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楼简单,但要带着个普通人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出小区就不可能了,除了保安可是还有摄像头的。
但因为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家,别墅并不十分紧密而且也注意绿化,再加上夜深了,僻静没人的地方还是挺好找的。
树林前一块平整的草地上,凤卿舞松开了纳兰溪,纳兰溪还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兴奋。
但即便她不怕黑,身边还有两个人,白天美丽的景致也变得有些张牙舞爪,那股兴奋感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不管你身上有什么,我现在要把它弄出来,可能造型会不太好看,你要有心理准备。”
纳兰溪点点头,以防万一,出来的时候她还带上了药。
这些年的声音终于要出现了,但是想想它其实也没弄出什么让她害怕的事,反而有时在她心情波动太大不开心或者犯病的时候,还出言安慰自己,若说那些秘密有一个人知道,就是它了。
所以,纳兰溪倒是不怎么害怕,更是隐隐期望着那只鬼是那个自己一直想见却见不到的。
只见凤卿舞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三根香来用打火机点燃,插在草地上,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那香居然没有折断,随着烟气袅袅上升,独特的檀香味也散发开来,纳兰溪觉得有点眩晕。
凤卿舞退后几步站到她的对面,深呼吸一口气,手在胸前不断变化着纳兰溪看不清的动作,就连站在旁边的上官冥暄都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手势他也没见过。
“出来!”
随着一声低喝,纳兰溪闷哼一声,一只手紧捂着心口的位置,只觉得有什么似乎在往外剥离。
她想吃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不知道哪儿来的乌云遮蔽了月光,平地忽起的旋风将地上的香烟刮得不断变换方向,一团黑雾似乎终于不得不从纳兰溪的胸口那里被抓出来,渐渐变大,成为一个人形站在纳兰溪面前。
“你是……”
纳兰溪吓得后退几步,虽然只见过这张脸两次,她却是无比清晰地记得。
一次是那次车祸,另一次就是昨天上官冥暄拿来的资料,那个救了她两次的人!
“赵玉哲!”
那鬼魂本来正打量周围,估计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看向纳兰溪的目光充满了她看不太懂的复杂情绪,更多的便是欣慰。
“纳兰溪。”
他的声音没有她想象中的粗哑冷冽,更没有想象中的质问责骂,反而如清泉击打石子,拨动心湖。
她的名字,活着的时候早已在心里默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现在终于能够叫出口,让她听到!
“你……我记得这个声音,这些年我耳边的声音就是你!”
赵玉哲浅浅地笑了,上官冥暄和凤卿舞早已退到一旁,默默听着两人解开的心结。
“是,是我。”
他的话这么简洁,明明是只鬼,却有着堪比清风朗月的笑容,只是却让纳兰溪更加难受自责。
“你都死了还笑得出来?我是罪魁祸首,就在你眼前,不仅害得你被车撞,还让你尸骨不全,为什么还要捐赠心脏给我,我不配拥有它!”
看着纳兰溪有点癫狂的模样,赵玉哲终于露出慌乱神情,实际上这些年躲在她的心里,她所有的心事自己都能听到,但他不怪她,救她是自愿,捐献心脏也是自愿,她不知道,得知配型成功后,自己有多开心,他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最后的结果!
所以他劝她,让她爱惜自己好好生活,可很多时候纳兰溪根本就听不到,见到她自暴自弃的模样就跟着心疼。
他多想能够抱着她安慰她“别怕”,告诉她自己心甘情愿,现在,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骂我吧,求你骂我,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纳兰溪脸上的泪不断滚下,与其这样,真的不如冲自己发火,否则良心难安!
“别哭!”
赵玉哲蹲下,纳兰溪楞楞地看着自己的几滴泪水在他指间滚动,刚刚的触感虽然冰凉,她却似乎感觉到了温度。
“你不需要自责,真的,其实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经常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你了!”
