,在气势正上升的时候戛然而止,心里特别别扭。
慕原飞觉得应该是大罗拳没有学完全的缘故。
看不远处的高成义练得虎虎生风,慕原飞走过去,道:“成义兄!”
高成义停下来,狐疑的看着慕原飞。
“成义兄,能否借步话?”
点了点头,高成义跟着慕原飞下了演武台,走到一远离人群处。
慕原飞道:“那大罗拳,教习只传授了我前四十招,后面的三十二招我还没有学,练起来总是不得其意,成义兄能不能教教我后面的三十二招?”
高成义皱眉头,一脸为难:“原飞兄你不知道吗?琢玉院严禁学生之间私传武功的。”
想了想,他又解释道:“一者怕学生贪多嚼不烂,二者怕传功者自己不精通,误传武功,害了同门。”
慕原飞露出了然的表情:“我刚来不久,确实不知道。如此规定,确有道理。”
看看色,到了晚饭的时辰,慕原飞建议高成义去吃晚饭,又叫上韩叶秋同去。
从食堂出来,回到南院,三人各自回房。
慕原飞走到门口,见朱炅房门还是关着,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传来延绵不绝的的打鼾声。
慕原飞哑然失笑,这子居然还在睡觉。
轻轻一推房门,门开了。里面果然没有插上门闩。
慕原飞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突然声音凄厉的叫道:“朱炅,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朱炅猛地坐起,吓得哇哇大叫,使劲往床里面缩。
待看清眼前是慕原飞,恼羞成怒。掀开被子,从床上跃起,就像一只皮球弹起。两脚连环踢出,快速绝伦,只看得见一连串的脚影。
慕原飞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仓促间只得用手臂格挡,很快,手臂几乎都被震麻了,不停地的后退,快退到门口的时候,朱炅停了下来。
朱炅怒目而视,嚷嚷道:“你子干嘛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懂吗?”
慕原飞也不恼,“就想看看你胆量如何。哪知你光长肉不长胆子。不过你的风影腿挺快了,整睡大觉都能有这么强的武功,资过人啊!”
拍拍胸口,朱炅努力让心情平复,装作无所谓道:“这个一般般吧,比大多数人强那么一点点。我要是认真学起来,嘿嘿……”
“嗯嗯,失敬!失敬!不过我是来喊你吃晚饭的,饭点快过了。”
“啊?正经事你不早!磨叽个半”一招风影腿,人就出去了。
慕原飞摇摇头,关上踱着步子,迈出了南院大门。
琢玉院内树木茂盛,参大树随处可见,房屋反被隐匿在树林里。
慕原飞在树林间默默步行。他本是个喜欢安静的人,那么多人住在一个大院里,喧嚣不已,颇为不适。在静谧的树林里放松一下,感觉好多了。
渐渐,他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树林里的地上本来都长着杂草,或深或浅。但是有几块地方被人踩得结结实实,寸草不生,好像经常有人在这里练武。
这个发现让他很开心,决定以后自己也要到树林里练武,避开喧闹的南院。
他挑了一块比较隐蔽的空地,练起大罗拳。虽然翻来覆去就那么四十招,但慕原飞很认真,每一个动作都用心体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完全黑了。因为在树林里的缘故,黑暗更加深沉,树在眼前两尺的地方都看不见。
慕原飞手里拿着一根粗树枝,伸在前面左右横扫,用作探路,行走速度十分缓慢。
突然,他听到后面有破空之声袭来,立即身子横移,树枝向声响之处刺去。
啪!
手中树枝断了。
从树枝那头传来的颤动,慕原飞可以肯定,击断树枝的是一根木棍。
如果是锐器的话,砍断树枝不会有任何声音。
又“啪”的一声响起,似乎是对手将木棍仍在地上。
“难道是凶手来斩草除根吗?”慕原飞升起一个念头。他摆出防御的姿势,决心做困兽之斗。
一道拳风袭来,如一堵气墙压迫而至,慕原飞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两手交叉,护住前胸。这是大罗拳里的一招,他来不及多想,就用上了。
黑暗中,一拳重重击中他的双臂,慕原飞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身子止不住的往后退,最后狠狠撞在一棵树上。顿时感觉手臂一阵剧烈疼痛。他蹲在地上,双手布满真气,虽然对手武功高出他许多,但他不会坐以待毙。
对手冲上来,迎面一拳,气势更胜刚才那一拳。慕原飞手还在颤抖,格挡慢点,被击中肩膀,慕原飞仰面倒在地上。
“咦,这么弱!赢了也没意思。”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然后慕原飞听见少年转身离去的声音。
慕原飞一头雾水,忍疼爬起来,摸索着走出了树林。
一到外面,发现色不是那么黑,还可以清晰视物。
进了南院,直奔王太贞的房间。
听慕原飞完经过,王太贞一脸纠结的看着他。
“你知道琢玉院是什么样的地方吗?”王太贞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为朝廷培养武功高手。”这是黎正康告诉他的。
“那你们学有所成之后要做什么,知道吗?”
“不清楚。”慕原飞老老实实回答。他是来习武报仇的,对这些的确没有关心过。
王太贞停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一半以上的人会去青龙卫,其余的都去军队和刑部。你们的日常任务大多是追踪缉拿凶犯,或是保护朝廷要员。所以既要擅长埋伏,又要能防备偷袭。
为了锻炼你们,营造一个逼真的环境,院长规定,太阳落山后,凡在树林中的学生,皆可互相厮斗,但不得使用武器,不得伤残杀死同门。
很多学生平时正面比武中,束手束脚。于是对此很感兴趣。
在黑夜的树林里,每个人都是狩猎者,同时也是猎物,能以什么身份坚持到最后,就看各自的本领了。”
慕原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白挨一顿打,心里不出的郁闷。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勉强修炼了两个时辰的《归一藏经》,感觉效果不如昨晚,也知道自是己心情郁闷所致,便不再勉强,倒头就睡。
第二早上起床时,心情好多了,慕原飞也想通了:自己武功不如人被打,就应该知耻而后勇,更加努力习武,岂可做妇人状,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