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赵霸这样的高级收帐份子在公司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小时，离开张猛和白老鼠赵霸打了辆的士回家。既然是晚收帐那一定得有个饱满的精神状态，最便宜的方法当然是回家睡觉。

　　回到家，呼呼不在，赵霸胡乱将床乱七八糟的玩具扔到一边，脱下衣裤［扑］一声跳到床。

　　［知了～知了～知了～］

　　［嗡～嗡～嗡～嗡～］

　　在窗外知了声和那台破旧的风扇转动声，赵霸带着一身臭汗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伸手一摸凉席，跟尿了床似的，水了吧嚓的。

　　［他妈的，热死了！］赵霸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凉。

　　赵霸家里的卫生间还算不错，清凉的自来水浇在身可不是区区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洗澡完毕，套一件黑色跨栏背心，穿满是窟窿的破旧牛仔裤，从冰箱内取出一罐啤酒离开了家，去接哼哼放学。

　　那间幼儿园离这里只有五百米的路程，赵霸哼着小调慢吞吞地向前走着，旁边篮球场有不少小子正在活动，吼叫声此起彼伏。换作平常赵霸肯定也手痒去凑凑热闹，可今天不行，正经事要紧。

　　来到距离幼儿园不远的地方，赵霸意外发现呼呼蹲坐在里面的一个滑梯下面，脸还有两排清晰可见的泪痕。

　　［呼呼！］赵霸叫唤着，皱起眉头大步走前去。

　　［爸爸。。］呼呼一见到赵霸，顿时放声大哭，从屋里走出一名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女孩儿，她看着赵霸，问：［诶，你是这位小朋友的家长吗？］

　　赵霸开门走进去，一把将呼呼抱在怀里，点头：［是啊，他怎么了？不听话了？］

　　女孩长的还算清秀，应该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她摇摇头，叹气道：［你这个大人是怎么当的？怎么能让一个小朋友身带那么多钱？］

　　赵霸看着哼哼的小脸，过别脑袋，问：［出什么事了？］

　　女孩说：［今早他来这儿的时候手里抓着一叠钱，结果让对面楼的几个流氓看见了，硬是把他的钱给抢了，别看他年龄小，可胆子倒很大，死拽着那个流氓的裤子不送手，他们生气踢了这孩子一脚。］

　　赵霸听后，无的愤怒：“这叫他妈什么事？这社会究竟怎么了？连小孩子的钱都抢？”赵霸拍了拍呼呼的小脸，问：［疼不疼？］

　　呼呼只是哭个不听，大人受了委屈可以用各种手段发泄，而小孩子受了委屈只能哭。

　　女孩估计是看到了赵霸手那一道道伤疤，不是很愿意跟赵霸说话，转身准备进屋，赵霸唤住了她：［请等等，你说的那些流氓，长什么样？］

　　女孩想了想，说：［有一个光头，年龄大概十八、九岁，其他的几个我没记清，可能有五、六个人吧。］

　　［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赵霸问。

　　女孩点头：［恩。。他们是最近才搬到我们小区的，是附近学校的高学生。］

　　［谢谢！对了，明天我会把钱补交给你们幼儿园，到时请你多关照一下他，可以吗？］赵霸笑着摸呼呼的脑袋，这傻小子哭声小了许多。

　　女孩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说：［当然可以啦，你的小孩儿这么可爱！］

　　赵霸呵呵一笑：［走了！］

　　赵霸抱着呼呼，问：［伤哪了？］

　　呼呼指着肚皮，赵霸掀开他的卡通衬衣，见到呼呼的伤口后，赵霸整个身体都麻木了。

　　那一是块什么样的伤口？成人脚掌大小的瘀青几乎覆盖了哼哼前半身三分之一的范围，这一脚得多重？赵霸甚至能想象出呼呼当时被踢飞的情形。

　　［妈了个逼的。。］赵霸咬牙切齿地骂着，呼呼还在抽搭着，他指着篮球场内的几个小子：［爸爸，是他们。。打我。。］

　　赵霸转过头看去，果然有一名光头男子，他的背纹了个蝎子，正赤着身在蓝板下玩高难度动作。

　　赵霸小声说：［呼呼，爸爸帮你报仇，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噢！］

　　呼呼点头，赵霸掏出手机播打了张猛的电话。

　　［霸哥，咋啦？］

　　［我让你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

　　［找着七个啦，今天这货色绝对好用，都是他妈的……］

　　［他们在你身边么？］赵霸打断他的话。

　　［在啊！］

　　［把他们喊来我住的地方，说我要请他们吃顿饭，你也一块过来吧。］

　　［是不是出事了？］张猛问。

　　［恩，几个小兔崽子把我家孩子给打了！］

　　［你还有孩子？］

　　［来了再说，少说屁话！你知道我住哪的。］

　　等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张猛和那七名膀大腰圆的壮汉出现在篮球场，这个时候已经是七点半左右了。

