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陷入沉默，眼前这两具尸体都是被人从背后射杀的，时间应该就是在刚才灯光熄灭的时候。

　　42号尽力回忆，刚才这两个人开枪时显然是有节奏的，一人担任主攻，一人负责在前一人换子弹时进行火力掩护，然后就突然停止了，并不记得这期间听到过其他枪声。

　　仔细观察伤口，看不到火药燃烧的痕迹，因此42号推测发动攻击的人可能使用了毛巾之类的东西捂住枪口，掩盖了枪声。另外，发动攻击的可能不是一个人，持自动枪的禁卫军人应该是首先被人从背后突袭切掉头颅的，随后这两人被击毙，虽然这两组埋伏者之间还有一条弯曲的通道可以通行，但42号感觉如果说是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掉这三个训练有素的军人，难度实在太大，反正他自认为没有这种本事。

　　但是最奇怪的是，在刚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如何准确开枪命中要害呢？何况这三个人都没有使用曳光弹，手枪的枪口发出的光焰也并不十分明亮，更难以照亮他们的后背，而神秘的杀手竟然能准确地命中目标，让42号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是谁，既然救了我们，可以出来让我们见一下吗？”42号高声问道，水泥墙壁发出微弱的回音，但是没有任何回答。

　　“总之是逃过一劫吧……”山田嘘了一口气，“竟然还有人暗中帮助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无法理解啊……”

　　42号突然回忆起之前在进入第二层的后门之前，似乎看到一号实验室有人影，“对了，向井二等兵也是被人切掉了头颅。”42号突然想到，“但是向井的头不见了，而这个人头虽然被砍了，但是并没有被带走。”

　　“你想起了什么吗？”山田看到42号若有所思的样子，顺口问道。

　　“看到这个人被砍头，我就想起了向井，我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们，虽然不知道用意为何，但这次看来，至少对方不希望我们死的太快……”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向井，砍头的？”安娜问道。

　　山田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是很恐怖的事情，你不知道为好。”

　　安娜打量了一下山田，并没有继续追问。几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安娜突然说道：“地下实验室里有一个传说。”她停了一下，似乎是想更正自己的话，“正确的说，是曾经发生过人员失踪事件。”

　　“是吗？我从没听说过。”山田说道。

　　“事件通报仅限于高层，我也是……听毛利大佐说的，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安娜说道，“最近2年时间里，至少有16个人在地下实验区失踪，他们都没有离开实验区的记录，也就是说，他们是在这个山洞里凭空消失的。”

　　安娜说起这些事情来似乎并不害怕，42号突然感到，有时候，安娜的语言和神态简直像木偶一样，看不到任何感情。从她身上，42号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影子。

　　安娜并没有在意42号的目光，她看着尸体，继续说道：“16个人，有的是低级的工程人员，有的是帮工，一般被认为是失足掉到某个暗洞里摔死了。只是最近失踪的两个人，一个是研究员，一个是宪兵，这才引起重视。”

　　“等一下，你说的，是不是今年5月，分别因为化学实验室火灾和疟疾死亡的那两人？”山田打断了安娜的话。

　　“是的，火灾什么的，只是个幌子，真实的情况是他们两人凭空从地下实验区消失了。”

　　山田似乎想起了什么，接口说道：“当时还曾命令在全实验区展开灭鼠和灭蚊活动，我们还以为是为了杀灭疟疾的传染途径……后来还有人传说是致命细菌泄露，搞得我们都很紧张呢……”

　　“火灾前一天，那个家伙就失踪了。灭鼠和灭蚊活动，其实是想利用所有人的力量去寻找失踪宪兵的，也是为了防止引发恐慌而采用的说法。但是事实是，为了灭鼠，几乎每个角落都被搜索过了，但是就是没有这些人的踪迹。”

　　山田回头看了看长谷川：“那家伙就是那时候被南少佐押送进管道捉老鼠的，结果还被老鼠咬伤了……”

　　安娜继续说道：“其实地下实验室一直有老鼠，但是负责人里，其实并没有人真的关心灭鼠的问题。因为那些老鼠对卫生并没有构成过太大的威胁，另外那些比较重要的实验室，墙壁都有特殊的隔离层。可是人是不会凭空消失的，这件事一直在高层会议上被讨论着，似乎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有个感觉，就是毛利大佐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大家。另外，据我所知，最底层有些地方一直没有被搜索过，似乎毛利、内山或者九鬼都不太愿意让人靠近那些地方……”

　　“九鬼……总医师？是谁？”42号突然想起自己在第二层墙壁上看到的“实验室工作人员指引”，落款就是“九鬼总医师”。

　　“那也是地下实验区的一个传奇人物。”山田说道，“他深居简出，我从没见过他的面。他应该是整个地下实验区研究人员的总负责人，总医师这个头衔也很奇怪，并不是正式的官衔，但是大家似乎都习惯了。你见过总医师大人吗？”山田问安娜。

　　“我也没见过他，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内部的重要文件上也会有他的签名。有人传说他是皇室的亲王……”

　　“亲王？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这里会有禁卫军。”42号说道。

　　“那只是不着边际的传说罢了，”山田托着眼镜说道，“皇室的亲王就那么几位，现在应该都在国内嘛，难道天皇陛下还有私生子？”言语之间，山田似乎对皇家并不尊重。

　　“奇怪的事情太多了，胡思乱想一番没准还能找到重点。”42号揶揄道，“对了，你也姓山田，难道你是关东军山田总司令官的亲戚？”

　　山田仔细看了看42号，慢慢回答道：“我的姓氏是随母亲的娘家姓，我不知道父亲是谁，但是我和山田乙三大将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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