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终于明白了,此刻泰民采用的战术,确是卑鄙平时的作风,坚毅勇敢的死缠不休。认定目标地前冲,纵使受到重大挫折,仍然竭力不让自己跌倒。纵使倒下,也尽快重新站起来。想以无限真诚,打动金鸡离开南海。
刚愎自用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打动的。
金鸡的手上、头上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染红。金鸡占尽了上风,泰民整个人也变成红色了。
金鸡非常诧异对方的斗志,也为对方有这样的斗志而难过。一直缠下去,结果明白不过的,泰民将会永远躺下。
“阿民,听我,你退出,让我来跟邱先生斗!”
“斗?斗什么呀?金鸡……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
“什么意思啊?”金鸡不解问。
“邱先生真的想杀你的话,干嘛叫我来?其实他可以派几个杀手来做掉你,但是他没有。他叫我来,是想放你一条生路……他怎么会不知道我跟你的交情?派我来,是想让我劝你离开这里……你杀了比利,邱先生怎么也要做做样子,让自己有个台阶下!邱先生很聪明,想得很周全。他连枪都给我了,是怕我万一谈不妥,用来自保!”
“刚才那些话,是他亲口跟你的?”
“没有!邱先生怎么会得那么明显呢?”
金鸡摆手道:“别了,那些都是你帮他的好话!”
“那你认为,如果我这次任务失败,邱先生以后会下什么样的命令?”
金鸡知道,泰民的是真话。只是自己叱咤江湖多年,如今竟要像丧家之犬一样被人逼走吗?不服呀。
金鸡突然大声道:“我死在邱先生的手上,是我的事!你回去,照实就可以了。”完,转身就要离开。
“不可能!”泰民大叫着冲向金鸡。
“那你就去死吧!”金鸡回身就是一拳,却被泰民给挡下了。
泰民左手挡下金鸡那一拳,右手挥拳打在金鸡背后。金鸡背后一痛,抬起一脚还击,将泰民踢开。看来,泰民还要继续战斗。
“金鸡,所有人都没错,你气焰嚣张呀!”
‘碰啪砰’一轮攻势下来,金鸡和泰民都有受伤。人是有感情、有感受的,激动到现在,泰民也豁出去了,他想为金鸡打出一条生路。一时间,金鸡竟被打得手足无措。
‘呼’泰民这一拳打得太尽,被金鸡弯腰躲过了。金鸡右拳由下而上,重重轰在泰民的下颚。还是金鸡胜一筹,真正的实力比拼,是不存在侥幸的。
“再来!”泰民暴喝一声,从地上再次跳起来,扑向金鸡。
二人互不退让,又再扭作一团,拳头和肉体碰撞的声响如机关枪般响个不停。跌倒的,仍然是泰民。但是他不气馁,靠拼才会赢。
‘砰砰砰砰’又是一轮攻势,这次站不住的,竟然是金鸡,冥顽不灵的金鸡。
金鸡跪在地上,大口大口互相着:“呵呵……呵呵……”
泰民也好不到哪去,也跪在地上呼吸着:“呵呵……呵呵……”
战情,似乎难以收拾,卑鄙不忍看。他互扣双手,紧紧地扣着,制止自己的冲动。一切,听从意。
突然,一阵引擎声传来‘哒哒哒哒’。引擎声来自漆黑的海面,由远而近。
是一艘快艇,快艇上只有一个人,正朝岸边冲来。近看,赫然是大家熟悉的馒头,大嘴的得力门生。
金鸡愕然:“馒头?”
泰民擦了擦嘴角的血:“这只快艇,是来接你走的!”
“阿民,一切……你都早预谋好了?”
“只有这样,才可以保住你这条命!”
“我不用你来保!”金鸡着,猛地站了起来。
“好……”泰民着,也慢慢地站了起来:“我们就不用停,再来!”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有那风声和海啸声。
镜头一转,快艇上除了馒头以外,还多了一个人——金鸡。
泰民站在岸上招手,大声道:“金鸡,顺风!”
浪花不停涌呀涌,此起彼落。将金鸡这个强人,带走。
泰民身体一软,整个人就跪了下去。
卑鄙赶紧从车上跑了下来:“民哥!”
泰民冲着卑鄙笑了笑:“看到了吗?我用你的方法打赢了金鸡……”
“嗯!”卑鄙的眼角涌出了感动的泪花。
“来……扶我起来!”
“是!”卑鄙赶紧将泰民扶起。
泰民看着卑鄙,微笑着:“你知道吗?我很少让人扶我的……但是当自己真的是不行了的时候……就要靠一靠身边的朋友!”