是的,纳兰溪虽然不认识他,他却是早就知道了她。
那是一个傍晚,他正跟几个朋友一起回家,路上正好看到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她的唇色很是苍白,眉间有淡淡的轻愁,脸上却是恰到好处的笑颜,像绽放的花朵。
同伴见他楞楞地出神,朝那边望去,随即瞥了瞥嘴。
“怎么,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赵玉哲猛然回过神,脸一下子就红了。
“哪、哪有,别乱说!”
同伴偷笑,没有点破心里却是知道了,以防朋友被弄得心伤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报都提前说了,免得用情太深。
“我找到她,她叫纳兰溪,父母是两家大公司的老板,有钱人!可惜啊,多有钱遇上绝症也没办法,据说那女孩儿是先天性心脏病,活不过25岁,根本就没法上学,所以啊,你还是别动心思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们都不可能的!”
心脏病?
赵玉哲愣了愣,连忙再次回头。
难以想象,那样漂亮的女孩儿居然……
心有点痛,似乎全身的细胞都沉浸在淡淡的伤悲之中,但赵玉哲还是无法忘记她的样子,连续几天都梦到了她,于是终于忍受不了,每天放学都要坚持在那条路口走过,甚至多停留一会儿,就为了能再遇到她,哪怕多看两眼。
但纳兰溪因为心脏病父母不让她经常出来,所以等了好几天,赵玉哲才再次见到她,甚至悄悄跟在她身后,似乎只要这样远远看着,看着她身体还健康就好。
赵玉哲喜欢刻东西,是爷爷教的,用了两天刻了一个自己模样的小木偶。
因为听说纳兰溪除了身边的女仆,根本没有朋友,他想跟她说自己愿意做她的朋友,然后把木偶给她,就算不能经常见面,也……
只是还没等他把木偶送出去,就看见那天纳兰溪有些失控地跑上十字路口,就在逆行车冲出来的时候,他胆战心惊,终于在最后一刻抓到她将她推了出去。
身体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往外流动,赵玉哲很快就晕了过去,他似乎听到了纳兰溪的哭声。
“别哭。”
她一定吓坏了吧,那两个他想说出来再奉送一个微笑,可惜没力气了。
重症监护室里,看到哭得满脸憔悴的妈妈,甚至就连爸爸都露出了凄哀的神色。
他的身体他知道,自己恐怕是不行了。
感觉到胸腔中还在跳动的心脏,赵玉哲突然冒出了个想法。
他要捐献心脏,他想让她继续活下去,远远不只25岁!
结果自然得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赵玉哲只能好言相劝,当得知配型成功,他觉得自己的精神都好了几分,没多久,纳兰溪的父母就来了,除了听到一堆谢谢,他在弥留之际,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不要告诉她真相。
他怕她接受不了。
只是赵玉哲没想到再次醒来,自己已变成灵魂,甚至还随着心脏住进了纳兰溪的心里。
那些她自言自语的话以及心事,他全都听到了。
纳兰溪,你知道吗,我好高兴,你不要伤心,能用这种方式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好满足!
纳兰溪,你说我是不是住在你心里一辈子?这样我们算不算生死与共?
纳兰溪,那些噩梦都不是真的,我从没那样想过,别怕别怕!
……
赵玉哲觉得自己变成鬼后似乎也成了个话唠,不断唠唠叨叨,也不管纳兰溪是不是能听见。
起初他也不知道,后来当纳兰溪居然有了回应,他欣喜若狂,只是似乎她被吓吓到了,自己便也不再经常出声了。
只要能这样陪着她便好!
“所以,我真的从没怪过你,甚至很开心,不止我的灵魂,就连木偶也陪在你身边,别哭了,我更喜欢看你笑。”
纳兰溪楞楞地,泪水被风吹过脸有些疼。
长这么大,不是不期待爱情,她也是小女生,也喜欢那些肥皂剧或者小说中情深不寿的男主角,但一直以为那些完美童话般的爱情只能出现在幻想里,从没想过有人喜欢她到这种地步,甚至比那些故事带给她的震撼大得多!
