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的狠狠的抡了他一巴掌。
我想起了檬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依赖和崇拜,充满了爱意。
如果耕耀就此消散,我真的想不出檬檬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耕耀,你能不能醒醒?没有你,檬檬会多伤心?你想过吗?!”我朝他吼。
可是耕耀一句话也不说,闷着不出声。
“至少你和檬檬道别,然后想怎么死就怎么去死!”
耕耀沉默了片刻,缓缓说:“檬檬是不会在乎我的过去的。可是,我在乎。一个杀光全家人的恶魔,我有什么脸面陪伴她一生。”
我气的肠子都开始疼。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
身后的门也燃起了火。
我拉起耕耀朝宅子外的空地走去。
四周的空间已经崩塌殆尽,只有我们周围可以落脚。
“耕耀,皞辛为了你闯进火海。我为了你入梦,我只是一个凡人,**凡胎。一个不小心,洪渊就可能失去我,我为什么来?我为什么冒险?你不懂么?就算没有亲情,可是你有爱情,你有友情,世界抛弃了你。可是你的朋友们没有抛弃你。”
我看着他,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橘色的,暖洋洋的。
皞辛被火烤的一脸黢黑,从宅子里冲了出来,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颜。
“御灵都被小爷宰了。耕耀,我们回去。”
耕耀早已泪流满面。
“朋友?”
皞辛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是朋友。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耕耀暖暖一笑,点头说:“好。我们走。”
我只觉得脚下一空。
耳边吹来了一股凉气,丝丝缕缕的,像是空调的风一般。
“冷。”我低声说了句。
猛地,睁开眼睛。
一张犹如艳阳的小脸映入眼帘。
洪渊在我的鼻尖上啄了一口,柔声说:“回来了啊!”
我一把推开他,不满说:“我说怎么一股一股的冷风,原来是你啊!”
过了没一会儿,皞辛和耕耀也转醒了。
洪渊摸了摸耕耀的头,笑嘻嘻的说:“鬼医,你的病来的也快,走的倒也挺快。”
耕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说:“这次的确得谢谢你们。我应劫成功,也多亏了你们舍命相救。”
应劫?
我们都好奇的看向耕耀。
“玄蛇每隔几百年就要应一次劫难,蜕一层皮,如果应劫成功就会多长出一颗头颅。当然时间间隔和本身的修为有关。有的玄蛇天降灵力,几十年应一次劫也有可能。我这次应劫,我本来以为会是在三十年后,没想到竟然提前了。也算是因祸得福。”耕耀欣喜的淡淡一笑。
“恭喜,恭喜。”皞辛拍了拍耕耀的肩膀,“还得谢谢好兄弟我吧?”
耕耀脸色一沉,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你们,要是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我就拧了你俩的脑袋瓜子。”
皞辛砸砸嘴巴,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若不是我闯入火海灭里御灵,你还哪有命在这里嘚瑟啊!之前还不是要死要活的想终结蛇生呢。”
耕耀冷冷的看了皞辛一眼,说:“你再多说一句试试。记住,我鬼医的真身并非是蛇。如果你俩敢多说一句话,我就分分钟了结了你们。”
洪渊哈哈大笑:“雪湛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你也忍心出手?”
耕耀看了看我,无比认真的说:“冯雪湛么?”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点头。
耕耀继续说:“我压根就没把她当女的。”
我感觉,脑瓜顶上一片乌云中飞过了几只呱呱叫的乌鸦。
好嘛!
原来我在他心中就是一个老爷们啊!
言归正传。
我们问了耕耀跟洪渊走散后的经历。
他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形与洪渊经历的倒是差不多。只是他亲眼再次看见了檬檬,而且很奇怪的是那个鬼罗刹并没有把檬檬怎么样,而是把她举在了一个台子上。
当他想过去救檬檬的时候,飞来了很多红色的御灵,他腹背受敌,再后来就晕了过去。
就在我们讨论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就像山崩地裂一般,不远处整整一面墙都轰然倒塌。密道里瞬间全是烟尘,我捂住嘴巴,什么都看不清。荡起的烟尘吞噬了夜明珠微弱的光。
洪渊紧紧的拉着我的手。
我听见他在我身边大喊:“不要走散了!阵法破了。”
果然,一声吼叫,巨大的吼叫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一股冰凉的寒气涌了过来,所有的尘埃都凝结成了冰晶,簌簌的落在了地上。
头顶,远处,一股光照了进来。
因为长时间的很暗,那光让我暂时真不开眼睛。
又一声洪钟般的吼叫,这次的叫声比上次更加的响亮。
近在咫尺。
我眯着眼睛,试探性的看着周围的场景。
一只冰蓝色的巨大的身影就站在光里,飞扬跋扈的胡须像一缕烟霭,荡在脸颊两边。
周围森森的寒气,变成了冰冷刺骨的寒风。
我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巨兽,又惊又喜。
“辰寻!”
他真的来救我们了。
辰寻回应着,仰天长啸,震耳欲聋,如山洪暴发。
耕耀像看见了救世主,急说:“快跟我去救檬檬!”
我跑过去,顺着光亮一看,头顶的屋子已经被辰寻给破坏的七零八落,整个就是一片废墟荒地。
估计他是找了所有的屋子,不得不当了拆迁办主任。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洪渊问。
辰寻嗖的一下变回原形,淡淡一笑,说:“掘地三尺也得把你们找出来。这是我的责任。”
“呦!不错嘛!自己的位子摆得挺正,不错,不错,值得嘉奖。神兽坐骑就是强,很强。”皞辛咯咯一笑,虽是称赞,却带着点酸味儿。
辰寻呵呵一笑,淡然说:“某些人跟着去也没有起什么作用。”
“对对对。我是没起什么作用,反正子将巴过了。”
皞辛哈哈大笑,朝密道深处走去。
耕耀已经走了很远。
我们也加快了脚步。
就在密道的尽头,有一间极大的屋子。
与其说是屋子,并不如说是地窖。
那里面密密麻麻的倒吊着很多肉干。
“我们是不是进错了地方。这里是屠宰场?”皞辛吸了吸牙缝,狐疑的看着耕耀。