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棠璃:嫡女荣妃 第36章 满堂惊然
作者:月轻轻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半晌,那个被称作蟒大的人被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样子比那小厮不知道狼狈了多少,看样子是挣扎过的。

  那蟒大长了一双狭长的贼眼,一被带进来就贼眉鼠眼的一通打量,在看到沈落棠时,眼睛里面居然不知死活地放出了色相。

  沈落棠看的恶心,别过脸。

  烟芜差点抬起脚去踩蟒大几下,到底顾忌着场合忍住了,怒喊一声:“放肆!”提步上前,挡在了自家小姐前面。

  蟒大原是个市井混混,扒鸡斗狗,狂窑子,强弱女,是长干的,一看沈落棠倾城的美貌,就起了贼心,无耻地想到那下流事上,被烟芜喝了浑不在意,眼睛依旧盯着看。

  他跟在沈原身边也都是替他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原本都是些他善于的事,做的倒是很和沈原的意,慢慢地得了沈原的赏识,在府里的地位自然就高了,时间久了,颇有种二等爷的做派。

  沈落棠长的好看,比之蟒大以前经手的不知道强出多少倍去,这蟒大又是个胸怀色字刀的主,一时竟个分不清天南地北,大胆色流。

  老祖宗没成想这府里居然还有这等登徒坯子,气的狠狠地把手边的茶盏顿在榻边的小几上,颤抖着手,挨个指着下面的几位爷,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家门败落,家门败落啊!”

  说完攸地闭了眼睛,恨不得立马死了。

  世子楚禹也是气的咬牙,这哪是大府该有的下人,比那市井泼皮还下流啊,竟敢对府上小姐,还是他的表妹生出那般龌龊的心思,简直该死。

  他越发地对镇国公府生了嫌恶,又想到母亲在这不成器的娘家没少吃苦,愤然起身,抬起脚,便朝那蟒大的胸脯子上猛地踹了一脚,踹的那蟒大蜷缩了好一会才反过气来。

  这一脚下去疼得他不行,也让他彻底地清醒了,看清了眼前的阵仗,心里暗叫不好,事败了。

  他一清醒,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二爷沈原,沈原也在看他,眼睛里满是警告和威胁,还有一点只有蟒大才能看出来的安抚。

  蟒大得了警告,也因跟着沈原久了,颇清楚他的手段和在府里的地位,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做好了抵死不认的准备。

  可沈原和蟒大却低估了信王妃的手段,作为皇家妇这么多年,信王妃凭着体弱的身子生下儿子,又牢牢地坐在王妃的位置上这么多年,没些过人的手段怎么可能!

  信王妃连问都没打算问,瞅了一眼身后的跟来的太监陈记,那是信王身边的人,她特意求来的,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审去吧,别弄死了。”

  陈记弯腰道:“王妃放心,定会让他好好地交代的。”说完,不等镇国公府的人说话,就带着人,提着那蟒大下去了。

  在座的,除了沈落棠和沈宛妍几位小姐,哪个不知道太监最是阴狠,不管什么人落到他们手里,就是死,也能撬出话来,别说陈记还是信王身边的人,常年浸淫在宫廷之中,那审人的手段,听着就让人瘆的慌。

  一时,屋里落针可闻,有那胆子小的,呼吸都极力屏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了王妃不好,也被提下去。

  原本还带了些侥幸的沈原,此时的脸色阵青阵白,有那么一瞬间,他被那种等待的心虚感煎熬的想要直接认了,可终究他还是舍不得那个世子之位,为了能成为以后的镇国公,他忍住了。

  梅氏倒是还好,她原本就是个嚣张的,又有蜀南王做倚仗,除了刚刚对丈夫有点内疚以外,眼下还算是个从容的。

  今天这事,左右是不能善了了,不管蟒大最后供出什么,丈夫都没办法完全脱身,可丈夫想做世子,谋害侄女的罪名是不能有的,背上了,那一辈子就甭想再做世子了。

  可这事是她出的主意,丈夫吩咐人做的,眼下要怎么脱开呢?她在心里不停地盘算。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陈记便返了回来,后面几个人拖着蟒大。与刚刚出去时不同,此时的蟒大死白着脸,眼睛再也不贼眉鼠眼地看人了,只浑浑噩噩地耷拉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沈落棠清楚,审人这种事,再怎么用阴招,依旧会见血的,所以她之前就背过脸去,只用耳朵仔细地听着。

  蟒大如一滩血水一般瘫倒在地上,面带痛苦和惊恐,刚刚陈记给他的滋味,简直生不如死,他都招了。

  招不招的,明白人都门清的,无非是沈原让他买通马厩小厮给那匹老马下药,再让他想办法说服那车夫选了那匹吃了药的老马,这样沈落棠就用了那匹注定会发疯的马。

  为了让她有出无回,沈原还让蟒大另外弄了一辆马车,让马车用最快的速度跑向沈落棠所坐的马车,这样两辆车迎面撞上,几乎没有活路。

  审问小厮和蟒大,就是为了拿个证据而已。

  这下马厩小厮的话和蟒大的证词碰到了一起,均指向二爷沈原。

  二爷沈原心里明白,这件事说什么都是不能认的,认了那就彻底完了,“老祖宗明鉴,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孙儿的,孙儿万不敢做出这种事的。”

  一边说,一边嘭嘭地磕头,二房的大小也都跟着跪了下去,哭哭喊喊地求情,就连有了身孕的大少夫人周氏也跪了下去。

  老夫人这下子是吓着了,那蟒大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才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折腾的不人不鬼的了?

