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淅淅沥沥下了一天终于放晴,大清早的,不意外叶蝉又负荆请罪来了,提着一堆水果,一看是凤卿舞开的门,身后还跟着脸色黑黑的阡尘,就开始心虚地傻笑。
“你带水果干嘛?”
凤卿舞完全没发觉身后的异样,只觉得家里又没病人什么的,他们也这么熟了,干嘛这么客套?
可叶蝉看见了啊,“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生怕师父大人直接拿扫把把他扫出去!
“这是徒弟孝敬师父的。”
叶蝉讨好地递过去,见凤卿舞接过,转身放进屋里去了,可阡尘仍然脸色不善地挡在门口,当然也觉得昨天凤卿舞干得有点莽撞,尤其是落水后的狼狈模样,他这个师弟看着都心疼,所以上门之前就做好了吃竹笋炒肉的准备了。
不过再转念一想,自家师父大人多么高雅不问世事的人啊,要是一般人谁搭理,既然跟自己生气那是没拿他当外人,毕竟自家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嘛!
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是师父和徒弟,怎么辈分都变了?好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他还是个没被承认的徒弟,摊手。
若是被上官冥暄知道叶蝉有一天还心甘情愿甚至上赶着去挨揍,只能另眼相看指着他说“你个抖m”!
“咦,你进来啊!”
把水果放进冰箱,却看见那两个人还在门口那里僵持,凤卿舞有点感冒,但只是鼻子不太通通畅,这会儿也跟踩刀尖儿上似的,生怕又惹美人师父生气。
“不、我不进去了,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那什么,我还是回去吧。”
叶蝉摸摸鼻子,看阡尘的模样连口水都喝不上了,这小心眼儿的男人……不过偏偏这副护妻狂魔的样子,他又蛮放心的,师姐找了个好老公啊!
“等等,我正好有事找你!”
凤卿舞还惦记着那只小鬼头呢,什么仇什么怨要弄死两个人?
可是走到门口,阡尘就转过了身,皱着眉一副不让她出去的架势。
“师父,你放心放心,我就是想去问问那只鬼,昨天我付出这么大代价才抓住怎么也得追根究底心里才踏实啊,您就让我去嘛,保证除此之外什么危险的事都不干!”
凤卿舞竖起两指,都快发誓了,有疑问的事埋在心里怪痒痒的,干什么都没心情。
歪头看看门外的叶蝉,正低着脑袋看自己的脚在地上乱蹭呢,凤卿舞抿着唇,突然踮起脚尖在阡尘颊上落下轻如鸿毛的一吻,却看见他的脸色立马就容光焕发了。
“去吧,早点回来。”他侧开了身子。
那东西叶蝉没带在身上,凤卿舞便搭着他的车去了他家,说起来白锦曦和上官冥暄家她都去过,甚至还在上官家族里闹了一场,但叶蝉家还是第一次去。
很普通的住宅小区,很普通的单身公寓,进了门,没凤卿舞想象中的脏乱差,反而是收拾得跟叶蝉不正经的性格相佐的舒适整洁。
但毕竟还是男生的房间,没有鲜美的花和轻柔气息点缀,除了生活必需品就没其他的了,就连颜色组成都是黑白灰,透着硬朗。
叶蝉在光剑任职,因为是灵师家里更有很多不能随便碰的东西,灵师的房间基本都不会让外人打扫,所以这应该就是他本人收拾的。
捧着叶蝉拿的水,凤卿舞倒是觉得以后谁要是能嫁给他,也是个享福的。
白天一般鬼魂是不成出来经受阳光暴晒的,但也有例外,叶蝉把窗帘都拉上打开灯,又用几张符纸做了个隔绝阳气的小法阵,这才把昨天的小鬼放出来。
浓郁的凶煞之气使得屋内都变得阴森森,小鬼头一出来就连忙打量周围环境,一言不发朝门的方向撞,仍然不放弃逃跑。
但叶蝉早就防着这手儿,小鬼头还没飘出几步,就触动了地板上的阵法,光芒一闪,就跟被灼伤了似的,惨叫着后退,结果退得太过后背又撞上了。
“呜呜呜,你们欺负我,你们欺负小孩子!”
