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紫云丹
这一瞬，秦天从云烈阳双目中看到了惊天杀伐，云烈阳则从秦天双目中看到了至平至静。
“咦？”秦天的平静，让云烈阳惊咦出声。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这一双眼中，蕴含着我一生的惊天杀念，就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云烈阳暗道。
嗡！
下一瞬，他双眸在绽放光辉。
浑浊在消散，他的目光，变得清明，也变得凌厉，弯曲的脊背，在这一瞬，挺得笔直，有一股惊天杀意，自他双眸中浮现，比起刚刚，要强了十倍之多。
咔嚓！
雷霆炸响，有大星砸落天宇，有血海笼罩天穹，有数不尽的兵士在厮杀，血液飞溅，残肢断臂横飞，刹那间尸山血海，整片天地都是血红色，人置身其中，会被恐惧掩埋，直至发疯。
这些，是云烈阳的杀念，此刻悉数笼罩秦天，欲要让他平静的双眸泛起恐惧。
但是，秦天目光一如之前，淡漠中流淌着平静。
这些景象在他看来，太过可笑。
昔年，他历经百年大战，亲手血杀亿万修士。
那血液，汇聚成河，横陈大宇宙；那尸骨，铺展开来，遮盖日月星辰。
眼前所见，又算得了什么？
任你滔天杀伐，任你凶狂惊天，我自平静视之。
舟船上，云烈阳多年不变的心绪有了起伏。
以不变应万变？
这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
他这一生，起起落落，两百多载，杀人无数，眼中杀念之强，山海宗上下，任谁对上他这双眼眸，都要两股战战，心生惶恐。
但今日，秦天以少年之身，与他对望，却是如此平静。
甚至给他的感觉，那一双眼眸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他的杀念，尽皆被纳入其中，溅不起丝毫浪花，哪怕再凶狂上十倍百倍，也无济于事。
不可思议！
唯有这四字，才能表达他此刻所想。
呼……
云烈阳的胸膛微微起伏，炽盛的眸光，在渐渐消散，清明不复，再回浑浊，挺直的脊背亦是弯曲下来，锐利之气一扫而空，再回暮年。
他视线移开。
这意味着，眼神的争锋，他败了。
“这小子，果然如烟儿所说，有些诡异。”云烈阳心下暗道，觉得看不透秦天。
“小子，烟儿有事暂不能来，我来接你。”云烈阳又传音。
秦天闻言，微微一愣，在思索烟儿是谁。
很快，他反应过来。
叶轻烟，那个无赖女子。
嗖！
天穹中，云烈阳驾驭舟船而来。
“拜见云堂主。”整齐一致的声音在山顶响起。
“起身。”云烈阳淡淡说道。
他走下舟船，背负双手，弓着背，一步三晃的走到秦天面前。
“烟儿说她收了一徒，我原本质疑她的眼光，但你的表现，让我意外，也让我惊喜。”他依旧在传音，其他人听不到。
“还好。”秦天微笑回应。
“还好？”云烈阳不再传音。
“是。”
云烈阳看着秦天，静默了几个呼吸。
想来，他还不知道，得到自己的认可，是多么巨大的荣誉。
扯动着嘴角，云烈阳想要笑一笑。
但看在秦天眼中，那笑意实在有些渗人。
“这最后一步，他们赌你死。”突然，云烈阳说道。
秦天微微一愣，旋即明白。
他很可能早就出现在了这里，只是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看到李承天出手杀他，他才出手解围。
“我知道。”秦天点头回应云烈阳。
“你赌自己活？”云烈阳再说。
“是。”
云烈阳又是一笑，拿出一物，说道：“我赌你死。”
嗡！
他手中的东西，在绽放灿烂紫芒。
那是一枚丹药，紫色，鸽子蛋大小。
紫云丹。
万年紫云草为主药，辅以数十种千年大药，炼时十载方可成丹。
此丹蕴含磅礴生气，服之，可点燃生命之源。
“这……”
“豪赌啊！”
“连云堂主也不看好这小子吗？”
……
诸多弟子死死盯着紫云丹，眼神火热，在吞咽口水。
紫云丹，一直以来，只闻其名，难见其丹。
其功效，更是堪称逆天。
因为，生命之源，乃是人生存的根本。
人之所以能说，能听，能跑，能跳，皆是因为生命之源的存在。
若是生命之源熄灭，人也就死了。
但是，一般人的生命之源不可见，皆隐匿在身体深处，不成规模，也无法发挥出太大的作用，需要用丹药来激发，譬如碧玉丹，这种丹药，就能刺激生命之源，让其在身体受到伤势的时候，凝聚在一起，治愈自身。
但若是点燃生命之源，就不需要任何的丹药来刺激人自身，它会自发治愈伤体，让人体自身的恢复力提升到恐怖的境地。
哪怕断肢，也可再生。
一息尚存，就可不死。
可以说，点燃生命之源，就是让人体自身变成一株大药，源源不断的提供生命源力，让身体进化迅猛，修行速度也将猛增。
但是，古往今来，点燃生命之源的少之又少。
其一，这有大凶险，生命之源初时很弱小，点燃的过程，一不小心，就会让其熄灭，导致自身葬灭。
其二，点燃生命之源，无论是丹药还是功法，又或者是秘法，现存的都少之又少，鲜有人能得到。
自然，秦天是有这种秘法的。
不过，他如今境界低微，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秘法，若是施展，必然会葬灭。
且，长生无上鼎在淬血境修至百鼎，就可自行点燃生命之源。
所以，他并不急。
偏偏，世上有一种丹药，可以让人以极小的风险点燃生命之源。
那丹药，名为紫云丹。
如今正摆在他的面前，绽放出莹莹紫芒。
霎时间，秦天眼神中划过一丝火热。
早一日点燃生命之源，他就可早一日在淬血境修至百鼎，甚至修行资源也会因为生命之源的点燃而少要许多。
不过，很快他的火热就一闪即逝。
望着云烈阳，他恢复平静，抱拳说道：“请问，这是何意？”
“赌注而已。”云烈阳淡淡说道。
“赌注？”秦天微微一笑，眼神玩味。
在他看来，这就是在给他送宝。
好像是看出了秦天所想，云烈阳微微一笑，再次说道：“你可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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