  看着蟒大一身的血,老夫人两腿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一边哭喊一边求情:“老祖宗,老祖宗可不能听这些没良心的人乱说啊,这事和我们阿原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不能信啊。”

  她素日也是个能强辩的,此时却说不出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了,唯恐儿子被拿了去审问,那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眼看老祖宗不理她,老夫人顾不得脸面了,爬到丈夫沈承远身边,拉住他的衣服哀求:“老爷,老爷你快说句话,这事不是咱们的阿原做的,你不能看着他被人诬蔑啊,他可是你的儿子呀。”

  大老爷沈承远看着往日清高的妻子泪如雨下地跪在自己的膝下哀求,好不是个滋味,又是恨她太娇纵儿子,又是心疼她如此年龄还活的不舒心。

  可坐在上面的是他的老母亲和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王妃女儿,他就是想偏心也偏不过来了。

  他无奈地甩了妻子的手,不再看她。

  老夫人被丈夫甩开,哭的更加的凶猛了,她是蠢,可她心里知道,这事若是真的定在了儿子身上,那不仅儿子的世子之位没了,没准还要被皇上问罪的。

  沈原也是知道这些的,眼看父亲也不替他说话了,更加地心惊,不停地磕头,就是不认。

  往日在府里横着走的二房此时全部跪在那里,不停地求告。

  七小姐沈宛嫱受不了了,站了起来,指着沈落棠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身为府里的小姐,却逼得自己的叔叔因为自己被人冤枉下跪,你难道都没点羞耻之心吗?”

  沈落棠冷冷一笑,疑惑地问:“七妹妹这话好生没道理,指出二叔的是那两个人,又不是我,七妹妹何故指责我的不是?”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父亲因为你被责问?你不过就是个府里的孤女而已,还不是府里面养着你,你才能活到现在,不知好歹的东西!”

  在沈宛嫱的眼里,沈落棠就是个克父克母的孤女,是府里面最不祥的,所以她不应该有比她强的身份,不应该享受别人的疼爱和关心。

  她应该比府里面最不受人待见的庶女更加的不堪才对。

  沈落棠被孤女两个字刺激了,看着沈宛嫱的眼神全是冷意,那是从她前世死去的身子里面带出来的冷,冷的让人心里直打哆嗦。

  别说沈宛嫱受不了,就是一旁看着的老祖宗和信王妃也是心里直发怵,老祖宗眉宇紧皱,眯着眼,对眼前的三小姐多了一重考量,也许儿子是对的,三丫头可以争一争那个位子。

  这么想着,她又想起那悟静道长对沈落棠的批语:大福大贵之人,那个位子若是成了,可不就是大福大贵的吗!

  老祖宗把心思放在了镇国公府的成败上,倒是忽略了七小姐沈宛嫱话里面的孤女两个字,可信王妃却听的真真儿的,那是她弟弟和弟媳的死,是她心底最疼的地方,被这七小姐沈宛嫱这么猛地一戳,疼的她只觉得心都被人揪住了,眼前发黑,呼吸越发的不平稳了。

  沈落棠吓了一跳,收起钉在沈宛嫱身上的眼神,转而帮信王妃顺起气来,“姑母不要生气。”

  又吩咐一旁跟着信王妃来的丫鬟:“给姑母倒杯水来,不要茶水,要清水,温的。”

  那丫鬟是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身份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高些,被沈落棠这么冷冷地吩咐,先是一怔,转而看到她眼睛里面不容置疑的神色后恭敬地去了。

  信王妃喝了些水,倚在榻上,她没力气说话,眼睛却盯着沈宛嫱不放。

  世子楚禹明白母亲的心思,刚要开口训诫沈宛嫱,却听沈落棠不带情绪的语气问:“倘若我以皇上亲封的县主之身份,信王妃侄女的情面,不知道能不能担得起二叔为我到皇上面前论一论的?”

  那意思是这件事她是要摆到皇上面前去了。

  一语既出,满堂惊然。

  大老爷更是禁不住喊出声:“三丫头,不可!”谋害县主,那到了皇上面前,别说儿子这一辈子完了,就是镇国公府也要跟着被皇上不喜的。

  老祖宗也是个惊,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最是和软的三小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想到七小姐的话,她也无话可说了。

  沈落棠只看了一眼明显有话说的祖父,赶在他出声之前对陈记说:“劳烦公公把这两个人交给姑父,带到皇上面前处置吧。”

  陈记微微错愕,倒也没说什么,当下便要带那个小厮和蟒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