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三国时 第五十四章 司隶校尉
作者:夜炯炯而不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几乎就在刘谟等人被释放的同时,郭胜、袁术两人也获知了消息。

  袁术是因为前番刘谟卖酒戏耍他的事而心生怨恨,郭胜则是因为自己的侄子郭勇被杀而意图报复。此二人现在都恨不得置刘谟于死地,这次屈打成招不成,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郭胜在知道自己的侄子被人杀了之后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刘谟杀而烹之。郭胜身为宦官,自幼便被带进宫中,自然是无后。他只有一个早逝的哥哥留下一子,便是郭勇。因为是郭家唯一的后嗣,所以郭胜便把郭勇从老家接到雒阳,当亲儿子一样扶养。

  尤其是在他听郭勇的府邸被查抄之后,一直心神不宁,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这也更坚定他置刘谟于死地的决心。

  因此,周晖“刘谟无罪、查抄郭府”的判决,郭胜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汉律有乞鞠制度,所谓乞鞫即是秦汉时期的一种再审诉讼制度,当事人不服判决,可以在法定时间内请求复审。汉代王符的《潜夫论·述赦》中就有记载:“被冤之家,乃甫当乞鞠,告故以信直,亦无益於死亡矣。

  一般接受再审的官员是案件主审官的顶头上司,雒阳令的上司也就是河南尹何进。

  郭胜也是南阳郡宛人,与何进是同乡,当初何皇后还是由郭胜引荐才得入掖庭,进宫服侍灵帝刘宏。起来,郭胜可以是何家的贵人,是何进富贵之路的引路人。

  可何进身为外戚,富贵之后,却一直向士族靠拢,与宦官为敌。现在就连郭胜也跟他闹得很僵,而郭勇正是郭胜的侄子,郭勇平时没少打着郭胜的旗号为非作歹,因此两人的关系可谓是人尽皆知。

  郭胜心道:“若是走一般的乞鞠制度,这件案子落到何进手中,恐怕不但不能翻案,还有可能会被他给打成铁案。但若是换了旁人,我施加点压力,想必是没问题。此人的官职最好不比何屠夫的,这样他也就无可奈何了。”

  思来想后,郭胜想到了司隶校尉张忠。

  此人乃是董太后姐姐的儿子,在他担任南阳太守的时候,曾仗着董太后的权势,私藏了数亿的钱。后被时任荆州刺史徐璆发现,予以法办。当时董太后曾派遣中常侍拜托徐璆大事化饶了张忠。徐璆为人清廉正直,一口回绝:「微臣我一身为国,不敢听命于太后。」

  董太后大怒,于是让张忠担任司隶校尉的官职,威胁徐璆。张忠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与宦官郭胜等人勾结,构造罪名,诬陷徐璆,最后徐璆被罚从军。

  起来,这张忠还欠着郭胜的人情。郭胜心道:“司隶校尉出面,就是抢了你的案件,饶是你何屠夫也不敢怎样!”

  司隶校尉部乃是大汉十三州之一,下辖河南郡、河内郡、河东郡、弘农郡、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七郡。

  其余十二州皆称刺史,而司隶校尉因为地处京师,因而与其余一般刺史无论是在名义上还是权力上皆有不同。

  东汉初年,汉光武帝刘秀省去丞相司直,使司隶校尉获得更大的权势,有权劾奏三公等尊官。朝会时和尚书令、御史中丞一起都有专席,当时有“三独坐”之称。司隶校尉还直接管辖一千二百名徒兵,能率徒兵直接逮捕人犯,处置人犯。

  所谓“纠上检下,严刑必断”,致使“贵戚惮之,京师政清。”正因如此,司隶校尉一职为百僚所畏惮,被称为“雄职”。在外戚与宦官的斗争中,一方常借重司隶校尉的力量挫败对方。而现任司隶校尉张忠显然早就跟十常侍混在了一起。

  郭胜当晚便宴请张忠,向他嘱咐了此事。几杯美酒下肚、几句好言入耳,次日张忠便带着五百徒兵浩浩荡荡开往雒阳县署。

  入了县署,先是摆满了架子,是来巡查公务,挑了几个毛病,将周晖一顿呵斥。

  而后便以“查狱明冤”的名义检查县衙的卷宗案底,随便提了几个问题,做做样子,便问到了郭勇案。

  看了卷宗上记载的书判,张忠语气一转:“周县令!此案杀人者怎会无罪释放?受害者反倒落得个抄家?此案不公啊!”

  “来人!把此案杀人者刘谟给我抓捕归案,本官要亲审此案,重下判决!”