人,都需要朋友。朋友,是用来互相鼓励扶持的。世间满途荆棘,当独力难持的时候,便得靠朋友扶一把,并肩跨过去。
泰民和金鸡这幕,令卑鄙完全悟出本身已拥有的长处——认定目标,勇猛向前。他不再自卑,不再因怀疑自己的实力而到处逞强。可以预见,假以时日,卑鄙必能成为江湖上头角峥嵘的大人物。
黑暗过后,便是黎明。黎明之后呢?新的一开始了。那将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呢?想深一点,看远一点,似乎还是一片茫然。或许一切来得太快,金鸡并不适应,他坐在快艇上一言不发,在沉思日后的路。
馒头一句话都不敢,直到到了终点:“金鸡哥,我们到了!这里是汕头!”
“嗯!”金鸡冷哼一声。
看着前面的码头,好陌生。以后那未知的路,是他一个人走下去吗?还是需要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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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岸上的一男一女吸引了金鸡的注意力。男的,是暴力团安仔区掌舵人大嘴;女的,赫然是金鸡的女人郭雨。
大嘴手里掐着烟,松了口气:“嫂子,我们终于等到了,阿民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
“嗯!”郭雨点头道。
“以后的事就靠你了!记住,让他最好不要回南海!”大嘴着,伸手进外套里掏出一个信封:“这封信,是阿民让我交给金鸡的!我走了!”
郭雨接过信封:“不跟金鸡哥打个招呼吗?”
大嘴头也不回,摆摆手:“不了,拜拜!”
大嘴不想金鸡尴尬,他明白对方要面子,并不想别人看到他如丧家之犬般躲藏。再者,他的伤口也剧痛难当,他要休息一下。伤口渗着血,在肩膀上。
“大嘴哥!”郭雨突然叫住大嘴:“你肩膀上的伤,没事吧?”
大嘴强笑道:“哈,这点伤算什么?”
郭雨内疚地低下头:“大嘴哥……真的很感谢你跟民哥!”
“干嘛那么见外?我们跟金鸡都是好兄弟嘛!走了,拜拜!”
郭雨以感激的眼神送走大嘴,真的很感激。在这浊流滔的江湖里,还有泰民和大嘴这类如此看重友谊的兄弟。
这时,金鸡已上了岸,馒头则驾着快艇离去,想必在另一处和大嘴回合了。
“郭雨!”金鸡大步朝郭雨奔去。
“金鸡哥……”郭雨也朝金鸡跑去。
“大嘴呢?刚才还看到他在这呀!”
“他走了!”
“你跟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这样的……你走了之后,妖精找上门了……”
原来,妖精开枪后,中弹的不想郭雨,是大嘴。
大嘴在门外听到两个女的争吵,知道事态严重,忙破门而入,凑巧挨了那一枪。
大嘴,又怎么会找上郭雨家的呢?原来泰民早和大嘴约定,他会将金鸡逼离南海,而大嘴则负责接送郭雨到汕头与金鸡会合,免得金鸡以后有重回南海的借口。
就这样,大嘴去接郭雨,他出现得及时,避免了一场不幸。
金鸡得知整件事的经过后,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嘿……阿民这家伙,原来早就跟大嘴商量好了!”
“对了……大嘴哥临走的时候给了我封信,是民哥给你的!”郭雨着,从口袋里拿出信封。
金鸡接过信封,撕开一看,是一张相纸,后面写着:金鸡,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金鸡本能地将相纸翻过来,是一张多人的合影照片。照片中,有泰民、金鸡、大嘴和朝刚。
郭雨惊讶:“啊?什么时候拍的?好像都好久了……”
看到照片,金鸡的眼角滴出了几滴晶莹的热泪,滴在照片上。郭雨惊愕了,她何曾见过金鸡这幅模样。
“我……我金鸡真的是傻!为了那点面子……刚才……刚才差点就将自己的好兄弟活生生的打死了!哇……我真的是傻……呜呜……”金鸡忍不住大哭起来。
人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是‘情’!爱情、亲情、友情……只要情到浓时,就可以打倒一切,所向披靡。看,硬绷绷铁铮铮的金鸡也受‘情’所感动。他一生人从未试过这样流泪,从未试过这样哭过。他在难过,自己几乎背弃了最原始的人性。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友谊常在你我心里。今且要暂别,他朝也定能聚首。纵使不能会面,始终也是朋友。有万里山,隔阻两地遥。不需见面,心中也知晓。友谊——改不了从此之后,暴力团白云区掌舵人金鸡和他的女人郭雨便在江湖上消失。大部分的江湖人,并不清楚他们何以突然绝迹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