小鬼头一直逍遥自在、无法无天,哪受过这种痛,眼珠儿一转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还是不是踢踢腿表示不满,跟真的小孩子耍脾气似的。
虽然双手捂着眼睛,可鬼是没有眼泪的,也不是所有的鬼都为善,鬼这种东西,有的狡猾多端,性情千变,凤卿舞和叶蝉抓他的时候已经看清了他的本质,再加上那青黑的脸色,一点都不像正常小孩那样白白嫩嫩讨人喜欢,才不会被骗。
可能是见哭闹没用,他终于止住让人想揍一顿的难听哭声,眼中的恨意翻滚涌出。
“你们跟坏人是一伙的,我帮自己跟妈妈报仇有什么错,他活该,可你们还要抓我折磨我!”
“谁折磨你了,别冤枉人啊!”
叶蝉瞪他,小鬼头分毫不怕,还瞪了回来。
“就是你,还有你旁边的女人,抓了我还弄这种东西困住我,不是欺负是什么!”
三两句话叶蝉头都大了,他最不会跟小孩子打交道了,又烦又吵爱缠人还喜欢倒打一耙!跟他们讲道理更是没道理可讲。
“你到底杀了多少人啊!”凤卿舞问。
“不就前两天坐车里那两个嘛,怪不得大家都开车,开车真好玩,嗡嗡轰隆,比妈妈的自行车还快,‘刷’的一下冲下去,哈哈哈,好玩好玩!”
“只不过人太不禁玩了,我就控制着车冲了一次就都死了,没意思,早知道就不在这么高的地方了,找个矮的,先摔断他的腿和胳膊,等他好了,再来一次,哈哈!”
小鬼头还不满意,边说边比划,童真的话语却带着让人心里发寒的杀气,这还是个孩子吗?
“你刚才说报仇?”凤卿舞又想起来之前他话里的关键点。
“对啊,帮妈妈还有我自己!妈妈,我的妈妈,呜呜呜,我想要妈妈,都是他害得,杀了他,我杀了他了哈哈!”
小鬼头又哭又笑,一会儿嚷着找妈妈,一会儿又说自己报仇了,似乎神经都不太正常了,根本问不出更多。
叶蝉将他又收了起来,地板上的符纸颜色变得陈旧,被他撕成几片,扔进垃圾桶,这才打开了窗帘。
“最后看来还是得依靠我们强大的情报网,唉。”
叶蝉臭屁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抓起手机打电话。
“喂,帮我找下过去10年左右吧,有没有什么交通事故或者失踪人口的报案,应该是一个女的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
“什么,太多了?嗯……那着重找找有没有跟一个叫田重这个富二代有关的!”
叶蝉刚要断掉电话,就又有一个打了进来。
“叶蝉啊,那个田重的家人联系上了,他爸爸是我们市一个还算是比较有名气的企业家,非要闹着把尸体领回去,说是一般的交通事故干嘛不给他儿子的尸体,你看这……”
从表面上看,确实就是雨天路滑造成的事故,但叶蝉的身份……他也知道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事,要不光剑也不会查,但他理解,家属不理解啊,又不能直接就这么说。
刚要回话,手机一声邮件提示音,却是光剑已经有消息发了过来,叶蝉让电话那边等一下先看了邮件,脸上露出些许愤怒之色。
“你再稳住他一会儿,我这就过去,别让他走啊!”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儿子去世了我也心疼啊,平时都说什么‘为人民服务’,我想让自己儿子入土为安都拦着,你们什么心啊,信不信发到网上去!”
“我可怜的儿子啊,年纪轻轻就去了,死了都不得好啊,躺在那种地方,怎么能在地下安宁!”
“田同志你冷静点,我们理解你失去孩子的心情,但这件案子上面还有疑点,如果他不是单纯坠崖,还有别的幕后凶手你就不怕找不出真凶您儿子死不瞑目吗?”