好,他不喜欢她就不哭,她也不是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擦擦眼泪,纳兰溪站起来,微微抿着唇,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玉哲看。
即便他是鬼,她也不会害怕,也许这就叫……因为爱情?
赵玉哲转身看向凤卿舞和上官冥暄,是他们让他有了说出这些话的机会,同样也知道他们是灵师,而灵师的任务就是……
“两位灵师,能不能求你们,不要送我走!”
地上的香火已经快要燃尽,熄灭之时,也是他时限到了的时候。
“放心,我并没想送你去轮回,因为我知道,比起轮回,你更想陪着她吧!”
以前不明白,现在凤卿舞却是有点知道那种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了。
那种感觉是会上瘾的,更何况赵玉哲已经付出这么多!
“真的?谢谢!”
纳兰溪也笑了,赵玉哲是父母以外让她最为动容的人,或许那就叫爱吧,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爱人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赵玉哲的爱能有这么重。
“我会让你继续在她的心里安然等待,等纳兰溪百年之后,你们还能一起转世,下辈子兴许还能再结姻缘也说不定!”
按理说,一个灵魂是不能寄居在活人身上的,对那个人的身体的伤害很大,但纳兰溪的心脏本就是赵玉哲的,生存在那里对两人都不会有影响,她想,他们也都喜欢这个方式吧!
等凤卿舞终于忙活完,蹑手蹑脚打开大门,准备溜回屋里睡觉,客厅灯突然间亮了,看见沙发上端正坐着目光沉沉的师父,凤卿舞“呵呵”地笑了。
唉,又被抓了,美人师父不好好睡觉闲的没事抓自己干嘛,她又不是夜不归宿去不该去的地方了,奇怪,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嘿嘿嘿,师父,您大半夜的坐在这儿干嘛,总睡这么晚眼角会长皱纹的哦!”
凤卿舞的干笑声在阡尘的面无表情下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自己脸上也全是尴尬,其实她也觉得不好笑啊!
“什么意思,这就嫌我老了?”
阡尘别的不在乎,就怕凤卿舞说自己老,就连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的岁数了,似乎有记忆以来,看到的第一眼普通人,他们穿的还是粗布麻衣吧?
他的小心脏有点受伤了,自己的年龄是有点大,可面容绝对看不出来啊!不行,小徒弟这么粉嫩,他还是注意保养点好,嗯,明天就去买精华和面膜,不能让徒弟嫌弃!
凤卿舞根本不知道美人师父一张这么素颜都令人倾倒的容貌下,怀揣的那颗心已经越来越往歪处长了,咳咳,她绝对不承认这是自己造成的!
“没,师父您天生丽质,怎么可能老!”
凤卿舞这边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弄得他不高兴了,连忙奉上谄媚的笑。
“真的?”
“真的,比金子还真!”
唔,看着小徒弟满脸真诚,还点头强调,那他是不是不用买那些东西了?说实话,身为一个从远古走来的男人,一直以来的观念都觉得那些保养品是女人专属才对!
但还是想逗逗这小丫头!于是,故意继续板着脸。
“金子?那些金子根本就没有完全纯的吧,哼!”
那声“哼”弄得凤卿舞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妈呀师父,不带总这么吓人的,再吓唬我,我、我就不跟你好了!
只见阡尘微微眯着眼睛,看得凤卿舞心底一阵发凉。
“只要你……那个啥我就原谅你。”
嗯?那个啥?
凤卿舞立马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只要你说,我能做一定做!
边这般想凤卿舞边鄙夷自己,啊,你不止是他的徒弟还是女朋友啊,用得着这么奴颜婢膝的吗?
呜呜,她也想啊,可就是改不过来,这辈子就注定了被阡尘这个混蛋师父吃得死死的!
只见阡尘慢慢凑到了她的耳边,嘴角勾出小恶魔般的笑容,更显邪魅。
“徒儿,给为师跳个脱衣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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