　　张猛指着赵霸介绍道：［这个是强哥。］

　　［霸哥！］壮汉冲着赵霸打招呼，赵霸点头，指了指篮球场的那几个家伙：［给我打断他们每个人的一手一脚。］

　　其一名壮汉发愣：［一手一脚？霸哥这是在试探我们？］

　　张猛骂咧：［我操，让你怎么做怎么做，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好勒，您看好吧！］七名绝对像nba锋的大汉撸起袖子慢吞吞地走进了篮球场。

　　张猛问赵霸：［孩子呢？］

　　［睡着了，估计是被伤着内脏了，这帮学生真能下的去手，他才四岁不到。］说着说着，赵霸感觉眼眶里有泪水在晃动。

　　张猛拍了拍赵霸的肩从背的高尔夫球袋取出一支铁棍，递给赵霸：［霸哥。］

　　赵霸顿时心领神会，接过铁棍走了下去。

　　［我操，你们谁啊？老子不认识你们！］

　　［谁他妈知道你们是谁？老板给钱让我打断你们的一手一脚，没办法，我们只能照办。］

　　［我操！］

　　那六名青年很显然也是在道混的，很有魄力，面对占据绝对优势的壮汉们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我在这个时候走前，没出声，横着扫了一棍将那光头打翻，他的牙被赵霸这一下敲断三颗，血从他嘴里往外渗。

　　［知道为啥打你不？］赵霸问。

　　光头捂着脸后退。

　　［我草你m的，让你欺负小孩，今天老子废了你们！］赵霸发狂似地挥出手铁棍，几个小子在没来得及防御的情况下被掀翻，张猛他们也冲去，对准他们是一顿毒打。

　　小区有不少的人出来乘凉，此时全都站在铁丝外向里面观望。

　　惨叫声从他们嘴里传出，也五分钟光景，六个小子瘫了，其一个口吐白沫，像是要不行了。

　　赵霸转过头看着那几个壮汉，对准其一名的脑袋是一棍：［草你m的，我让你打断他们一手一脚，听不懂？］

　　［……］

　　［……］坐在饭桌看着那个被赵霸一铁棍敲到脑袋的大汉，赵霸端起杯子，没说话跟他无声的碰了一个。

　　白老鼠也在半个小时后来了，他见桌气氛不太对劲，也乖乖的闭嘴巴，他可不想惹祸身。

　　啤酒一支一支的被赵霸他们喝掉，赵霸开始感觉脑袋有点微微发晕，赵霸说：［哥们儿，对不住了，我这个人是暴脾气，有时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向你赔罪了。］赵霸高高抬起酒杯：“心想，我可真够暴力的，人家做的挺好，非打人家一棍子干嘛？”

　　被打的那个大汉脸很明显肿了一块，他没吱声，又跟赵霸碰了个。

　　像赵霸这样的男人身边压根不能有朋友，借着酒劲，赵霸掏出手机打给远在他乡的女友，电话终于接通了，赵霸差点感动的流眼泪，这他妈都过了七、八个月了，她终于肯接赵霸电话了，她的声音依然那么甜美：［喂，老公啊～怎么啦？］赵霸说：［我们分手吧。］

　　［嘟…嘟…嘟…］对面把电话挂断，可赵霸不能在哥们儿面前掉面子，冲着嘟嘟响的电话吼叫：［我草，听清楚了，咱们分手，别他妈鸡歪！以后别来烦老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适合你…］赵霸这边正发泄的过瘾，手机忽然响了。

　　［……］一群人看着赵霸，赵霸的脸顿时红了，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喂。。］赵霸无力地接起。

　　是王思思打来的。

　　［霸，晚有没有空？我明天休息，一起去看电影吧！］

　　赵霸说：［晚要做事，明天吧，明天我找你。。］

　　［好！那这么说定了！］王思思愉快地挂线了。

　　白老鼠和张猛看着赵霸，分别端起了酒杯：［霸哥，别为一个已经不爱你的女人伤心。］

　　赵霸拍着他们的肩膀，像一个受了伤的小孩儿，想哭却又不能哭，强忍着心的悲伤抓起啤酒往自己肚子里倒。

　　赵霸是个流氓，好勇斗狠，但那个女孩确实是他真心爱过的，如今说没有没有了，心里的支柱仿佛一下子倒塌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赵霸算被砍了几十刀住院也没哭过，照样笑嘻嘻地跟张猛他们吹牛，但这次，赵霸他妈哭了，跟冒牌五金店贩卖的冒牌水龙头一样，一打开再也收不住了。

　　［霸哥，女人嘛，像你这样的人，还怕找不到女人吗？如果你愿意，今晚哥们儿带你去找几个洋妞！］被赵霸打的大汉开口。

　　［放屁！那种女人能跟老子的真爱么？］赵霸大声吼叫着，周围几桌的食客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赵霸站起来冲他们吼：［看，看什么看，愿意吃吃，不愿意吃滚！］