  周晖闻言忙阻止道:“张司隶,此案另有隐情,并无不公。死者郭勇鱼肉百姓,滥杀无辜乃是咎由自取。”

  张忠道:“到底是不是另有隐情,本官一审便知!李从事,把卷宗带回去!”

  着,张忠带的一众人等便去搬那卷宗。周晖喝道:“住手!汉律:刑狱卷宗等同朝廷文书,当交由地方县署妥善封存,若有抢夺者,死罪!”

  张忠闻言拍桌怒道:“周晖!本官乃是大汉司隶校尉,掌司隶七郡之监察,你竟敢忤逆本官!汉律刺史六条问事你不知道吗?”

  “李从事,你来告诉周县令,什么是六条问事?”

  “诺!”李从事得令道:““奉诏六条察州”乃是我大汉武皇帝钦发的刺史监察的问事六条。”

  “其中第三条:二千石不恤疑案,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淫赏,烦扰刻薄,剥截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专治为官一任者行冤判屈!”

  张忠奚笑道:“周县令,你此事本官能不能管?”

  司隶校尉张忠亲近宦官,与十常侍朋比为奸,此事在朝廷中也不是什么秘密。周晖自然清楚此次张忠缘何会有今日之事,也自然清楚此案交由他判会有什么结果。可自己一个千石县令,终究胳膊拗不过大腿。

  周晖无奈回道:“下官失态,还请司隶责罚。”

  完张忠与周晖之事,再讲刘谟。

  昨日,几人回去后,先是安葬了魏向、魏五。而后刘谟又给剧孟请了医工。直到今早晨,剧孟方才醒了过来。

  原来当日王宁并没有杀了剧孟,而是将剧孟交给了十常侍,因为十常侍事后发现铁盒中的信是假的,真的早已被人调包了。

  于是,郭胜便将剧孟交给了郭勇,命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审问出“边军急报”的下落。可那郭胜却没想到剧孟是个硬骨头。

  这才有了昨日,刘谟等人为寻魏向,误打误撞进了郭府的地牢,发现被关押在地牢的剧孟。

  当日剧孟交给自己的卷帛,刘谟一直感到奇怪,觉得不是普通的书信。今日方才知晓那封信并不是什么向郭解求救的书信,而是边军急报。

  刘谟问道:“剧兄,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边军急报朝廷不是应该有专人护送吗?你身上怎么会有边军急报?”

  当日是怕刘谟走漏风声,所以剧孟才谎骗是普通的求救书信。现在书信早已送到,剧孟自然是没有再隐瞒的道理了。

  剧孟道:“本来冷校尉是派了他的得力干将送信,可谁知行至弘农境内,有一伙全副武装的人劫杀了此人。我从长安返回雒阳的路上正好与此人同行,临死前他将此信交付与我,并嘱咐我一定将此信送到雒阳,千万不能落到十常侍手中。”

  刘谟继而问道:“那这么劫杀边使的人是十常侍派的?这些宦官还真是无法无!军国大事也敢耽搁!”

  仔细回想,刘谟道:“那这么来,当日我在雒阳城门口碰见张让倒也不是巧合了。”

  剧孟从蹋上起身问道:“刘兄弟,我当日嘱咐你去找郭解救箐儿,现在箐儿怎么样了?她还好好吗?”

  刘谟听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正当时,却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有人在外呵斥刘谟。

  出去一看,一队全副武装的徒兵整齐的站在院内。这一队人见了刘谟,问过县吏确定无误后,不由分,直接将刘谟押解而去。

  入了司隶校尉府,张忠走了一遍流程,随口问了刘谟几个问题便将他甩在一边。他又叫来郭府的几个护院,让他们讲述了一下“刘谟是如何杀人的”,并命人拿来了刘谟杀人的“凶器”。

  随后,张忠喝道:“杀人偿命,经地义!人犯刘谟光化日之下行凶杀人,人证物证俱在,依律判处斩立决。三日后行刑!”

  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而儒家认为君权神授,人们的一切行为都必须符合意。设官、立制不仅要与意相和谐,刑杀、赦免也不能与意相违背。在他们看来春夏是万物滋育生长的季节,秋冬则是肃杀蛰藏的季节。

  因此形成了“秋冬行刑”的制度,即凡被判处死罪的人,除谋反大逆等“决不待时”以外,立春时不能执行,必须等到秋后才能处决。汉代以后,这一习俗更是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

  “斩立决?”周晖闻言,拦到:“张司隶~岂不闻‘有四时,王有四政,庆赏刑罚与春夏,秋冬以类相应’

  “死刑犯应该秋后行刑,这样才适应意,顺乎四时啊!还请司隶大人慎刑恤罚!”

  张忠听了,挥挥手打马虎道:“色已晚,今日便这样吧!李从事,将人犯严加看管,按期行刑!”

  李从事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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