田大国身体一震,似乎有所思考,但接着却又是叫着想先要回尸体。
“我当然想知道幕后真凶,但那跟我要回尸体有什么关系,你们查你们的,我葬我儿子的,口口声声说有隐情你们又不去查,都是吃白饭的!”
弄得屋里好几个人脸色都不好了,这还什么企业家,连点道理都不讲,同时又觉得有些无辜,除了那点疑点,根本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可上头就是按着案子让等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消息,这么被骂无能他们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吃白饭的是你才对!”
叶蝉进来就听见这么句话,再加上刚才看过的资料,心里的气全都冲这人去了。
田大国被骂懵了,转头一看是个小年轻,嘿,他有什么资格骂他!
“哗啦!”
刚想喷,却被一堆文件打在了头上。
“有疑点的不是你儿子坠崖的案子,我想跟你谈的是四年前,你包庇田重撞伤一堆女子甚至将他们碾压至死的事儿,啊,才四年而已,田老板应该还没忘吧!”
田大国心里咯噔一声,那事怎么会被知道,他明明都打点好了啊!
但多年行商,虽然不是名列前茅的企业,但也已经练就一身面色不改、睁眼谁瞎话的本事了。
“你说的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儿子已经去世了,你们当然想怎么泼脏水都行,但他爹还活着,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诽谤?”
叶蝉邪气一笑,比起田重,他更像个二世祖,痞气尽显。
“我叶蝉还没怕过谁呢,既然问你肯定也有理有据,别以为消除了痕迹就真的没人查得到,奉劝你还是先看看那些东西再理直气壮跟我叫板吧!”
他指指被他扔在桌子上的东西,旁边一圈儿看戏的警察们更好奇,这听着似乎怎么还牵扯出别的案件来了?
倒是凤卿舞翻了个白眼儿,还没怕过谁,早上那说打狗绝不敢摸鸡的模样都忘干净了!
田大国心中忐忑,却十分肯定那件事当初的证据他都派人抹去了,不可能还有遗留,但还是心跳加速,等翻开那些资料,越看越慢。
文件正好遮住他慌乱的脸,表情变幻几许,儿子已经去世了,作案者不是他自己却有包庇嫌疑,更重要的是,若是传出去,对如日中天的公司名声不好啊!
当初他就是因为此才那样做,再加上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再气也不希望看着他坐牢,一年两年,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还能被扒出来!
不行,这事儿他坚决不能承认,大不了再花一笔钱堵住这个人的嘴!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我就承认?我还说这照片是假的呢!我儿子多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呵,田重当时酒驾,可他现在已经去世了,我要追究的除了他,最重要的可还是你,田老板!别以为钱能买通一切,小爷我不稀罕!”
碰上硬茬子了!
田大国手心儿里都是汗,叶蝉接下来的话、拿出的东西,更是让他什么反驳的嘴皮子都嚼不出来了。
“我手机里可有一段你的录音,想不想听听啊!”
“儿子放心,就是死了两个人罢了,我已经联系了人把尸体弄走去喂狗,顶多算是失踪,这附近也没监控录像,谁也不知道,车上的痕迹我也让人偷着清理了,要有人问,就说你那天喝醉了在外面酒店睡了。”
结果,因为那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家里根本没有亲戚,还是房东过了几个月收房租找不到人才报警的,那个母亲据说脾气怪异,也没什么交情好的邻居朋友,这一拖,拖到现在也只是失踪而已,根本不知道早已丧命,甚至尸骨无存。
田大国愣了,脸上灰白一片,那确实是他的声音,是他交代儿子的话,太过震惊却以至于根本没思考录音的由来,清理痕迹的人后来都被他弄死了,除了他们父子,再也没旁人。
田重更不至于录这个。
叶蝉露出得意的笑容,怎么来的,呵呵,当然是用了特殊方法,在小鬼头那里知道的,他们说这个的时候,他的灵魂就藏在车上听着,然后凤卿舞就提供了一种符纸,挖取了这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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