　　张猛前压住赵霸，劝道：［霸哥，消消气，消消气。］转头向那几桌人赔笑：［不好意思，我老大喝多了，你们吃好，喝好。］

　　当晚赵霸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话，无非是一些［她不爱搭理我。］［我他妈那么爱她。］［她不想我］之类的话。

　　一直到十点，带着八分醉意，赵霸他们一行十人坐了去［飞云道］的公交车。

　　赵霸的钱总是在拿到手后的第二天被挥霍一空，根本没想过要买辆二手的面包车，到哪不是二路小跑是坐林肯还要长的三十坐公交车。

　　心情极度恶劣，一路无话，只是在车抽着烟，司机原本想制止，可见到赵霸那副死人脸，倒也没敢吱声。

　　女朋友没了，再连他妈抽烟都不让，这日子还能过么？赵霸是这么想的。

　　飞云道是很复杂的地区，是西门势力笼罩下较薄弱的地区，近年来西门行事低调，专心开办各种盈利公司，如吧、酒吧、舞厅、商业公司、工厂，很少去管理那些小帮会，也不知道是根本没将那些小帮会放在眼里，还是不屑去管。总言之，整个西门都在转型，现在看来似乎转型的很成功，走到任何地方都能见到打着［西门］旗号的公司。

　　到站，下车，按欠条写的地址赵霸他们徒步走过去。

　　那是一条明亮的街道，路灯闪耀，十几个痞子每人架着一辆摩托车在街道口徘徊，赵霸心里有数了，他们是飙车族，估计借来的钱也都用来改装零件了。

　　借款人的名字叫［啊笛］。

　　赵霸让张猛他们将家伙准备好，自己将猎枪插在裤腰带，缓缓走去。

　　［啊笛在不在？］赵霸问。

　　他们看了赵霸一眼却没搭理赵霸，赵霸又问：［我们是傲世财务公司的，找啊笛，麻烦认识他的告诉我一声。］

　　摩托车忽然全部停止了发动，一名类似日本暴组族的朋克男子搂着两名金发碧眼的洋妞从后面走了出来，他很瘦，脖子挂了个骷髅标志。

　　［笛哥。］众小弟喊。

　　［我是啊笛，找我什么事？］啊笛远远地看着赵霸他们。

　　赵霸挥着手的欠条，说：［哥们儿，你欠了我们公司的帐有一年多了，连本带利，你要还三百万，零头我都给你省了，说说吧，什么时候还钱。］

　　啊笛拍拍洋妞的屁股，让她们离开，自己带着小弟走来：［什么钱？老子什么时候欠过你们钱？你他妈谁啊？我不认识你！］

　　赵霸陪着笑脸：［这可是您的不对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您总不能耍赖吧？］

　　［啥？拿来我看看！］啊笛走过来，将赵霸手的欠条抓在手，只扫了一眼，便将其揉成纸团扔到了一旁的臭水沟里，他耸耸肩：［现在没有喽～］

　　［草你m的！］张猛抄着刀向前一步，被赵霸单臂拦下了。

　　赵霸忍气道：［笛哥，你这么做是不打算还钱喽？］

　　啊笛狂笑，他指着赵霸：［老子是飞云道的扛把子，凭你说两句话把钱还了，我以后还怎么混？］

　　赵霸也笑：［你无非是要面子，钱还了，我摆几桌让兄弟伙开心一下，这样总行了吧？］

　　［放屁！我劝你现在滚，我数三声，你们要是还在这，我不客气了！］啊笛转身离去，张猛一个箭步前，挥起刀向啊笛的背后砍。啊笛惨叫一声，背后被砍的血肉粼粼，那些小弟们见状，全都从摩托车掏出了家伙，还有一名小弟吹了一声极响的口哨，出来混这么久，赵霸知道，他这是在招呼在附近的伙伴。

　　赵霸掏出猎枪，大步向前，说：［速战速决，这个啊笛要带走！］

　　［卡卡！］子弹膛，赵霸瞄准一堆聚在一起的小弟，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砰！］子弹呈伞状飞了过去。

　　［啊！］四、五个小弟被射，躺在地扭摆着身体，这种自制猎枪的好处是穿透力不强，攻击范围大，能使人暂时失去攻击力，还不至人于死亡，是街头巷战必备的武器。

　　［卡卡！］赵霸右手高举着猎枪，左手一把将倒在地呻吟的啊笛头发拽起，扔给白老鼠：［带走！］

　　［我操，你他妈的不得好死！你们死定了！］啊笛疯狂嚎叫着，赵霸回头看他，用枪托狠狠砸在他脸，这小子马昏了过去。

　　赵霸骂了一声：［让你他妈废话！］

　　［走！］赵霸挥挥手，不知是什么原因，赵霸总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顺利。

　　一行十人走出巷口，赵霸惊讶的发现马路两旁分别站了几十人，他们手里都握着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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